我本來不想說最後一句話,但看到張麻子這張臉,再加上他拿着黑鷹囂張的樣子,我實在無法忍住。
張麻子你算什麼東西,整天打這個打那個,以前老子怕你躲你,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自從我進入南聯之後,就再也沒怕過你——更何況,我剛纔說過的話,也收不回來了,說了也就說了,看張麻子怎麼的吧。
張麻子的臉色本來很不好,然後我又這麼來了一句,他更是兩眼冒火:“你有種把最後一句再給老子說一遍!”
“你讓我說,我就說?那我多沒面子,我偏不說。”看着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我不禁樂了:“麻哥,我剛纔不是說了嗎?你大人有大量,不必與我們計較,我說的不周到,你多擔待,再說剛纔我說的那三條,也真沒說錯。”
我重新提了一下這三條,希望張麻子能注意重點,知難而退,誰知他卻硬着腦袋幹上了:“你還真以爲我是被嚇大的?要是這樣,那我還幹個屁,我今個就要試試到底能不能動你們!”
說到這裡,他下面的那些小弟,又持刀向前走了幾步。
土豆這邊的人,是工人不假,但也不過是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年輕氣盛,更何況每日擡鋼板,力量上絕對比這些混子強,唯一的遺憾是,既然想進工廠打工而不選擇混子這條路,肯定是想安安生生的過日子,而非要打要殺,所以真打架,他們也未必能站上峰。
我雖然不瞭解事情的經過,但我相信,土豆與土豆線上的人,不會主動挑事。
葉子暄看了土豆一眼,然後讓土豆示意工人們不要動手,避免那些工人拉起仇恨遭人報復。
葉子暄這時說:“麻經理,這兩邊加起來,有個四五十人了吧?四五十人打羣架,你知道什麼後果嗎?說大不大,說小但也絕對不小,就看怎麼處理了,所以還是散了吧?如果真的出動特警,動用直升機進知驅散就不好了。”
土豆呸了一聲,吐到地面一口唾沫:“少來,我還真不怕把事弄大!”
說到這裡,他掏出手機:“我們現在是進豐第十一堂,我現在打一個電話,其它堂會馬上會從北環過來,你們有種就等着。”
不得不說,張麻子要比一開始我與葉子暄拿着屍丹在二馬路上釣王魁時遇到南聯文哥要牛逼的多,至少張麻子不會拿着一隻爆竹扔了,然後再來一句: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這種像傻逼一樣的喊兄弟,而會手機這種高級呼叫工具。
看他掏手機,我更是樂了:“麻哥,嚇唬誰呢?其實你若真有本事,也不由幫變堂時,留在這裡。有骨氣的話,你也應該像新東老二,老四,老六,老七他們四人離開,但你沒有——所以你就是個軟骨頭,我會怕嗎?再說,不就拿出一個手機嗎?我也有。”
說到這裡,我也掏出手機,對他說:“只要我一按,公安,工廠,陰曹地府——陽間陽間的人馬立即傾巢來見,你信不信?”
張麻子這傢伙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吃了春藥,反而越來越猛,若是平時,恐怕他早已退去,但今天他絲毫沒有退去的意思,難道加入了進豐,就真的硬了?
我正想這該如何結局,這樣互相吹噓誰最厲害,毫無意義,吹到天明也分不出勝負。
但真的與他們打,有葉子暄在,倒也不怕,怕的就是從此之後,被新東堂,甚至整個進豐社團糾纏。
誰知我剛說到這裡,突然之間冒出了幾個巡警。
我頓時對張麻子說:“麻哥,你信了吧?我還沒打手機呢,就已經來了幾個!”
巡警問:“都站好,怎麼回事?”
張麻子笑道:“沒事,就是熟人見面聊聊天。”
“聊天,這麼多人?說羣口相聲呢?”巡警說:“天晚了,趕緊回去,別讓我們難做!”
張麻子對我們豎了一箇中指後,領着小弟們離開了。
看着他們離開,我也不禁鬆了一口氣,正愁不知道這樣一直吹下去,該找什麼詞呢。
我與葉子暄,土豆以及產線工人也離開了中原福塔。
雖然最後還是讓新東堂豎起中指鄙視了一把,但他們主動退出,還是讓這些產線工人激動不已,不用說,這一定會成爲他們回到宿舍時吹牛的資本,那就是大幹進豐,新東堂。
這時土豆才告訴我事情起因。
這不是一直不加班嗎?所以士氣有些低落,因此作爲領班,土豆就提出aa制聚餐,活躍氣氛,但沒想到他們卻在中原福塔處遇到了新東堂,然後他們看其中一個剛中專畢業的工人小兄弟染了紅頭髮,說是看不慣,上去就給這個小兄弟耳光。
於是就打了起來,土豆他們二三十人,張麻了十多人,勉強的打平。
如果不把我與葉子暄叫來,恐怕他們二三十人還真打不過他們十多人,畢竟新東堂的人是專業帶刀打手。
知道事情經過之後,我不禁說:“張麻子真以爲靠了進豐,就把自己當神了?這也太他媽多事了,工廠的管理夠嚴格,但工廠也沒有干涉人身自由,工廠都沒說不讓染頭髮,他算個雞巴!”
土豆嘆了口氣說:“我估計這只是個藉口,總之張麻子就是想找事,算了,只要我們還能回來就好,多謝趙工,葉工出手相救。”
我笑道:“不客氣,以後咱們都是兄弟!”
進入工廠內,土豆找了一片空地,然後像上班之前開始講述安全生產與工作紀律一樣,讓線上工人排隊站齊說:“今天在外面發生的事,說句心裡話,我現在心裡慌慌的,爲啥呢,就是因爲怕以後新東堂的人找我們麻煩,所以以後大家儘量不要出去,真的想要出去玩,就找幾個人一起。”
隨後,解散隊伍,各自回宿舍。
我們三人回宿舍時,土豆一直悶悶不樂,我知道他一直擔心後續事件的發生。
不過我倒挺高興的,在衆人面前大顯神威,盡暈我的英雄本質,嗯,值得慶祝。
但是還沒高興多久,就開始傻眼了,因爲我第一眼去看小黑時,小黑不見了!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沒有一回到屋,就看到它。
我急忙在屋子內叫了叫小黑,但小黑依然沒有應。
難道小黑渴了,跑去水池旁邊喝水去了?我來到衛生間外的洗手池旁,依然沒見,廁所,牀下都找了一遍,還是沒見。
範偉此進正在拿着手機聽歌,聽的是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往前走,看到我們回來,又看了看土豆上的臉上,喲,你這是……
“沒事,剛纔一不小心摔到地上摔的。”土豆說。
“你還真能摔……”範偉說。
“範偉,小黑在哪呢?”我打斷了他的話。
“小黑,小黑?哦,你的那隻小貓啊,我剛回來時,還見它在牀上睡覺呢。”範偉說。
我頓時懵了,我一直擔心的事,終於出現了,小黑,做爲一個手仙,它真的脫離我的手眼控制了嗎?
葉子暄此時比我還急,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半天沒有說話,最後說:“我剛剛想了很久,手眼之力應該能感應到了手仙的方向,你試試。”
聽葉子暄這樣說,我當下屏心靜氣閉着眼睛,用手眼感受手仙的方向。
此時,手眼就像雷達一樣,開始搜索手仙的信號,而我的腦海中,也漸漸地出現了小黑的輪廓,最後小黑變的清晰,它周圍的環境也非常清晰,最明顯的標誌是,它身後有一個黑網吧。
我急忙睜開眼睛,對葉子暄說:“小黑在蝴蝶圍!”
“它去那個村子做什麼?”
“我怎麼會知道?”我說。
葉子暄說:“我先去了,你隨後跟來!”
他說到這裡,便來到窗前,直接跳了下去,然後抄近路出廠區,奔向蝴蝶圍。
我站在窗前看着葉子暄很快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土豆與範偉看了看我,可能他們認爲葉子暄可以跳樓,那麼我也應該不甘落後:也會跳下去。
我看了看他們說:“不好意思,我是不會跳樓的。”
說完後,拿起魯班尺,打開宿舍門,向樓下跑去,然後出生活區,來到廠區主通道,再出廠區。
夜色初映,我一邊感受小黑在何方,一邊向它跑去。
最後,感應到小黑停在了一棟七層小樓前。
我終於再次看到它時,卻發現它正在與葉子暄對峙。
“小黑!”我叫了他一聲。
小黑彷彿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一般,依然與葉子暄大眼瞪小眼。
“黑哥,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中邪了嗎?”我對小黑說。
小黑依然不理人,對着葉子暄發出低低的怒吼聲,似乎想對葉子暄說不要多管閒事。
它來這棟房子做什麼?我剛想到這裡,上面傳來了鼓掌聲。
我擡頭一看,竟然是李廣。
他說:“很熱鬧,歡迎來坐。”
我這時纔想起,小黑是要找李廣報仇。
上次在花園口,李廣打了小黑一下,沒想到小黑到現在還記得。
我突然感覺,我不能再把它當成一隻除了吃就睡的小黑來看,他現在是六尾手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