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邪?他能中哪門子邪……”老闆娘一邊安慰小晨,一邊疑惑的問道。
聽到禾火的名字,屍童也瞬間出現在旁邊,一臉關切的看着。
“這陣子,他的狀態很不好,每天都滿眼血絲,無精打采的樣子。今天多虧了好心人,看到他昏倒在馬路上,把他送進了醫院。”小晨哭訴道。
“他醒來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了很恐怖的東西一樣,用被子矇住頭,蜷縮在哪裡,一直喊救命!”
“很恐怖?喊救命?那也不應該是中邪啊。他以前做送願師的時候,什麼恐怖的鬼怪沒見過啊。再說了,你不是說他有陰陽眼的麼,那見到的東西更是海了去了,怎麼可能還會被嚇到那種程度!”老闆娘疑惑的說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快幫幫他,幫幫他!”小晨緊緊攥住老闆娘的衣襟,哭的一塌糊塗。
“我這……我這隻會喝人血,也沒幹過驅邪的事啊……”老闆娘爲難的說到。
“廢話,你去驅邪,這裡還有比你還邪的麼……”屍童小聲咕囔道。
“我不管,你快去看看他,快去看看他吧!”小晨拉起老闆娘就往外跑。
無可奈何,老闆娘只好去後廚帶了食盒,交代了一下,便被拉着去了醫院。
一直等到安定的藥效散去,禾火才醒了過來。只是醒來的一瞬間,再次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無論舍友們怎麼勸,他都不肯從被窩裡出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不行,你們送他去洪山看看吧。”大夫也無可奈何,惋惜的說道。
“洪山?洪山是哪裡?”沙鬆連忙問道。
“洪山精神病院應該……”大夫略帶尷尬的說道。
“你纔去精神病院!他又沒精神病!你再胡說我揍你丫的!”唐昂是個火爆脾氣,一聽到“精神病院”四個字,衝上來扯住大夫的衣服就要揍。
大夫被嚇得趕忙掙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出門的時候剛好與趕來的老闆娘撞了個滿懷。
那名可憐的大夫只覺得撞到了一塊堅定無比的鐵板,眼前金光閃閃,直接被撞回了病房,卻是顧不得跌得生疼的屁股,爬起身來就跑了出去。
“你們在這裡幹嘛,都給我滾出去!”老闆娘和屍童進到病房的那一刻,竟是異口同聲的一聲暴喝。
病房裡其他人頓時目瞪口呆,茫然不已。
兩道陰冷的風瞬間刮過病房每個角落,窗戶大開,又瞬間安靜下來。
直到看到舍友們那無助的表情,老闆娘才意識到有些尷尬。
“呃,我不是說你們哈,我是說……呃……小火,沒事了,快出來!”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老闆娘只好將禾火從被窩裡拉了出來。
先是從指縫裡仔細觀察了病房裡一遍,確認那兩隻鬼已經消失,禾火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鬆開了還緊攥在手中的那一角被子。
老闆娘看着禾火狼吞虎嚥的將她帶來的飯菜全部消滅,撫着他的頭,不禁心疼起來。
她自然明白,若是老大爺在這裡,小晨是不會去求她的,畢竟一個凡人,多少還是會對殭屍存有敬畏。
想要褪去這殭屍的身份,徹底進化爲活死人,這“情之一字”是必須勘破的吧。若是能利用這幾個孩子,破了那難關,倒也合適。
尤其是,已經孤獨了上千年,突然多了幾個可以讓自己去關心的小傢伙,這感覺似乎也不錯。
“雨老頭啊,你還真就那麼聽你們掌門的話,啥也不解釋,就把小火給丟下了啊……”老闆娘心裡瞬間想了許多,不過最多的還是在罵老大爺。
此時,早已返回山門的老大爺,卻是被雲西去掌門叫到了天道宮後的刑罰崖大牢之中。
“雲笑天,你究竟爲何要毀去宮禾火的印章。”雲西去面無表情的看着雲笑天,這位被重重術陣包圍着的囚牢內無法動彈的大獵妖師問道。
“自然是要藉助印章的力量,才能使用念力,催動願術咒了。”雲笑天似乎渾不在意被囚禁,竟是微笑着答道。
“我且不問你,跳入弱水中爲何沒有死去,我就問你,到底有什麼事,居然能讓你不顧現身後的殺身危險,就這麼貿貿然的現身。你別用就你那女徒弟來搪塞我,你的心狠手辣,我還是見識過的。”雲西去依舊是面無表情。
“心狠手辣?栽贓陷害自己的親弟弟,從而奪取掌門的位置。逼迫自己的親弟弟跳入弱水之中,看到自己的親弟弟平安歸來卻直接用鎖魂釘囚禁,還投進這當年用來關押魔族大能的先祖囚牢,這樣一個狠毒的老女人,居然說我心狠手辣?!”雲笑天諷刺的笑道。
雨東來站在門口,臉上古井無波,彷彿聽到的,並不是什麼駭人的言論。
的確不算駭人,知道當年被整個隱世討伐的獵妖師開山祖師,也就是送願師一脈唯一的叛徒,便是當今送願師一脈掌門雲西去的親弟弟的人,並不在少數。
“你到底看中了宮禾火哪一點,居然拼得被天火焚身,也要救他。”雲西去緩緩擡起頭,目光穿透層層禁咒,落在自己親弟弟的眼眸中。
“呵呵,我只是覺得他跟我那乖乖的大徒弟蠻般配的。我可不想再讓你跟傲大哥的悲劇重演……”
“你給我閉嘴!”顯然,“傲大哥”這三個字,戳中了雲西去的禁忌。
“雖然我還不清楚,你爲什麼會如此草率的現身,但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你這魔族的餘孽!”雲西去拂袖離開。
“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還是要感謝你一下,謝謝你救了小火。”雨東來留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哈哈哈哈!你們不覺得,那小子跟我很像麼!難道你們不該防患於未然,趁現在滅了他,永絕後患麼!哈哈哈!”雲笑天的笑聲迴盪在刑罰牢中。
雨東來聽到這話忍不住一哆嗦,緊張的看向身前不遠處依舊風輕雲淡的雲西去。
“哼,難道你以爲我看不出來,你是想要以他做祭品麼,殺了他,豈不是正好如你所願。”雲西去彷彿是自言自語,身形卻是越來越淡,直到消失不見。
“魔族餘孽?祭品?小火那孩子有那麼重要麼……”雨東來回頭看了看緊緊關閉的牢門,疑惑的自言自語道。
“嘿嘿,哈哈哈,一羣白癡。你們以爲,他的印章被我毀了,就不是送願師了麼……他骨子裡流淌的,可是最純正的送願師血液!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純正!”雲笑天的嘴角上揚,笑容邪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