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我真的怒了,本來看在鬼門的面子上沒想殺掉夜長空,可是如今,可是此時,我已經決定,就算再與鬼門對上,我也要宰了他。
在天機傘下,周圍我看的很清楚,那近乎溶於空氣中的鬼線,那割裂的重重空間,天機傘隨着我的揮動,一段段空間被攪碎。
“哼!”夜長空冷哼一聲,身子陡然消失,他出現在我一側,又是鬼爪,這次我有了防備,反手就是一拳,拳與爪對轟在一起,漫天地波動散發開來,一層層空間不斷崩碎。我們兩人同一時間退後,我踩着懸空奧妙術,鬼魅般躲開重重空間。
我剛剛站穩身子,便張開了天機傘,傘面對着夜長空,我體內靈力狂猛傾泄,天機傘快速旋轉着,衝向夜長空。重重空間不斷被攪碎。
夜長空面色大變,死死盯着我手裡的天機傘,他自然看出我能在他的世界穿梭自如,完全是藉助天機傘的妙用,他氣的雙目圓瞪,全身都在顫抖。自他學成此術以來,縱然是門中鬼姬等人也只有被束縛,被宰割,他以爲這次報仇一定手到擒來,卻未想到被一把破傘壞了好事。
見到天機傘襲來,夜長空更是大怒,他雙手合十,然後分開,一圈圈鬼氣如漣漪般波盪開來,被攪碎的層層空間飛快癒合,且正快速從四面八方向我擠壓而來。
我大驚,立刻止住了腳步,因爲天機傘被擋下了。
“哼,餘暉,既然你能攪碎一層,那麼我就在一層的基礎上再加一層,或者加四五層。七重疊在一起的空間,我看你還能不能破開,哈哈哈哈!”夜長空見天機傘受阻,不由得意狂笑起來。
我皺起了眉,這可不妙啊,若是這空間都結合爲一個,然後將我困在裡面,到時就算有天機傘,要破開也要花費很多時間,最重要的是,還沒有找到林瓊的蹤跡。
“爸……爸爸……”
忽然,一個稚嫩的聲音突兀間在房間內想起,傳入我耳中。聽到這個聲音我先是愣了愣,隨即身子顫抖起來,心中一遍遍呼喚着:“孩子,是我的孩子,這種感覺不會有錯……”
“爸爸……救媽媽……”
夜長空皺了皺眉,冷漠說:“該死,想不到這畜生已經成型,不過,餘暉,你聽到了吧,他就是你的孩子哦,可是,可惜,真是可惜啊,當最後一點靈力被抽乾時,他們母子都會死的哦……”
“閉嘴!”我輕輕吐出兩個字,我聲音冰冷而空洞,仿如天外天傳來般,那樣的冷酷,那麼的無情,我合上了天機傘,然後抽出了傘劍。
傘劍瀰漫着浩瀚靈力。
我揚起了傘劍,指着夜長空,說:“今天你必死無疑。”
夜長空心底沒來由升起一股寒意。他強做鎮靜,說:“就憑你,出的來再說吧……今天只有一個人能走出這個房間。”
“說的不錯,所以,接我一劍吧。”傘劍輕輕撩起,在半空劃出一道詭異的弧度,傘劍劍身好像消失了般,好像融進了空氣中,伴隨着劍身的軌跡,摩擦的氣流,空中生出了一點點火星,瞬間蔓延,如燎原之勢。
空中響起噼裡啪啦聲響。
黑色火焰隨着劍身劃過之處,無窮無盡生出、蔓延,瞬間瀰漫我身軀周圍,崩毀了所有擠壓過來的重疊空間。
劍身現出,我反手握劍,橫於胸前,所有黑色火焰聚於劍身之內,我看着夜長空。
夜長空沒有動,他看着我,想看看我用什麼招數,他知道我只會一劍,這一劍威力極強,但是在這種場面根本沒有什麼作用。
可是,他見我用的並非是一劍蕩魔分陰陽,反而是一種逆向流動的劍意。
他眼睛漸漸睜大了。
他想不到我輕輕揮動,就能破開所有空間。
夜長空捏印訣,十指絞在一起,快速撩動,一重重空間在他身軀邊凝聚,他看着我,神色凝重問:“這是什麼劍?”
“殺你的劍。”我身子瞬間消失在原地,卻是速度快到了極致,出現在他眼前,斬向夜長空,劍身毫無阻礙的穿透了夜長空身邊的空間,斬在他胸口。
轟!
黑色火焰猛地進入他體內。
夜長空面色大變,他只感覺身子好似要被燒着了般,仿如靈魂很快就會被蒸發掉,身上的鬼氣不斷消散,他意識一陣模糊。
他知道,若不採取措施,片刻間自身一定會魂飛魄散,他一咬牙,一隻手握住了傘劍,怨毒地看着我,一字一句說:“想殺我,沒那麼容易!”劍身竄出黑火,他手冒起了黑煙。
不過,我猜到了他要幹什麼,暗道不好,驟然用力,劍身軌跡再變,削向夜長空手臂。這次夜長空藉着傘劍離開胸口之際,果斷後退,但卻留下了一條手臂。
一條手臂被削斷,飛向半空,在半空蒸發,化作飛灰。
夜長空退到角落,半跪着身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他左手捂着右臂斷掉的地方,那裡還在冒着黑氣,他看着我,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轉過身,冷漠地看着他,淡淡說:“你知道吧,其實我體內靈力流動的軌跡是逆行的,而且我還有天機傘,所以你的妙法對我沒有任何作用……告訴你,一劍蕩魔分陰陽只是第一劍,這是第二劍,殘陽破魂奧義,以靈力匯聚天地殘陽真火,以劍身爲媒介,兩者交融,焚盡世間鬼怪妖魔。”
我緊了緊傘劍:“只有傘劍才能用出。”
“厲害!”夜長空呼了口氣,緩緩站起身,冷冷笑:“還沒有結束,何況就算我死了,你也找不到你的女人和孩子,你要想清楚了,殺了我,你將永遠無法找到他們,他們會跟我陪葬。”
“是嗎?”
我撩動傘劍,傘劍斜向右上方。
氣流燃起了黑色火焰,破開了一絲絲隱藏在角落裡的空間,那一絲縫隙中,露出一個暈死過去的身子。
但只在剎那間,便重新癒合恢復了原狀。
不過,僅僅如此,夜長空再也忍不住心中震驚,大叫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