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李教授的指示,我看地縫下方一段距離處峭壁上的松樹明顯多了一些,只是上面依然掛着一些蛇。
我示意李教授我們沒有那麼長的繩子,而且這樣下去太危險。姜花拍了我一下罵道:“怎麼這麼笨,非得用繩子嗎?”
我朝地縫裡看去,地縫峭壁上的守陵蛇似乎看到了我,都探出頭朝我往來,當上萬頭蛇朝向你時你就會發現那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泰然老頭剛剛墜崖而死,我心裡難過,姜花這麼一說我胸中燃起了怒火衝姜花喊道:“你有本事你下去啊?不用繩子你打地縫鑽進去啊?”說罷我還朝前衝了一步,其實我並不敢跳。
二舅看我朝地縫走過去,連忙跑過來拉住我的胳膊說:“你傻啊?再怎麼着也不能跳崖!”
李教授沒有搭理我們,扶了扶眼鏡繼續研究他的線路。車子沒了,昌子烏尊也沒了,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打道回府想辦法下山,要麼絞盡腦汁也得下到地縫裡把昌子烏尊給找回來。
李教授招呼我們過去,然後說了他的思路。他發現在地縫峭壁上時不時會出現茂密的枯鬆。所謂枯鬆就是指原本生長在峭壁上的松樹因爲各種條件乾枯後留下的樹幹,這些樹幹雖然已經沒有生命力但是卻可以讓人絕處逢生。李教授想從地縫上下去,然後憑藉枯鬆一點點爬下去,但是沒人知道地縫到底有多麼的深,而且朝下爬危險性比向上爬更大,沒人會輕易嘗試。
二舅看了看李教授,眼神裡透露出疑問,我想二舅肯定在疑問李教授“只有這一種辦法?”,李教授對二舅的表情也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我低下頭想了起來,地縫那麼深就算體力好的人也堅持不了那麼久,何況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作爲保護,整個峭壁上的守陵蛇萬一再被下個什麼蠱那可真是火上澆油,人一下去基本上和判了死刑沒什麼區別,只是這死來的會很突然,可能剛下去就死了,也可能要看就要到底了卻死了。
老張現在二舅旁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看來剛纔嚇得不輕,他拍了拍二舅問:“不能往前走走,繞下去?”
二舅拿過地圖往大家眼前一擺,“我們在櫃山的邊緣,過了地縫就等於出了櫃山,這地縫事實上就是櫃山與帝陵的一條巨大界線,剛纔我看這地縫的走勢,我想這個地縫整體的走勢是把這片山頂草原環繞起來了,神農頂就在山頂草原的西北方向。”二舅擡頭看了看我們,繼續說道,“幾十年前我還沒退伍時,在部隊的衛星圖上看到過這裡的地勢,當時我猜想國家也可能在找帝陵,所以他們動用衛星勘探。衛星圖上有一道特別明顯的線,我一直不知道那是什麼,今天我才知道,那就是地縫。”
我一愣,國家也在找帝陵是什麼意思?相比之下我似乎對國家尋找帝陵比如何下地縫更感興趣,“國家也在找帝陵?二舅,可能是巧合吧?”
二舅揮了揮手,“你二舅我當年雖然不是空軍,可是卻是空軍的保衛人員。當時我負責保衛的是空軍的一個高級將領,他走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他在航拍指揮中心連續派遣飛機航拍了四個月。”
“四個月?”我叫了出來,“四個月都在拍這裡?”
二舅點了點頭,“當時我感覺他航拍的目標可能是帝陵,我就竊取了一些資料。”
“眼下我們已經沒有其他路可以下到地縫底部,昌子烏尊我們必須要取上來。”姜花補充,“我們必須派一個人下去,我記得家族族譜裡有過記載,我們家族在四百年前有人進過一個叫做小吞谷的地方,但是用的詞是下而不是進,如果沒錯的話那個小吞谷就應該是這條大地縫!”
我撲哧就笑出來了,姜花見狀問我笑什麼,我說小吞谷,大地縫,哎呦,你和你先人真是有意思。
姜花白了我一眼,“但是並沒有說有沒有上來,只記載了他叫姜湖行,明朝萬曆八年下了小吞谷,以後就沒記載。”
“姜湖行?”二舅一愣。
姜花點了點頭,“就是姜湖行啊,怎麼了?”
二舅苦笑了一下,“沒什麼,名字好,姜湖行,江湖行人嘛,俠客。”二舅自己點起頭來,這是二舅的習慣,當他發覺哪兒裡不對勁或者感覺到事情有突破口時都會這麼點頭,像是在肯定自己的想法,“沒記載怎麼下去的?這可是始料未及的事,提前也沒做準備。”
姜花搖了搖頭,“沒有說怎麼下去的,我想只有一種方法。”
所有人都看着姜花,我嚥了口口水,:“你說出來看看,興許和李教授的方法一結合,就能安安全全的到達谷底找到昌子烏尊。”
“下去的路我看只有一條,”姜花頓了頓,“不過我還是要確認一下。”姜花盤坐在地上,閉上雙眼,手指勾成蘭花狀。
“什麼時候了,你還打坐啊?帝陵蛻皮就這麼幾天,錯過了就沒機會了?”我有些着急,泰然老頭之前說過,帝陵秋季蛻皮,而我又是最後一個通陰使者。帝陵裡到底是什麼東西誰都不知道,到底能有多大作用?單單一個帝陵水晶棺和九州骰並不值得32個通陰使者和整個守陵人屈氏家族守護,一定有什麼比帝陵水晶棺和九州骰更加重要的東西在帝陵裡,一定有更大的秘密。
姜花沒有理我,過了幾分鐘她睜開眼睛衝二舅說:“我和周黑牙從這下去。”
我一聽這話就急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說:“我?跟你從這下去?你想死不能把我也拉去墊背啊?”
誰心想這娘們心這麼狠,竟然拉我去墊背。從這下去就是死路一條。
“我是水術士,其他的並不懂,但對水卻比對我自己都瞭解。”姜花瞥了我一眼,“這草原豐茂,下面會有水,我剛纔感知了一下,如果沒錯的話地縫谷底應該有一片深水潭,從那裡下去,就算墜崖也不會摔死。”
二舅疑惑的看了看姜花,姜花見狀又補充一句:“我和他一起下去,你放心,沒有通陰使者我根本拿不到帝陵水晶棺,我不會害他。”
我撅了撅嘴,“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姜花伸出右手食指用嘴咬破,然後衝着我的額頭伸來,我急忙閃開,二舅嚇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倒是老張眼疾手快抱住姜花的腰喊着:“小周,躲起來!”
姜花一腳把老張踹開,隨機看着倒地的老張一愣,眉毛輕輕挑動了一下露出異樣。
我閃開時太匆忙跌倒在地上,迅速爬起來躲在二舅後面,畢竟我才十幾歲,根本沒有那麼強的心裡承受能力,和其他孩子一樣,也感覺躲在大人身後安全。所有人都站在姜花對面,和她對視着,或者說敵視着。
我們不知道姜花要幹什麼,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她要對我做些什麼。
我躲在二舅身後看着姜花,姜花眼裡的神色讓人猜不出,也不驚慌,也不着急,似乎淡然的成分更多一些。
我突然覺得後背發涼,就像是大熱天一把冰塊拍在背上的感覺,徹骨的涼。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回頭一看,媽的,居然是一羣泉屍!姜花召喚了泉屍要殺我們!
我還沒喊出口一個泉屍已經把我抓住,死死地摟在懷裡。
剩下的泉屍也都飛快的控制住二舅他們,泉屍的力氣很大,而且整個身子都很充分的展示了自己的成分——水。
泉屍把我死死摟住,整個身上的冰涼瞬間透過我的衣服、我的皮膚扎進我的肉裡。姜花走過來把她那隻流血的食指按在我的額頭上,我感覺太陽穴突然爆炸的疼痛起來,整個大腦就像扔在了木魚裡,四周都是“噔噔噔”的聲音。
過了一會我感覺泉屍鬆開了我,我抱着頭跪在地上,大腦依舊那麼疼痛。
二舅他們也被泉屍鬆開,幾個人跑過來把我扶起來。
“你做了什麼?吧?”二舅扶着我衝姜花大吼。
姜花只是看着我,然後瞟了一眼老張,我喘着氣,心跳越來越快。
“她把他倆聯通了。”李教授看着姜花。我和二舅沒聽明白怎麼回事,扭頭異口同聲的問:“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