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魚鎮地處被譽爲華中第一峰的神農頂南部山麓,人口不多,風景倒是不少。
我進入木魚鎮後找了一家小飯館,中午吃了飯就開始顛簸着來木魚,現在我的肚子已經餓了。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我問店老闆說:“老闆,你們這裡有一戶姜姓的人家嗎?”
“有啊,就在那邊。”
我擡起頭朝着老闆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邊有一處古舊的院落,看大門就知道至少有百年的歷史了。
吃完飯天色已經黑了,這個時候正是我進入姜家大院的好機會,我帶着老黑從姜家大院後面翻進去,沒想到剛落地就遇到了一條蟒蛇,蟒蛇的頭就在我面前,我坐在地上往後面退,頂到牆上嚇的快要喊出來了。老黑反應非常敏捷,一個撲身竄了過去,咬住蟒蛇的身子,爪子隨即便露出來,鋒利的爪子將蟒蛇的身子撕成了兩段。
號好險,我擦擦頭上的冷汗,如果不是老黑,我現在已經葬身蛇腹了。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風吹動樹葉的聲音,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地上面的影子搖搖曳曳,感覺四周站滿了人。
我帶着老黑推開一扇門,這裡應該是姜家大院的後院,也就是老張嘴裡面說的他的長輩送驢蹄子的地方。
後院與前院之間的門是一扇鐵門,門板上面鏽跡斑斑,一條鐵鏈子鏽的用手一擰就斷了。
我在想我這算不算私闖民宅,現在我的心情非常的忐忑,很緊張,感覺比在帝陵裡面還緊張,畢竟現在就我和老黑,在帝陵裡面時我們人多,出了事也都有扎西上前頂着。
鐵門打開以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條走廊,一旁是房間,房間的門窗早已破爛不堪。另一旁是水池,池子裡面的水已經落滿了樹葉,散發出一股臭味。
我看見在水池中央有一座亭臺,裡面有一個桌子,在桌子上面居然有一盞燃燒着的蠟燭。
院子裡面有人!我趕忙把老黑按住,然後趴在地上。院子裡面怎麼會有一盞燃燒着的蠟燭?是誰在這裡呢,不會是過去年代裡面家裡的管家吧?
我仔細算了算,就算以前的管家生了個兒子也不應該留在這裡啊。總之,姜花家的大院不應該有人在這裡住着的。
我匍匐前進,老黑也學着我的樣子,匍匐前進。穿過走廊我看到了一間屋子,門窗非常的嶄新,和我身邊的房間門窗相比簡直不是一個等級的。
門窗嶄新說明這裡經常有人來打掃收拾。
屋子裡麪點着蠟燭,可以看見蠟燭的光不時的晃幾下。我慢慢爬起來來到屋外,透過門縫往裡面看。
一個人正跪在屋子裡面。前面是一個臺子,上面擺着各種靈牌,這是姜家的祠堂。那個人的背影看着非常的熟悉。
“祖宗在天之靈,我沒有拿到佛鹿三界,我會繼續尋找佛鹿三界的,保佑我。”
我瞪大眼睛,聽到聲音我就知道這個人是姜花,沒想到她找的根本不是水晶棺,而是佛鹿三界。扎西他們不正是在尋找三界嗎?
看來扎西他們是非常誠實的,不像姜花詭計多端。
我看她準備站起來,就抱着老黑躲到一邊去。我們躲在一個牆角,我依着牆,大腦在高速運轉着。
姜花在山洪爆發時也被衝進了水裡面,現在她回到了姜家大院,嘴裡面又說着佛鹿三界的事情。我到現在也沒有見過佛鹿三界什麼樣子,只知道佛鹿三界是釋迦牟尼養的一頭鹿的頭蓋骨製作成的。
這個佛鹿三界到底有什麼神奇的作用,這麼多人想要尋找。
我忽然有些清醒,如果姜花是在騙我們說她找的是水晶棺,那麼二舅他們會不會也在騙我?或者說他們也在尋找佛鹿三界,但是他們也隱藏了自己的真實意圖,所謂的九州骰根本不存在,那只是他們杜撰出來的神器,其實根本沒有。
我嚥了一口口水,在帝陵墓道里面陌生人的話有迴響在我的耳邊。
不要相信他們。
我閉眼平復一下心情,現在我被我自己的推測搞得心神俱煩,人格都要分裂了。相信,還是不相信?我應該去相信誰的話?
過了許久,我探出頭看了看,水池子裡亭子內的蠟燭已經熄滅了,祠堂裡面的蠟燭也已經熄滅了,姜花已經不見了蹤影,大概是離開了。
我從揹包裡面拿出來打火機,這個打火機還是從蛐蛐伯伯那裡拿來的,他怕我需要打火機時沒有就讓我帶着了,現在正好能夠用得上。
我走進祠堂裡面,摸了半天才找到蠟燭在哪兒裡,中間還被一個板凳絆了一跤。
蠟燭亮起來,我走過去看臺子上的靈牌,我以爲從靈位上面我可以獲取一些姜家的信息,但是這些靈牌上面什麼都沒有,全部都是空空如也,一個字都沒有。
我疑惑起來,沒有任何字跡還叫靈牌嗎。在祠堂的中堂上面掛着一幅畫,但是花已經落滿了塵土,有的地方已經被蛀蟲蠶食了,整幅畫畫的是一個人物,但是顏色已經褪了許多,根本看不清畫的是什麼,包括那些題字我也無法辨認出來。不過這個人物應該是姜花他們家族最爲著名的人物,或者是他們的祖先。
我把蠟燭熄滅後從祠堂裡面走出來,在不遠處的三棵大樹吸引了我的注意,那三棵大樹並非直挺挺的,而是彎曲着,從遠處看居然構成了篆書裡面“水”字的形狀,我跑了過去,三棵大樹都已經非常粗了,我試着抱了一下,但是無法抱過來。
我想起來老張說過木魚的姜家是靠着給朝廷修水利才發家致富奔小康的,這裡面雖然還夾雜着其他的巨大利益,比如盜墓,但是姜家因水而起,在院子裡面栽種下三棵大樹並修剪成“水”字狀也就不足爲奇了。
我剛要走老黑咬住我的褲腿不鬆,拽着我王大樹後面去。我跟着老黑來到大樹後面,在大樹後面是一個小小的祭祀壇。原來我剛纔站在大樹的後面,這邊纔是大樹的前面。
在大樹錢的祭祀壇裡面有一堆堆的白骨,在月光下面反射着冷光,陰森森的。
老黑叼開一堆白骨,衝我輕輕叫了幾下,我按下打火機,在白骨下面是一隻只黑驢蹄子。
這姜家搞什麼鬼,用人來祭祀嗎,這也太過於殘忍了。但是黑驢蹄子是用來打糉子的,爲什麼會被放在祭祀壇裡面?
我左右看了看,不遠處還有一扇門,門頭非常的高,四周的圍牆有的已經倒塌,有的上面長着草,在風聲中不斷地搖擺。
我摸了摸大樹,大樹的樹皮上面長着溼乎乎的青苔,我隱隱覺得不對勁,就繼續摸了摸,青苔一直長到一人多高的地方。
我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到底哪兒裡不對勁。
目光在四周不停的遊走,看到大門時我才知道到底哪兒裡不對勁。
大樹的前面是南方,但是南方是向陽的方向,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青苔,這根本解釋不通順,除非一種可能,那就是姜家大院整個院子都在面朝北方,但是這樣是破壞自己的運勢,再傻也不會故意這樣蓋房子的。
我擡頭看了看樹冠和樹葉,樹葉稠密的一側是南方,稀疏的一側是北方。出乎意料,將加大原仍然是坐北朝南的佈局,大樹長滿了青苔的一側確確實實面朝南方。
我摸了摸大樹後面,在大樹後面沒有青苔,一丁點都沒有。
怪了,我坐在地上,這根本不科學。
想罷我就自己嘲笑起自己來,我記得我以前說過:“在這裡你給我講科學”,在帝陵裡面有幾個東西可以用科學解釋?現在大樹朝陽卻長青苔不也是一樣嗎。但是總應該有一個理由解釋。
我看着祭祀壇裡面的白骨和黑驢蹄子,恍惚之間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我站起身邁進祭壇,蹲在祭祀壇裡,將罈子裡面的白骨和黑驢蹄子一個個的拿出去,沒多久,我就看到了一個地窖的門,門蓋着,四四方方的,在上面用鐵棍橫橫豎豎的卡了十幾道。
“老黑,你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嗎?”
老黑站在一邊嗅了嗅,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我們要不要把地窖打開?”
我想我了我最愛看的《水滸傳》裡面第一回裡的內容:衆人一齊都到殿內,黑暗暗不見一物。太尉教從人取十數個火把,點着將來,打一照時,四邊並無別物,只中央一個石碑,約高五六尺,下面石龜趺坐,太半陷在泥裡。照那碑碣上時,前面都是龍章鳳篆,天書符籙,人皆不識。照那碑後時,卻有四個真字大書,鑿着:“遇洪而開”。
但是這裡沒有任何字,更沒有什麼“遇周而開”和“遇黑牙而開”,老黑依然沒有反應,像一件雕塑品那樣呆呆不動。
我想打開,但是害怕下面有什麼東西,在《水滸傳》裡面,洪太尉正是打開了石碑纔會“只見一道黑氣,從穴裡滾將起來,掀塌了半個殿角。那道黑氣直衝上半天裡,空中散作百十道金光,望四面八方去了。衆人吃了一驚,發聲喊都走了,撇下鋤頭鐵鍬,盡從殿內奔將出來,推倒攧翻無數。驚得洪太尉目睜疑呆,罔知所措,面色如土。奔到廊下,只見真人向前,叫苦不迭。太尉問道:“走了的卻是什麼妖魔?”那真人言不過數句,話不過一席,說出這個緣由。有分教:一朝皇帝,夜眠不穩,晝食亡餐。直使宛子城中藏猛虎,蓼兒窪內聚飛龍。”
萬一這個地窖裡面也是什麼妖魔鬼怪,江家人把他們封禁地窖裡面,我打開以後把妖魔鬼怪放出來豈不是千古的罪人?
我搖搖頭,好奇心害死貓,算了,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雖說沒有找到降價的信息,但是這裡的古怪還是告訴了我姜家並沒那麼簡單。
另外從姜花口裡我也知道了姜花的真正圖謀,那就是佛鹿三界。如果我找到了佛鹿三界一定要自己放起來,不能讓他們知道。
我覺得我相信了墓道里面陌生男子的話,那就是不相信他們,而且陌生男子說了,找到盒子不要給他們。
人,就是這樣,被騙了就會相信那個最初聽起來像是在騙自己的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