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打本少爺!”炎青峰捂着被打的臉頰,瘋狂的吼叫道,一張臉都氣的變了形狀。
“是我!”
說話間,兩人已經划船到岸,蘇晗輕盈的跳下船頭冷哼着瞪着炎青峰道。
炎青峰看到蘇晗,一下子冷汗都下來了。雖然蘇晗美得和鮮花一般嬌豔欲滴,但炎青峰卻像看到妖魔一般。
炎青峰有點驚嚇,但那些才子眼睛卻冒出狼一樣的目光,往蘇晗這裡湊合。
這般漂亮到堪稱絕色的少女,他們這輩子哪裡見過幾次!
看到蘇晗的那一刻,所有的才子們都瞪直了眼睛,瞅着她明眸皓齒,身段纖細的醉人模樣皆是一副豬哥臉。
“這位小姐,小生乃醫坊秦醫師之子,不知是否有幸與小姐共覽這湖畔之景。”
“小子乃是商盟的珍玉樓,齊老闆的兒子。”
“我是……”
一個個才子,看到蘇晗的一剎那,都激動的圍了過去,吵嚷着自報家門,想盡快的勾搭上這個姑娘。
突然間,一道影子快若閃電的在蘇晗面前遊走,那幾個要接近蘇晗的傢伙,發出一聲慘叫,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接着就仰身倒了下去,被一個個的打趴下。
那道身影在蘇晗的身側停下來,正是施展鬼影步的蕭逸。戴着斗笠,嘴裡叼了根草莖,蕭逸面色懶散着看着倒在地上的幾個人負手而立。
雖然蕭逸的個頭不過和蘇晗差不多高,但身上的氣勢卻嚇得那幾個才子身軀一震,畏畏縮縮的不敢擡頭。
這下子,讓那些所謂的才子們頓時停下了腳步,看着那些被擊中,抱着腿慘叫的傢伙,心頭不自覺的萌生退意。
“誰在接近一步,小心我打斷他的腿。”蕭逸拎着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棍子,有點痞裡痞氣的模樣說道。
此時的蕭逸穿着一身黑色的勁裝,一身衣服因爲剛纔被淋溼,只好拎着外袍,搭在肩上。不過這樣看起來竟然更不正經了,怎麼看都不像善茬。
儘管蕭逸生的斯文俊秀,但微微透露的煞氣還是讓那些才子嚇破了膽。
他們不過是一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平時跟隨着炎公子調戲一下良家婦女,耍耍流氓還可以,真打仗可就算了,估計憑着虎子就能揍了他們。
就在一羣才子一片沉默的時候,炎青峰看氣氛有點尷尬,只好硬着頭皮站出來。
“那個,小晗……”
“你說誰是小晗,別這麼熱情,我和你有關係嗎?”蘇晗一聽炎青峰的稱呼,不禁對他橫眉豎眼。
炎青峰一聽,脖子一縮弱弱道:“別,蘇晗,我不說就是了。”
“我剛纔好像聽到什麼呆逼立船頭什麼的,是不是你說的。”蘇晗雙手抱懷冷聲道。
蕭逸一副傻傻的樣子戳了戳蘇晗道:“晗姐,他罵你。”
蘇晗一聽狠狠的嗔了蕭逸一眼。她可是爲蕭逸挺身而出出氣的,結果這個傢伙還在消遣她。
“誰說的,你們誰說的?”炎青峰一聽,立馬回頭,衝着那些才子們面色一怒道,不停的眨眼睛。
但那些才子還指望能和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成就一番姻緣,誰願意這個時候惹她生氣。所以,到頭來一個敢也不願意給炎青峰頂罪的。
炎青峰看着氣氛有點尷尬了,心裡雖然惱火但還是笑呵呵的轉身對蘇晗道:“蘇晗,你看,我們都不知道啊。”
“混蛋,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一身皮子發癢了是吧!”蘇晗眉頭一皺,撿起木槳就想對炎青峰打過來。
炎青峰一看,面色發苦,轉身就想逃跑。
“算了,晗姐,我沒怎麼在意。”蕭逸出聲制止蘇晗道。
看着蕭逸真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蘇晗不禁對炎青峰冷哼了一聲。蕭逸現在寄住在太守府成爲她府裡的官差,那在蘇晗眼中,蕭逸就是她的人了,怎麼可能會讓這些無賴給欺負。
“喂,姓炎的,這次是小逸饒過你,下一次可別讓我再聽到你說什麼了。”蘇晗很硬氣道。
炎青峰也注意到了蕭逸。或許,從蕭逸和蘇晗一起出現的時候,他早就注意了。
“這位小兄弟是誰?”炎青峰笑着看向蕭逸,眼睛不自覺的帶着幾分敵意。
蘇晗一聽,親暱的拍了拍蕭逸的肩膀道:“這個傢伙是我們太守府上新來的官差,以後就負責巡邏這一片區域。”
“只是官差嗎?有點面生啊。”炎青峰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心情一下子輕鬆了一些。
“可不要小看了這個傢伙,我孃的病可是他治好的。”蘇晗好得意的說道。
炎青峰眉頭微皺:“你孃的病治好了?那可太好了,那我們商盟會去貴府叨擾片刻。”
蘇晗一聽,有點不樂意了:“千萬別來,我可不願意看到你爹那個奸詐的老狐狸。”
當着兒子的面說他爹的壞話,就是炎青峰這樣的臉皮也是有些尷尬。
炎青峰應該算是蘇晗爲數不多的一個朋友,當然,關係並不是很親密,是因爲太守和商盟會長的關係才偶然結識的。
幾年來,蘇震在官場上混的一般,商盟卻是如日中天,再加上蘇晗因爲母親重病,一直在家照顧母親,兩人的來往也少了許多,現在就可能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了。
炎青峰一直對蘇晗有點畏懼,頭兩年,他還吵着要追上蘇晗上門提親,不過自從被蘇晗一陣痛打後就再也沒說過這事。
“記得你曾經說過,誰要是能救你孃的性命,你甘願嫁給那人做妾。我可是一直記得,這幾年沒少找藥,想要攀枝,沒想到到頭來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炎青峰打着哈哈,開了一個不好笑的玩笑道。
蘇晗聽到炎青峰的話,眼光的餘角悄悄看了眼蕭逸,面色突然一紅,像是抹了一片粉霞,美不勝收,厲聲道:“誰和你說的這件事!以後不準提。”
炎青峰看到蘇晗的表現,心裡一個咯噔,驟然一涼。本來他只是開了個玩笑,看蘇晗的樣子,恐怕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麼貓膩。
蕭逸看着兩人說話插不上嘴,提着碩大的魚簍子,瞅着天邊的雲彩,察覺到炎青峰看向他的目光時,和他對視,冷冷的煞氣蔓延。
看到那雙冷峻的雙眼,炎青峰在一剎那彷彿被魔鬼給盯上,冷汗瞬間打溼了後背。
可當他再次看蕭逸的時候,見到的卻是一雙平和而又略帶懶散的目光,絲毫不見剛纔死神般的凝視。
“見鬼了。”炎青峰暗暗嘀咕道。
“那好,我們走了。”
蘇晗對炎青峰招呼了一聲,接着就邁着輕靈的步伐走了,後面,蕭逸揹着滿滿的碩大魚簍子,很苦逼的亦步亦趨跟在蘇晗身後。
不覺間,天邊已經掛滿了晚霞。
蕭逸和蘇晗到太守府後,已經是傍晚了,放下魚簍子,蘇晗便指揮着蕭逸讓他殺魚。
理由是爲今天晨練時的罪過做補償。
太守府雖然大,但丫鬟護衛的一個沒有。所有那些做飯的活,就落在了蘇晗手裡。
太守夫人雖然是大病初癒,但她只不過是被惡鬼纏身,一兩天的工夫氣色就已經好了許多,這時候正張羅着和蘇晗一塊做魚,連連稱讚蕭逸厲害可以在一下午捉這麼多魚回來。
蕭逸一直在殺魚,弄得滿手魚鱗,惹的蘇晗一陣笑着吵嚷。太守夫人的廚藝不錯,和蘇晗一起在廚房裡忙上忙下的,太守回家也沒被放過,被太守夫人勒令過來燒火。
這倒是讓蕭逸大開眼界,長這麼大,估計他頭一次見太守這樣的官員在廚房忙活的。
君子遠庖廚,這種話還是影響挺大,不過看蘇震的樣子也不像那種太遵循君子之道的迂腐夫子,不然也生不出蘇晗這樣不守規矩的野丫頭。
衆人正忙活的熱火朝天,曹衛那幾個臉皮厚的官差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消息,三三兩兩的提着禮品跑來了太守府,連一項沉默寡言的黑叔也是提着一罈好酒踏門而入。
如此一來,人多了,飯菜自然需要多做許多。
蕭逸想走也走不了,被蘇晗押在了廚房打下手。太守夫人畢竟是大病初癒經受不了累活,一會後就被蘇晗推搡着回房間休息。
太守怎麼說也是一個朝廷官員,被一羣屬下看到在廚房幹活會被笑話,於是他一有人來就出去招待客人。
如此一來,蘇晗又把曹衛和張福祿兩人給抓到廚房做菜,虎子也不例外,被嗆的一陣咳嗽給蘇晗燒火。
一場晚宴熱熱鬧鬧的辦起來,今晚因爲人們都來齊了,就成了給太守夫人病癒的慶祝。
晚宴是蘇晗一手操辦的,酒菜自然不會差。
太守夫人禮節性的待了一會,就因爲身體原因回去休息。
接下來的酒席熱鬧了。
都是一幫粗獷的大老爺們不怎麼會什麼禮節,在席上也沒啥顧忌,說起話來肆無忌憚,吵吵嚷嚷的推杯換盞,醜態百出,惹的蘇晗不停的笑喊着。
蕭逸在席上也因爲各種理由,被曹衛他們親熱的勾肩搭背,一杯一杯的灌酒,差點喝暈了。
看着眼前的熱鬧場景,蕭逸由衷的發出微笑。這種感覺是他在陰界裡一百年都未曾感覺到的溫暖。
怎麼說呢。蕭逸看着歡笑的蘇晗,也同樣笑了。
這種感覺,像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