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鬼魅般的小女孩

當今社會上存在的職業有着千千萬萬,合法的不合法的或者不合法也合法化了的。而我的工作可能不太光彩,但是絕對合法合理,通過我的工作讓無數孤魂的冤屈得以伸張,也算是變向的幫助了他人,然而我不停地幫助別人,卻沒有人願意幫助我,28歲了還沒找到女朋友,因爲所有人都討厭我的職業,沒錯,我是一名屍檢官,也就是通常所說的法醫。

其實我並不喜歡法醫這個職業,只不過我的家庭屬於世代相傳的類型,我的父親也是一名法醫,一直追溯到500年的祖先是仵作,其實中間也有先人想要打破這個常規,有的嘗試做生意有的嘗試當官,但最後無一例免的都失敗了,我的家族好像受到了詛咒一樣,做生意的倉庫無故起火血本無歸,當官的正好趕上改朝換代死於非命,於是乎最後也只有跟死人打交道的這個行業能平平凡凡的做下去,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再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因爲從小就跟着父親看死人,所以除了解剖我可能什麼都做不好,既然有前人失敗的例子擺在面前,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做我的法醫吧。

當然,在這裡我需要提前聲明一下,屍檢官是我的工作,而對於未解之謎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則是我的興趣愛好,我從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存在,可有時候很多事情並不能用科學來解釋,於是解開這些問題的答案便成了我工作之餘的最大目標。

哦對,還沒有進行自我介紹,在下王善麒,目前工作於B市公安局,目前法醫這個工作已經做了五年,由於家庭世代都是法醫,而我父親又是B市大名鼎鼎的醫學解剖專家,所以我在局裡一直都比較受重視,關於我沒有女友的事情局裡也一直很重視,舉着“要貫徹落實黨對人民的熱愛,幫助完善警隊人員各個方面的需求需要”,承辦了很多次警隊內部的聯誼,可惜由於我常年跟屍體打交道,身上總是若有若無的飄着一股屍臭味,周圍的女民警見到我都敬而遠之,也就只有刑警大隊的幾個常打交道的同事會過來跟我說幾句話。次數多了,這種聯誼我也就不再參加,每次叫我去的時候我就跑到停屍房跟屍體對視,大家看我消極的對抗也就不再強求,時間久了,這種聯誼也就不再舉辦了。

今天晚上6點剛過,我就接到110指揮室指令,一名高二男生因感情問題被同學用匕首刺傷,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沒了呼吸,現在在停屍房等我做屍檢並做出屍檢報告,後來死者的父母隨後趕到,我也從接警人員的報告裡看到死亡緣由,原來死者就爲了和同學爭一個女朋友,雙方約好了在一個地點見面,雙方都帶了匕首、棍棒之類的武器。幾言不和,慘劇就發生了,我初步對死者進行了檢查,屍體至少被捅了30刀,致命傷在頸部,系動脈破裂失血過多而死,從停屍房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了死者父母,聽着母親絕望無助的哭泣,看着父親哀傷迷惘的眼神,心裡很不是滋味。於是趕緊穿上外套說了聲下班了就開車回家,近年來我一直很刻意的迴避這些傷感的氣氛,因爲一名合格的法醫所需要具備的條件非常苛刻,作爲一名合格的法醫,辦案時不可能被情緒所左右,要冷靜而不是要麻木,所以我一直不喜歡太過悲傷的場面,人都已經死了,悲傷有什麼用呢?

開車回家的路上接到父親電話,說是和老媽出國旅遊去了,因爲是臨時決定的所以沒告訴我,讓我自己照顧好自己之類的。其實從小到大的經驗告訴我他們肯定瞞着我計劃了好久,只是他們做事像鬼一樣神秘無蹤,很多時候我都考慮我是不是他們的兒子,爲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家,在冰箱裡找了好久才找到一盒貌似可以吃的真空泡菜,倒了點熱水把菜燙了燙就湊合着吃了下去,晚上看了看電視也沒有有意思的節目,於是乾脆走到書房整理自己手頭上的一些資料,這些資料是我之前通過各種途徑搞到的,這裡麪包括了各個地區的奇人異事,我把他們一一分類,最後按照序號排列起來,發現不管是哪些地方發生的怪事之間似乎都存在着某種聯繫,比如在山東地區的一個殯儀館內的棺材一夜之間不翼而飛,而在一個月後卻出現在河北省某地一所學校的草場上,裡面無一例外都裝滿了嬰兒的屍體,最多的一口棺材裝了十五具屍體,警方曾經認爲是國內某種邪教組織的活動,可翻遍了記錄也沒有發現哪裡有如此多的嬰兒失蹤,由於所有的棺材都是在一夜之間消失或者出現,案發時的監控錄像也都模糊不清,於是一度成了懸案,至今未破。還有在四川一所大學裡曾經有一名學子因感情受挫跳樓自殺,而之後就總有人發現該學子住過的宿舍有人影閃動,其生前穿用過的衣物總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舍友的牀上,後來有一晚該學子生前女友下了晚自習回宿舍後發現牆壁上被人用血液寫下“某某人,雖然我人死了,但是我要讓你生不如死”的話語,該女生立刻跑到老師辦公室告狀,老師在宿舍查看後覺得事態嚴重就報了警,後來警方仔細觀察了走廊及大廳的監控錄像,發現從該女生離開到下課回來並沒有人進過其宿舍,而該名女生從此患上了嚴重的精神疾病,最終也在那名學子死後的一個月自殺身亡……

我獨自一人在書房看着這些案件,無一例外都與鬼魅或者恐怖沾點邊,而我是個無神論者,我從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魅之說,我爺爺生前是最疼我的,如果真的有鬼的話,爲什麼他死後不回來看我?然而正當我這麼想着,手機卻震耳欲聾的響了起來,嚇了我一跳,看樣子以後手機鈴聲的音量要調小一點。

拿起手機一看是局裡電話,不用說又有人死了,電話裡說接警室接到匿名電話稱一男子死在家中,口角有血液流出等等,我趕緊穿上衣服開車前往該男子家中,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倒是很喜歡半夜三更車窗外涼涼的夜風,有醒腦的效果。

趕到現場時,死者家中已經是靈堂高設,陪着守夜的親友、鄰居們都在路邊等着我們去似的。聽着死者妻子的講述,看着死者親兄弟、鄰居疑惑的眼神。我漸漸明白了:有十餘年酗酒經歷的死者,於前日中午酒後不支,在家中死亡。鄰居和死者兄弟因事情來的突然,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擔心是妻子謀害之類,而其妻子也需要一個清白。我便沒有多說,穿上工作服和手套之後開始屍檢,體表檢驗並無外傷,且無典型中毒跡象。很吻合酒精性肝硬化致食管靜脈破裂,大出血死亡。在屍體檢驗的同時,局裡的兄弟們也在分別對幾個知情人瞭解案情,做筆錄。也基本上排除了他殺的嫌疑,之後就是解釋工作,以我的經驗,往往純粹的業務工作反而比和做羣衆的解釋工作更簡單,因爲人們往往主觀意識比較強,對於自己認定的事情很難接受別人否定的意見。所幸,雙方都很信任我,也都接受了我給他們提出的分析意見。

下樓準備開車回家的時候卻下起了大雨,一旁的同事都匆匆上車回局裡了,就在大家忙碌的時候,我卻發現路邊蹲着一個七八歲的白衣小女孩,雖然低着頭,但是從肩膀不停地抽動來看,應該是在哭泣。按常理說這麼大的雨像她這種年齡的女孩都應該被父母保護在家裡纔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淋雨。出於職業習慣和個人好奇心的驅使,我便走上前去和小女孩答話。

“小朋友,這麼晚了,又下着這麼大的雨,不回家嗎?”我從車裡拿出傘,撐着走到小女孩身邊說。

“我……我沒有爸爸了,我要爸爸……”小女孩果然是在哭,回答我的時候都在抽泣。

“怎麼會沒有爸爸了呢?爸爸去哪裡了?”這麼問着,我想這小女孩不會是剛纔那名死者的女兒吧,這麼小就成了單親,挺可憐的,可從剛剛鄰居和家人的筆錄來看,死者酗酒且脾氣暴躁,和周遭的關係應該很惡劣纔對,爲什麼小女孩卻如此傷心?

“這個爸爸太壞了,我不要這個爸爸,”小女孩至今沒有擡頭,所以我也一直沒有看清她的相貌。“這個爸爸已經死了,我要個好爸爸。”

剛纔局裡的同事詢問過,附近的樓裡最近就只有剛剛那一名男死者,所以我不用問也知道,這個女孩應該就是該男子的女兒,可能是因爲其突然死亡,周遭親友都忙於準備後事而疏忽對她的管理吧,於是對她說,“小朋友我帶你回家好不好?在外面淋雨會生病的。”

然而小女孩聽了我的話卻並沒有什麼反應,我也沒多想就俯下身子去拉她,然而令我驚訝的是,我攙着她的腋下用力一拉,她卻像石頭一樣紋絲不動,以我一個成年人的力氣居然拉不動一個小小的女孩,從外表上看這個女孩非常瘦弱,而像她這個年紀,就算胖也不會重到哪裡去呀,然而不管我怎麼想,現實就是擺在這裡,不管我怎麼用力,這女孩就是一動也不動,於是我只好放棄拉她起來的想法,低頭對她說,“那叔叔把媽媽叫出來帶你回去好不好?”

我本以爲這麼說會令她多少高興一點,誰知道她一聽我的話渾身就開始顫抖,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說話的聲音也隨着身體的顫抖而變得斷斷續續,“不……不要媽媽……媽媽會讓我疼……”

她這麼一說我就更奇怪了,從剛纔的接觸看,死者的妻子並不是什麼脾氣惡劣之人,她的女兒爲什麼不怕暴躁的父親,卻怕安穩的母親呢?

然而現在的情況卻容不得我多想,這個女孩怪異的表現和超乎常人的定力讓我意識到她可能並非“一般人”,我回到車裡打開車子的倒車雷達,將車尾對好小女孩,使得後視鏡的攝像頭一直處於攝像狀態,然後快速下車鎖好車門朝着死者家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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