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深夜裡的哭聲(上) 陰陽眼之錯惹高冷男神 書包網
“你媽媽很好。”龍騰愉悅地贊着我老媽子。
老媽子那麼喜歡他,都向着他,他當然覺得老媽子好了。
懶得理他得瑟的樣子,我飛快地扒完了一碗飯,又去盛了一碗飯,一隻蛋夾到我的碗裡來,龍騰淡淡的聲音帶着他此刻的愉悅傳進我的耳裡:“多吃點,雞蛋有營養。”
“你不是說雞蛋吃多了變笨蛋嗎?”
龍騰笑着:“我倒是挺欣賞笨笨的你。”
我睨瞪着他。
他也睨着我,眼裡還有着笑意,他笑得優雅,笑得陽光,更添幾分迷人的魅力。這個傢伙,繃着臉的時候,不怒而威,有一種冷漠的帥,笑起來的時候,便有一種陽光般的帥,不管怎樣,他都是帥!“你變笨了,我和你在一起才能彰顯出我的聰明。”
撇撇嘴,就知道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沒一句好話。
筷子一伸,我惡劣地把他碗裡餘下來的三隻荷包蛋都夾到自己的碗裡來,忽略了他一直都沒有碰一下荷包蛋,而是留着讓我吃。
或許是搶走了他所有的荷包蛋,我心情顯得特別的好,很快又吃完了第二碗飯,等我放下筷子的時候,發現身邊的帥哥正慢條斯理地夾着幾根青菜,慢慢地嚼食着。我掃掃那碟青菜,菜葉都被我挑光了,只餘下菜梗給龍騰……
他大老遠地跟着我回來,要幫我侄兒叫魂,我卻這樣待他。心裡生出幾分的歉意,臉上卻不肯流露一分的歉意來,誰叫他老是拿話來刺我。
“你能吃快一點嗎?馬上就到子時了,午夜時分……嗯,小學裡挺恐怖的。”一想到一會兒要摸黑去小學見鬼,我心裡就忍不住發毛。
龍騰依舊慢條斯理地吃着他的飯,淡淡地答着我:“像你那樣狼吞虎嚥,不好。”
“像你這樣吃纔不好。慢吞吞的,像個老太婆似的。”
龍騰擡眸看我一眼,夾了一根青菜優雅地放進嘴裡,才擠出話來:“我是男人!”
“我知道你是男人,難不成你還是女人?”
“男人變不成老太婆。”
我:……
“龍先生……”我媽忽然走進廚房裡來,滿臉都是笑容,想着說什麼的,瞧見我吃飽了,而龍騰還在吃着,只有青菜了,我媽立即說道:“龍先生,還要不要荷包蛋,我再給你煎幾個。”
龍騰連忙搖頭,他把碗裡最後的那點飯扒光了,放下筷子,溫和地對我媽說道:“阿姨,不用再煎蛋了,我吃飽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有意無意地瞟着我,大概是想說:你媽再煎蛋的話,你還能吃下去嗎?
我別開臉,懶得理他。
他溫厚動聽的話繼續敲進我的耳裡,“阿姨,你做的菜很好吃。”
我媽的廚藝的確很好。
他的讚美,我媽聽得眉開眼笑的,不客氣地自誇着:“那是,我的感藝很好的,我家小晴的也不錯,不過未得我真傳,要是得到我的真傳了,將來娶到她的男人便有福了。”
龍騰又瞟向我,不認同也不否認地嗯了一聲。
我收拾碗筷去洗,不想聽我老媽的推銷好話。
在老媽子的心裡,她女兒我就是一件滯銷品,什麼時候銷出去,她老人家就什麼時候能睡好覺。也不想想是誰把我生出來的,也不知道把我生得好一點,給我一雙陰陽眼乾嘛,我又不做陰陽先生。
這些都無法再更改了,此生,只能認命!
“媽,很晚了,你快去睡吧。”
洗着碗的同時,我催促着老媽子去夢周公,再讓她留在這裡,她能和你聊到天亮又天黑,是個非常健談的人。
“小晴,你和龍先生現在就要去學校嗎?”
好在我媽還記得我這一次回來是做什麼的,雖然她老人家是恨不得我和龍騰是男女朋友,又不得不面對現實,龍騰這次來就是替小寶叫魂的。
“小寶不能再等下去。”
我媽立即不說話了。
頓了一分鐘後,她再說道:“可你們纔回來,夜色又深了,也累,不休息一下?”
“鬼事就要夜晚才容易解決。”
我隨口答着。
老媽子又不說話了。
龍騰也說沒關係,他不累,讓老媽子先去休息,不用再招呼他了,說有我陪着他就可以。於是老媽子也就不客氣地叮囑我好好地陪着龍騰,她便回屋裡休息。
老媽子走了,廚房裡便只有我和龍騰兩個人,我還在洗碗筷,他坐在那裡老是盯着我看,不需要回頭去看他,都知道他在盯着我看,那被盯着的感覺太強烈了。
洗好了碗筷,我隨手拿起一條掛在牆上的擦手毛巾擦乾淨着手上的水漬,才轉身看向坐在那裡盯着我看,眼神卻很深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龍騰,問他:“咱們現在就出發吧,你的工具都帶齊了嗎?”
“我車上隨時都有必須品,身上隨時都有縛靈紅繩。”他站起來,“你先帶我去你二哥家裡看看你侄兒的情況吧。”
也是,我都忽略了這一點。
關掉了廚房裡的燈,我回屋裡找了電筒,才從外面鎖上門,不再打擾家人,在我要走的時候,老媽擔憂的聲音飄出來:“野晴,你可得小心點,別給老孃招惹了髒東西回來。”
就知道還是我的老孃,對我還是很關心的。
我還沒有答話,龍騰就溫沉地迴應着我媽:“阿姨,有我在,髒東西近不得野晴的身,你請放心,打擾了阿姨休息,真對不起,現在請阿姨晚安。”
投給他一記白眼,和我說話的時候,可沒有多少好話,對我媽卻句句都是好話。
記起龍騰是大師,我媽倒也放心。
出了家門,一片漆黑。我們村可不像外面的城鎮有路燈,而且到了晚上沒有什麼節目,都是很早就睡下了。
我亮着手電筒,讓龍騰帶上他的收鬼必須品後,再帶着他向我二哥的家走去。我二哥的家離我家裡有一段的距離,而且他的家比較偏,去他家的又是一條小路,路兩旁都是竹林,半夜三更的走在竹林小路上,腳下踩着滿地的竹葉子,發出些沙沙的聲響,風一吹,竹葉也會發出聲音,如果讓我一個人走,我是絕對不敢走的。
現在就算龍騰和我一起走,我也心裡發毛,下意識地就想拉近和他的距離,忽然,一隻溫厚的大手握住了我沒有拿電筒的那隻手,灼熱的體溫傳來,瞬間就讓我心安不少,龍騰在我身邊低沉地說道:“別怕。”
明明怕得要命,嘴裡還倔強地應着他:“我纔不怕呢。”
下一刻,他鬆開了手,故意頓住腳步。
好死不死的,一陣風吹來,竹林下似是陰影重重,驚得我一把捉住他的大手,罵着他:“小心眼。”
龍騰心情大好。
“嘴硬。”
“咱們快走吧,這條路大白天走過都覺得陰涼陰涼的,晚上更怕。”我們村子裡最多竹林,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一片竹地。竹林多,夏天走過的時候,經常會有蛇從竹林裡竄出來,不小心很容易被咬傷。我媽就被咬過。
我記得那是我讀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停電,我媽便想到村裡的小店買蠟燭,穿過到小店必經的竹林小路時,被一條從竹林裡爬出來的蛇咬到了,我媽當時也拿着手電筒的,就是那手電筒不太好使,一時亮一時暗的,被蛇咬後,她趕緊用一邊手捉緊足踝,減緩蛇毒往上的攻勢,一邊手擠壓蛇毒,她小時候也被蛇咬過,知道被咬後,立即擠壓蛇毒。後來到了小店後再在店裡要了點酒來抹傷口,她自己也喝了點酒,回到家裡說被蛇咬了,我爺爺問她被什麼蛇咬的後,找了一顆藥給她吃,便沒什麼事。
不過從那以後,我們過竹林小路時,都很小心,生怕突然有一條蛇竄出來往你腳上就是一口,更怕竹子上面有竹葉青。夏天的時候竹子上面經常都會有蜥蜴,我們叫它雷公狗,說它咬人的時候,不打雷就不放口。有時候冷不防便掉一條下來,哪怕它迅速地就爬走,也挺嚇人的。
“是陰氣挺重的。你有看到什麼嗎?”
龍騰倒是還有心情和我聊着。
我目不斜視,哪敢看向竹林裡,扯着他加快腳步,嘴裡應着:“有呀,在竹林裡有個白衣美女,正在向你招手呢,讓你去陪陪她。”
“你真厲害,目不斜視地走路也能看到竹林裡有美女向我招手。”龍騰拿着話刺我。
“快點走吧,你一個大男人走路也那麼慢。”
龍騰不說話了,放任我拉着他走。
各種蟲,各種鳥不停地鳴叫着,明明知道這是農村裡夜晚的樂曲,可我此刻就是莫名的恐懼,每次生出這種恐懼的時候,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在心裡,我默唸着阿彌陀佛,希望不要有什麼東西出現。
好在老天爺挺疼我的,讓我順利地穿過了竹林,並沒有什麼髒東西出來迷惑人,或許也有龍騰在的原因吧。
穿過竹林後再走上一段小路,便到了我二哥的家裡。
二哥家裡也是平房,房子的左邊又是竹林,右邊也是竹林,在黑夜裡,他的房子比起其他人的房子更加的陰黑,當然了夏天的時候,倍覺涼爽。
“那是我二哥的家。”
我指着二哥的房子告訴龍騰。
龍騰嗯了一聲,說道:“你二哥發不了財。”
“屋地不好嗎?”
龍騰抿脣,沒有多說。
現在我心急的是小寶,不是二哥能不能發財,所以他不說我也懶得追問下去,才走近二哥的屋門口,冷不防竄出一條大黑狗,大黑狗是用鐵鏈拴住的,大黑狗竄出來的時候,扯動了鐵鏈,拉得嘩啦啦地響。“汪汪——汪汪——”
大黑狗不停地衝我們吠着。
大黑狗吠得特兇,驚動了村子裡其他人家裡的狗,很快,到處都傳來了狗叫聲。
但村裡的人家依舊安安靜靜地夢周公,對這種現象是習以爲常了。
“大黑,別吠了,是我!”
我被大黑狗的連鎖反應氣到,趕緊喝住它。
大黑狗聽到我的喝聲,立即停止狂吠,在我走近時,便開始搖頭擺尾的,總算記起我來。
“二哥,二哥。”
一邊拍摸着大黑狗的狗頭,我一邊發揮我的大嗓門叫着二哥。
龍騰似是在我身後低低地嘀咕着什麼,我沒聽清楚。
二哥很快就被我吵醒,又或許是他睡不着,兒子都那樣了,他要是能睡着纔怪呢。又或許是我媽告訴過他,我今天會回來,作爲我親親的堂哥,他自然知道我有一雙鬼眼,專門看鬼的。他盼着我回來幫他找回小寶的魂魄。
門一開,二哥就一把捉住我的手,焦急地說道:“小晴,你總算回來了,你可要救救小寶呀。”
“二哥,你別激動,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我還幫你請了一個我在外面認識的,很厲害的獵詭師回來幫小寶叫魂,你先放手,帶我們去看看小寶的情況。”
二哥也不問龍騰什麼來歷,一副完全信任我的樣子,立即帶着我們進屋去看小寶。二嫂起來,滿臉憔悴,眼睛都紅紅的,應該不久前才哭過。
我進屋後就四處尋找小寶的靈魂,找不到,明顯是小寶的靈魂沒有回來,二哥請的其他神棍咋這般沒用?
小寶的房間很小,裡面也很亂,有一張小小的書桌供他寫作業用,還有幾張椅子拼在一起,椅子上面堆滿了他的衣服,亂七八糟的。一米二寬的小牀上,小寶躺在那裡,眨着眼睛卻毫無意識,看着他這個樣子,我的心一揪,問着二哥:“一直這樣嗎?”
二哥唉了一聲,點頭。
我看向龍騰,龍騰察看過小寶的情況下,證實我說的都是真的,小寶是掉了魂。
“大師,小寶這樣有救嗎?”二哥帶着期盼問着龍騰。
龍騰點頭,“找回他的魂,引導他的魂回到他的肉身上,就行了。”
“怎麼叫魂都沒用呢?”二嫂帶着哭腔在一旁問着。
龍騰抿了抿脣,淡冷地答着:“被困住,便回不來。”
“小寶就是在學校的廁所裡見到鬼被嚇暈的,老師把他抱出來後,他的眼睛睜開了,都以爲他醒了,結果卻是這個樣子。”二哥難受地答着。
龍騰看向我,當下決定:“野晴,你帶我現在就去看看現場,小寶的魂應該被困在那裡了。”
我點頭。
知道小寶的魂叫不回來時,我也是這樣認爲的。小寶肯定被困住了,所以他一直回不來,沒有把困住他的厲鬼解決,小寶就要與厲鬼長年做伴了。
“小晴,我也去。”
聽我們說要去學校,二哥立即要跟隨着,二嫂也要跟,二哥不讓她跟去,怕她也被嚇着,這兩天因爲小寶的事,二嫂整個人都處於焦慮之中,但還要照顧女兒。
最後二嫂答應留在家裡,在我們要走的時候,二嫂緊緊地捉住我的手,請求着:“小晴,一定要找回小寶呀,小寶要是真沒救了,二嫂怎麼活呀。”
“二嫂,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回小寶的。”只要小寶沒有魂飛魄散,還在我們整個鄉鎮裡,我都能找回到他,當然了負責把小寶的魂引導回他肉身那是龍騰的工作。
在二嫂的一再請求之下,我與二哥帶着龍騰離開了。
學校距離我們村子裡有一段的距離,龍騰便開着車,載着我和二哥在我的指路之下,前往學校。
學校還是老樣子,十幾年了都沒有翻新一下,圍着操場而建的校圍牆很矮,我讀書的時候,有時候去得早了,就會翻圍牆進去。十幾年後重回母校,心情有點起伏,忍不住就指着圍牆對龍騰說起我過去的豐功偉績。
學校裡也有老師守校的,就是不多,因爲很多老師都是附近的,他們下了晚自習後也和學生一起回家,作業卷子全都帶回家裡批改。今天晚上的學校特別的安靜,感覺不到半點的人氣,可能是鬧鬼事件的連鎖反應吧。
哪怕老師們都在教導學生,這個世界上沒有鬼,但傳言多了,再加上小寶的確是在學校裡的廁所被嚇暈的,現在都還沒有清醒過來,老師的教導便失去了作用。
“嗚嗚……嗚嗚……”
安靜的夜裡,忽然傳來了細微的哭聲。哭聲不大,但又能讓人聽清楚,從哭聲分辯,可以確定是個孩子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