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屍被黑麻袋包着在烈火中一動不動,看來它是真的‘死’了。
鄧龍看着那熊熊的烈火由下而上猛烈的燃燒起來,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快感,就象是茫茫大海中的孤舟終於到達了彼岸,心裡面有種放鬆的感覺。
此時的古森林裡,雖然已經到了正午,但是由於樹木參天,整個森林都是昏沉朦朧,根本無法辨別白天黑夜。正在打坐的趕屍人突然睜開眼睛擡頭望了望天空邪笑道,“愚昧的人,你們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趕屍人那瘦削的臉上閃過一絲邪惡的笑容,至陰之日,至陰之時終於到了,足足等了二十年了,終於等到了,想到這趕屍人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趕屍人站起身來,來到森林中早已設好的神壇前,大喝一聲:“衆弟子聽令,開法壇。”那神壇四周用鮮血染紅的符繩把神壇圍成一個奇怪的形狀,繩子上面掛滿了小鈴鐺和黑紙符(這符好不奇怪,黑色的符紙,血紅的符咒畫在黑紙上,看起來極其邪惡)。
神壇的正中央擺着一個巨大的香爐,一張巨大的神案上擺着一個面目猙獰骷髏頭與一個黑色的大罈子,也不知道這趕屍人害了多少人,那罈子裡面竟然是孕婦的紫河車,整個神壇散發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散發着兇戾恐怖邪氣之氣。
趕屍人的七個弟子每個人都身着黑色道袍,分坐在七個方位,手中搖着攝魂鈴,不停的念着咒語。
趕屍人披散着頭髮,手握暗黑桃木劍大喝一聲,縱身跳到最中間的神壇上。
那七人咒語越念越急,攝魂鈴也是愈搖愈急。
趕屍人伏在地上拜道:“弟子邢無極今於至陰日至陰時,以靈魂爲引,啓動幽泉七煞陣,恭請幽泉黑魔神降臨人世,賜予我等力量。”
原來這趕屍人是邪教中人,無怪手段極其殘忍,傷天害理殘取紫河車,剖屍腹,以人血爲引,修煉邪術。
這幽泉七煞陣,相傳是上古魔神所傳邪陣,必須要足夠的陰氣才能啓動,不然必定遭魔神反噬。這陣一啓動,必然逆天而行,妖魔現行,百鬼羣舞。堪稱是恐怖邪惡的邪教第一陣,也不知道這趕屍人在何處學的邪術,居然能夠擺出這失傳上千年的魔陣。
幽冥七煞陣,分別有殘煞、凶煞、惡邪、邪煞、生煞、死煞、命煞七個煞位,這七個方位連起來,恰似那天魔星,由趕屍人那七名弟子分別所坐,趕屍人所在的神壇正是這幽泉七煞陣的陣眼,幽泉煞。
趕屍人跪在神壇上拜了幾拜後,左手憑空出現一張黑紙符,右手的拿着攝魂鈴疾搖起來。只見趕屍人左手一揮那黑符紙自動燃燒,趕屍人停止咒語,放下鈴鐺。從神壇裡拿出一個血淋淋的紫河車放在一個黑鉢裡,隨即點起幾張黑符,趕屍人咬破食指將血與那黑符的紙灰攪拌着那血淋淋的紫河車,趕屍人在將黑符灰與紫河車攪拌均勻後,用一個小木槌將那紫河車碾成肉泥,看起來極是詭異。
趕屍人在將那紫河車碾成肉泥後,將那肉泥均勻的塗抹在神案上的猙獰骷髏頭上。
隨即趕屍人大喝一聲:“啓陣”,那七名弟子紛紛站起來,不斷的變換方位,手中疾搖着攝魂鈴,嘴裡迅速的念動着咒語,圍着趕屍人不停的疾走,趕屍人站在神壇上舞着那暗黑的桃木劍,口中念動着複雜的咒語。
那七人圍繞着趕屍人愈走愈急,那七個弟子迅速的疾走,不一會兒便只看見黑影在變幻着,急促的鈴聲與咒語聲讓原本安靜的森林,此刻卻是驚燥不安,不時有野獸恐懼的驚叫與寒鴉淒厲的慘叫,整個森林散發着恐懼邪惡的氣息。
隨着陣法的啓動,這遮天蔽日的大森林竟然起了一股奇怪的黑風,那黑風像是無數妖魔鬼怪在怒吼,聲音極是恐怖。那些驚走的猛獸與飛禽一遇上這股顧怪風頓時倒地痙攣,口吐白沫,好似這股邪風正是那幽泉之下而來。
那黑風一飛上神壇,那骷髏頭竟然自動飛到空中張開大嘴吸食起黑風來,原本被紫河車塗得的血紅的骷髏頭在吸食了黑風之後卻是變成散發着黑氣的暗黑骷髏頭,黑風愈來愈大、愈來愈急。
幽泉七煞陣竟然在黑風的包圍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骷髏頭,恰似那天魔星。源源不斷的黑風通過七煞陣進入神壇陣眼,被那飄在空中骷髏頭全部吞噬。
骷髏頭仍然在急速的膨脹,隨着不斷的吞噬黑風,那骷髏頭竟然擴大了幾十倍,散發着濃郁的黑氣,只能辨別骷髏形狀,卻看不到本體了。
終於森林靜止了下來,這股邪惡的黑風停止了,那骷髏頭飄在空中散發着滔天的邪惡氣息。
幽泉七煞陣也慢慢停下來了,趕屍人與那七弟子齊齊跪在地上恭敬的朝那飛在空中的骷髏頭拜倒:“恭迎黑魔神降臨人世。”
那骷髏頭被黑氣包裹着似乎在大笑,不過由於黑氣太濃,根本看不清骷髏頭的表情,邢無極站起來,對骷髏頭恭了恭身,竟然將鉢中剩下的紫河車全部生吞下去。
邢無極在吞了那紫河車之後,雙目竟然變得血紅,用劍尖點起兩張符紙,念動着符咒。只見那骷髏頭的眼睛中射出兩道黑光穿過黑氣,直射在那桃木劍上,整個桃木劍在黑光的注入後竟然變得黑亮耀眼,看起來十分的妖異。
趕屍人的長長黑髮竟然無風飛揚,臉上的情形卻是怪異,一邊臉呈黑色,一邊臉呈血紅色,不斷的變幻着,看起來極其恐怖,那七名弟子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擡。
趕屍人用那桃木劍尖挑起兩張黑符紙,一口血噴在那劍上,那符紙立即燃燒起來,趕屍人對那骷髏頭念道:“黑魔神,請賜予我力量吞噬這世間的一切,讓黑暗籠罩人間吧”
趕屍人把那劍尖朝那天上一指,只見那漂浮在空中的骷髏頭上射向桃木劍的黑光更甚,那黑光順着桃木劍竟然朝天上射去,劃破森林指向的竟然是天上的太陽。
菜市場,此刻那柴堆的底層已經燃燒,很快就要燃燒到了最上面的一層,鄧龍心情卻是極爲緊張,因爲按照陳爺爺所講,殭屍到了綠僵就不再怕水火,雖然昨夜殭屍已被陳府的人用黑狗血與糯米克住,但是卻也不能擔保這把火能夠燒化殭屍。
“這大白天的怎麼下雨了?”李康愷面帶驚訝的對鄧龍說道,“不會吧,今天剛剛停雪,你看天上還掛着……”鄧龍擡頭往天上一看下面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口,頓時驚呆了。
鄧龍呆了,真的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這一幕,不知道從哪冒出了一道黑光,不斷的吞噬着天上的太陽,那太陽已經被黑光吞噬了一大半,更讓鄧龍驚訝的是,無數黑色的雨點從天上密密麻麻的落了下來,那雨點覆蓋範圍不是很廣,似乎是專落向菜市場這。
天空突然一下子暗了下來,看熱鬧的人都發起尖叫聲來,那黑雨竟然劈頭狂撒,那火一觸到黑雨頓時熄滅,那黑麻袋的殭屍似乎開始動了起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些人大喊道:“天狗食日,天狗食日。”
鄧龍抹了一把臉上的黑雨大喝一聲:“不好!”,這黑雨來的太怪,鄧龍來不及思考,只見整個太陽瞬間被那黑色光束完全吞噬,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一陣陰風呼嘯着朝菜市場吹了過來。
李康愷朝鄧龍大喝一聲:“快走!”。
突然不知道從哪吹來一陣強勁的陰風,刺骨的陰風讓鄧龍的腦子完全陷入一片混沌,他無法理解這一切到底發生了什麼。
四周到處是哭聲,更有一些淒厲無比的怪叫聲從那陣風中傳了出來,李康愷拉起鄧龍迅速的跑了起來。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感覺到了一股致命的恐懼,這讓他立即反應過來,拉起鄧龍胡亂的跑了起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鄧龍打了個冷顫醒悟了過來,急切的拉住李康愷道:“不好,李大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就要往前衝,李康愷趕緊拉住鄧龍急切的道:“鄧龍,肯定是趕屍人使用了什麼邪術,我看那些鄉親們肯定是沒戲了,你不是有什麼天眼嗎?快看看啊”
鄧龍頓時明悟過來,念動咒語在雙眼一蒙,眼前的一幕讓鄧龍無法置信,天上居然掛着一個巨大的骷髏頭,無數的冤魂厲鬼從那骷髏頭上不斷的往下飄來,原來黑雨竟然是冤魂所化,那兇猛的陰風之中全是兇鬼惡煞,凡是陰風所過,就如同人間地獄,所有的人都倒地痙攣,口吐白沫。
一道黑光閃來,鄧龍眼前一黑,眼睛傳來一陣劇痛,鄧龍痛苦的大叫一聲,只感覺眼珠子象是炸了一樣,不斷的有血液從眼眶冒出,那疼痛似乎要奪去鄧龍的靈魂一樣,鄧龍疼的直在地上打滾。
李康愷只感覺鄧龍發出的痛苦慘叫聲,連忙急切的問:“鄧龍,鄧龍,你怎麼了,怎麼了。”
鄧龍疼的幾乎要暈過去,雙手蒙着眼睛痛苦的喊道:“我眼睛,我眼睛好像爆炸了。”
李康愷摸到地上打滾的鄧龍,顫抖着想燃氣打火石,可是由於這股怪風,打火石根本就打不燃。
眼前的無邊無際的黑暗與鄧龍的慘叫讓李康愷感到無邊的恐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到了地獄?這個小鎮到底是怎麼了,李康愷跪倒在地上仰天怒號:“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後生仔,這邊?”一隻手抓在李康愷的肩膀上急切的喊道,李康愷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鬚髮盡白的老頭手裡提着一盞奇怪的燈,這燈是白紙糊的,那白紙上貼滿了密密麻麻的黃紙符,所以燈光非常的昏暗,不過對於眼前的黑暗來說已經足夠了。
這老頭正是鄧龍昨日帶自己去見過的陳爺爺,此刻陳老頭臉上也是驚慌不安,急切的道:“快,背起他,跟着我走。”李康愷,順手從地上攏起痛苦不堪的鄧龍緊緊的跟在老頭後面,只見那黑風一遇上這燈籠,居然呼嘯盤旋着不肯離去,陳老頭急忙念動着咒語,只見那燈籠上頓時冒出一股黃光,那黑風頓時呼嘯遠去,陳老頭卻早已經是臉色慘白,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