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雨是被冷水澆醒的,睜開眼一看,一個又高又胖的帝國士兵凶神惡煞地站在他面前,手裡正拎着個水桶,很明顯向他澆水的就是這個人了。唐笑雨下意識地想撲上去給他幾拳,卻發現身體動不了,已經是被綁在一根柱子上,雙手反在背後。
看來自己這一生和柱子挺有緣啊!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基友叫柱子,現在和自己緊緊擁抱的還是一根柱子!他暗下決心,要是能回去,就把柱子改名叫小美女,那樣的話……
他再看了看自己,發現左臂和右肩被警犬咬傷的地方都包紮了紗布,鼻中也聞到一股藥水氣味,看來得到過醫治。這恐怕不是因爲對方好心,而是因爲對方並不想要自己死得太快。這一點唐笑雨還是心知肚明的。
這裡是什麼地方呢?
從那狹窄的空間、昏暗的燈光、雜亂的佈局、骯髒的地板和牆壁、殘破的天花、撲鼻的臭味,還有眼前這個凶神惡煞般的帝國士兵來看,很明顯,這裡即使不是關押囚犯的地方,也是堆放雜物的小房間,自己成了帝國的囚犯。帝國軍來到這裡也沒多久,不見得這麼快擁有如此歷史悠久的設施,所以,這恐怕是千葉市的警察監獄吧?
只是,帝國軍沒有馬上弄死自己,反而還給自己進行醫治,是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呢?
他正飛快地想着,帝國士兵已放下水桶,甩手就給了他一記耳光。自己都已經醒了他還來扇耳光,這明擺着就是殺威棒一類的手段。唐笑雨對他怒目而視,恨意更生。那帝國士兵見一記耳光沒效果,得到的還是反效果,不假思索,反手又是一記耳光。唐笑雨大怒之下,見他身體和自己相距不遠,右腳立即飛起,狠狠踹去,砰的一下正中那人襠部。襠部挨踹那是何等疼痛,唐笑雨又是憤激之下出腳,衝擊力更勝往昔。那人哎喲一聲慘呼,雙手捂着襠部彎下腰去,疼得臉容扭曲,更顯醜惡。唐笑雨哪裡跟他客氣,朝他臉上又是狠狠一腳。那人又是一聲痛呼,鼻血狂噴,仰天摔倒。
唐笑雨還想再踹,一看都夠不着了,只得作罷,暗自思索可能的脫身辦法。
那帝國士兵捂了老大一會後爬了起來,伸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他本來就比較醜,現在臉上多了幾道血跡,只有更醜。他緊緊地瞪着唐笑雨,鼻孔一張一合,目中如欲噴火。唐笑雨冷冷地和他對視,毫不畏懼。
畏懼能解決問題嗎?
不能!
所以又何必去畏懼!
那帝國士兵大送了一陣秋波後,右手從腰間摸出匕首,獰笑着朝唐笑雨走來。
唐笑雨此時已經是將帝國人恨入了骨子裡,眼下雖然已經感受到了利刃的威脅,卻仍然無所畏懼,大睜着眼睛冷冷地看着那個帝國士兵。那帝國士兵反正和他語言不通,也不廢話,舉起匕首當胸刺來。
唐笑雨心下暗歎一聲,心想自己好歹也算是有夢想的人,如今看來卻要死在這個猥瑣小兵的手裡,真是時運不濟。但此刻大難臨頭,也別無他法。他屏息凝氣,正想拼死一擊,門口處忽然傳來一聲斷喝:“八格!”
看來帝國軍令極嚴,那帝國士兵聞言立即停步,收起匕首,退到一旁垂手肅立。
門口大踏步走進幾個身穿黑色護甲的士兵,爲首一人徑直走到之前那胖大士兵面前,順手反手,左右開弓,連扇了他四記耳光,用帝國語大聲呵斥。那胖大士兵之前的威風蕩然無存,只是低頭哈腰,不停地說道:“嗨!嗨!”
爲首那人丟開那士兵,走到唐笑雨面前,用帝國語嘰裡咕嚕了一會。唐笑雨冷冷地看着他,盯着他肩上的一槓兩星軍銜一聲不吭。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昨天出現在太子身邊的護衛士兵,穿的裝束和眼前這人一模一樣,即使不是太子的護衛,也是隸屬同一部隊……
等等,太子護衛?
唐笑雨腦中靈光一閃,頓時想到了什麼。
如果這些士兵真的是太子護衛,要前來把自己押解去見太子,那麼自己就可以找機會拼死一擊!
自己反正不過一小兵,在這種地方出現的卻幾乎都是敵人的精英部隊,隨便弄死一個都是大賺。自己昨天打死過幾個帝國步兵,今天又殺了個不知究竟什麼部隊的士兵,但看他穿戴着能隱形裝備的情況來看,絕對是帝國的精英士兵。自己爛命一條,還中了毒沒解徹底,還被俘虜,怎麼都是死定了,臨死前再拉幾個墊背的,怎麼也值了!怎麼也對得起長官的教導了!
如果居然還能有機會殺死太子,或者讓他恐懼,嘿嘿……
那帝國中尉不再說話,對手下4個黑甲士兵揮了揮手,便有兩人走上來給唐笑雨鬆綁。唐笑雨毫無異動,任由他們解開綁縛,將自己雙臂反在背後,押解着走出門去。
路似乎很長,出了房間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的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掛着一對相對的花燈,花燈造型優雅,光澤柔和明亮,映得地板一片鋥亮,看來時候是夜裡了。走完走廊後進入一個大花園,花園裡各種不知名的花正在盛開,夜色裡浮動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令人精神爲之一振。
穿過花園後進入另一端的走廊,走完走廊後進入一個大廳。帝國士兵押解着唐笑雨走到大廳靠裡的一張長長的書桌前站定,似乎在等待什麼人。
唐笑雨打量了一下週遭。大廳裝飾頗爲典雅,吊頂和地板全是繁複優雅的雲紋圖案,銀白色的四壁懸掛着古典書畫,竟然是聯邦古典風格,因爲上面的文字全是聯邦文。看來這裡的主人頗爲喜歡聯邦古典書畫藝術,也極爲富有,能收藏得起這麼多傳世之作。唐笑雨雖然不懂,也知道那都是價值百萬以上的精品。
不過也難怪,帝國太子,難道連這點錢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