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鬼地方，怎麼感覺陰森森的？”
滴嗒滴嗒的水聲不明方位，寒氣呼呼的冷風穿骨透髓，踩着碎石鋪就的道路前行，耳邊全是迴音，冷不丁一回頭，活能嚇死個人。
斯拖克頓瞄着四周光怪陸離的投影，瞅着身旁流動的淺溪，心裡對老闆佩服的要死。
能在山壁之中鑿出如此秘道，可不是一般水平。而且瞧這溪流，明顯不是什麼天然，也不怪奧尼爾害怕。不過，你好歹也是個戰士，竟然怕黑。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就很黑麼？真不知道你怎麼照的鏡子。
綠油油的夜眼來回掃視，哆嗦的身子哈着白氣，走着走着，貝吉塔突然回頭，啊！的就是一聲驚叫。嚇的奧尼爾碼呀竄出老遠，等發現被耍時，黑熊立馬怒了：“遭瘟的猴子，你搞什麼鬼？”
“咳！咳！嗓子難受。”面目嚴肅的扭扭脖子，貝吉塔拍拍屁股轉身就走。一回頭，就忍不住捂起了肚子，東辰無語的搖搖腦袋，拿這幾個活寶一點招也沒有。
“老闆，這地方什麼時候修的？”
鑿擊痕跡清晰醒目，一看就是剛弄不久，迎着四雙期盼的獸瞳，東辰聳了聳肩膀：“狼騎奴隸離死前修的。”
“那羣傢伙？”
回想失蹤過一段時間的奴隸兵，幾個傢伙不由愕然。
“工程由貝戈伯德負責，我現在就帶你們去見他，小心一點，一會兒動靜不太好。”
行行復行行，追着水聲一路向裡，當再次打開一道暗門時，突然響起的嗚嗷鬼叫，險些將膽小的皮特嚇抽過去，就連其它幾個獸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太好。
“老……老闆，裡……裡面有什麼？”
忐忑不安的問話，不停吞嚥的唾沫。聽着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慘過一聲，層層疊疊，波浪起伏的悽嚎，任誰也不可能談定。再說這鬼地方烏漆嘛黑的也太嚇人了！不光有陰風陣陣，還有泉水叮咚，如果不是東辰事先提醒，說不定還得多嚇癱兩個。
“黑熊，你臉咋白了？”
煞白的老臉，瞪圓的紅眼，奧尼爾滿口鋼牙得得得得打着亂架，一雙抽筋的腿怎麼也邁不開步子。東辰站在一旁看着也不說話，等他們適應了纔開口解釋：“裡面在進行實驗，都進去瞅瞅。”
一身白衣，菸捲忽明，聽到腳步聲回頭的貝戈伯德張口吐出片濃煙：“怎麼有閒功夫來這？”
“帶他們看看。”癱成爛泥的皮特甩在腳邊，貝戈伯德臉色當即一奇：“新的實驗品？”
“這小子留着還有用，暫時不能給你。”
“真可惜。”失望的彈彈菸蒂，貝戈伯德看向皮特的眼神，就像在看待宰豬玀。一點沒有平時邋遢的樣子，反而給人一種怪異的陰寒：“貴族基因經過修改，再配上活體移植，可以延壽千年。眼前這小子很有研究價值，等哪天沒用了，別忘記送我。”
“一定。”滿口保證換來無盡驚恐。
東辰低眉垂眼笑了笑：“大少爺，爲了小命着想，你可一定要保證自己存在的價值。”
存在？價值？這他碼一羣瘋子！
驚恐萬分的偷眼瞄瞄東辰，再小心的看看貝戈伯德，驀的，皮特和四個獸人一樣呆住了。
那……那是……
一字排開的鐵架，大小不一的怪獸，從特徵依稀可以辨出大概種族。除此之外，完全沒了原本應有的樣子。表皮撕裂，眼球暴突，噁心的涎水不停從張口的利口滴落。每當看到別人注視的目光，這些悽慘的傢伙就會瘋狂扯動鎖鏈，帶起一片嘩啦的黏液與慘嚎。
皮特心驚膽寒向後退着，看的貝戈伯德一陣無語。
真有這麼可怕？惡趣味一起，貝戈伯德也沒知聲，悄悄把燈光打了開來。
一瞬間亮如白盡的實驗室，嚇的四大一小亡魂大冒。除了早已見識的東辰，其餘全都瞪圓了眼球，最爲不堪的皮特甚至嚇尿了褲子。
“任何一個文明崛起，都註定有人犧牲，他們就是魔法時代的先驅。”狂熱的掃視周圍，貝戈伯德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瘋狂，連東辰都有些受不了。
“看看他們，看看他們，你們今天看到的一切，都將成爲歷史，偉大的歷史。由我，偉大的貝戈伯德親手譜寫的歷史。”
“你是個瘋子。”長鼻捲曲，眼角發抽，斯拖克頓第一次產生了畏懼，這對英勇立世的俄勒芬武士來講，是極爲可恥的一件事情。但意外的，斯拖克頓竟然覺得正常。
沉默的老牛第二個醒轉，看着周圍鐵架上的實驗品，看着裸露的內臟皮膚，看着他們瘋狂掙扎哀求詛咒的眼神，泰森豪威爾緩緩閉上了眼睛：“願先祖的靈魂原諒你的罪過。”
不屑撇嘴，轉頭回顧，貝戈伯德呸的吐掉菸捲：“沒人能給我審判，除了我自己。”
“行了，別說那些沒用的，實驗怎麼樣？”
提起實驗進度，科學怪物一下來了精神：“只要再給我一個星期，我肯定能將能量注入野豬人的身體。”
“這話你說過很多次。”無奈嘆息，科學怪物給出的保票，實在沒啥信譽。粗略數數，類似的言語已經聽了不下十次。
“再給一個星期。”
“下個星期一定成。”
“實驗很快會有突破。”
“相信我，以科學家的名譽保證。”
保證？多少次的保證也沒得到結果。東辰定定的看着貝戈伯德，兩人對視半天，科學怪物頂不住了：“好吧，好吧，不要用懷疑的眼神看着我，這次真有突破，都跟我來。”
頂着一路慘叫前行，隊伍走出老遠，癱倒在地的皮特才醒悟過來：“等……等等我，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連滾帶爬的追趕，畏萎縮縮的顫抖。每走一步，皮特都會抱緊肩膀左右瞄瞄，得得得得的牙齒打架聲就沒停過。
四個野獸看着他丟人的樣子，誰也沒有露出鄙夷，甚至還感到慶幸。有了比較，最起碼不丟人不是？
“158號實驗體，迄今爲止最成功的案例。”前行的腳步突然站定，貝戈伯德微笑側身，伸手指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