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動七城戰亂的黑鍋,豐收之谷絕對背不起,可把它按別人頭上卻肯定能行。聯邦元帥西多夫就是最好的背黑鍋人選,只要破綻不大,連懷疑都不會有。
被出賣的老鬼做出什麼瘋事,在正客眼中再正常不過。畢竟是當年縱橫星空的不世將領,如今淪落地面苟活,換誰都會不自在。
有了這種打算,東辰自然不會害怕,頂多被人當成幫兇。可是一個連城市都進不去的小勢力,會被人放在眼中嗎?
俗話說大樹底下好乘涼,但樹太大也是會壓死人的,反倒是在外面風吹雨打,卻能茁壯成長。
安排大部隊在營地留守建造防禦工事,東辰率領七八個牛頭,三五隻巨象,一批虎貓蛇鶴稱夜摸了出去。
黑燈瞎火的叢林,嘴裡嚼着爛草葉的貝吉塔,歪頭吐了口唾沫:“老闆,咱們去哪?”
“一路挻進黑石王國大門,順便打劫。”
夜晚的叢林靜悄悄,文明危機之戰,蟲蛇鼠蟻差不多死了個乾淨,再加上荒蕪之地氣候大變,附近更是靜的要死,走起路來沙沙似鬼。若不是膽大包天之輩,光聽聲就能把自己嚇死。
東辰擡頭看了眼枝葉間透過的清冷月色,豎起手臂向前一揮:“加菲前方探路,蛇人殿後警戒,其餘人等加快速度。”
嗖嗖嗖嗖的身影在叢林中急速穿行,留下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深陷腳印。葉落無聲,隊伍剛過去不久,陰影裡就出現兩個人,點點月光灑落,晚風一拂,露出半張佈滿花紋的臉。
“是改造人後代,很可能是自由之都的撒哈拉伯爵東……。”
剩下一個辰字卡在喉嚨,發現同伴表情不對的另外一個黑影急速轉首,緊接着他也愣了。
“深更半夜,不在家好好睡覺,喊我名字做什麼?”碎髮飄搖,樹枝輕蕩,看着彷彿站在月色中的男人,兩個黑影悄悄向後退去。
幾聲嘎吱響過,一羣巨大的陰影步出黑暗。
奧尼爾端起心愛的M500轉輪機炮,露出一口大牙,旁邊的斯拖克頓手撫雙刀,實力大進後的眼神堪比撒裂一切的寒芒。
“不要亂動,也不要亂跑,否則……”
“撤!”沒給東辰把話說完的機會,滑過指間的黑色彈珠,砰!的炸開漫天白霧。發覺不好的衆獸齊齊掩住口鼻,等視線恢復,眼前只剩下一片空曠。
四下掃視一週,什麼都沒發現的貝吉塔擡起頭,想問東辰怎麼辦,卻看到一抹玩味的笑容。
“金木水火土五行盾術,你們是忍者,還是道士?”腳尖一點,來到樹前站定,東辰啪的打了個響指:“讓我猜猜,五行宗那幫牛鼻子,不會連土盾都不會,你們是……忍者!”
戲謔的話語,陰涼的晚風。旁觀獸獸奇怪的撓着腦門:“老闆傻了,怎麼和樹說話?”
“我看你才傻,那兩個人多半藏在樹裡。”見識過魔法的神奇,目賭過元素的詭異,獸獸們對奇怪的事情都有了極強的免疫力。
見兩孫子不出來,心情大好的東辰蹭了蹭鼻子,擡手就是一劍。
噗哧悶響,濺起的血花足有三尺,捂住斷臂現身的忍者身化虹芒,翻轉的身體,數道黑影彪射而出,瞧那黑中帶綠的顏色,一看就知道染了巨毒。
抽刀向前,想要幫忙的斯拖克頓被牛頭薩伸手攔住:“事情交給老闆,這應該算家事。”
齊根斷掉的手臂,露出略顯白皙的黃色,其餘想要動手的獸獸聞言都停了下來。
拼死相搏,捨命攻擊,面對手持承影的東辰,兩位配合默契的忍者轉眼成了血人,一身暗紫色緊身衣溼漉漉的粘在身上,數不清的傷口泛着血光。
側轉半身瞟着兩位垃圾,豁然開朗的東辰再無一絲愧疚,既然能在這裡見到忍者,昨天營地的事也就有了結論。
想想,華城還真是個白癡的地方,亂七八遭都收了些什麼?放着自己人不救卻救外人,愚味還是無知?
“桑君,你先走!”力戰無果,知道再拼下去也沒活路的忍者瞅了眼同伴,一轉身脫下全部衣物。
花白染血的軀體暴炸似的映入眼中,一個失神,斷臂男忍就向外竄去,留下的女忍巧笑嫣然,只用三根長繩攔住要害的嬌軀。
東辰似乎有些迷惑了,女忍嘴角勾起一抹殺意,撫在臂邊的纖指驟然甩動:
操繩技·蛇咬
緣自家族從小教導,作爲最終殺手的秘術使出。纖指律動,盤纏要害的黑繩,如同靈蛇般蜿蜒電射,在達到視線死角時驟然發難,十字中空帶有倒刺的尖錐破風無音,若真被紮上,不死也得脫層皮。
驚恐回神的衆獸張大嘴巴,客不容緩間,連出聲提醒都來不及。
女忍得意的昂起下巴,沒了繩子阻攔的身體全部暴露在外,晚風吹過,引人憐愛。
尖錐透體,繩節破空,獸獸們驚恐的表情化爲嬉笑。與其相反的,是女忍瞪大的眼眸。
穿胸而過的劍刃無影無蹤,東辰似乎有些惆悵,這是一羣不怕死的怪物,想防備忍者自殺千難萬難,至於從他們口中得到情報?將是一件極爲浪費時間的事,他們不會給自己開口的機會。
自知生命無多的女忍掙扎着伸出手臂,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漸漸模糊的眼前,一道黑影從天摔落,他好像少了一隻手……
驀然驚醒!睜大的眼眸流出點點晶瑩,回光反照間,女忍轉身撲了過來!
櫻落·毒葬
紛飛的血雨似百花凋零,悽美中的絕望,死亡中的瘋狂。
退開老遠的東辰,燦燦的捏住眉心,感覺自己又成了惡人。
扇動翅膀緩緩降落的雲中鶴,側目瞄了眼地面死屍,又轉首看了看腐蝕的枯黃:“老闆,叢林里人很多。”
“不錯的消息。”拍拍巴掌大步前行,走過屍體時東辰稍了一眼,隨後無奈的嘆了口氣:“加強警惕,繼續前進。阻路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