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明面的選擇如同冬季的寒風颳過心甜,平時只知道奉命行事的戰士何曾有過如此難題。
選,怎麼選?辦,如何辦?
迷茫的收緊武器,感受着刀鋒的冰涼,槍械的堅硬,每一個士兵的心裡都泛起了苦澀。此次探索隊裡有什麼人,大家早在出發時就弄的一清二楚,甚至不少人還爲此開心。
有貴族,有學者,咱們這次肯定能喝點湯。人家把大塊的功勞佔了,咱們怎麼也能撿些便宜。
貴族麼,還不是大面上過的去?
回想先前幼稚的想法,低頭不語的士兵苦笑連連。其實當時說的也沒錯,跟貴族學者一起行動確實能佔不少便宜,對於混吃等死的傢伙來講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題,就是別出什麼意外。一旦出現什麼不可力敵的事情,大家就是背黑鍋的選擇。
大勢所趨,容不得反駁,就像曾經某位領導說的,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貴族們要的不過是份藉口,一個過得去的藉口而已。咱們的命在他們眼裡不值錢,一文也不值。
“隊長,您說,我們聽你的。”驟然擡起的目光,嘎崩收緊的拳頭,知道回去逃不出個死字的戰士病態暴發,突然一刀甩向了身旁,噗哧聲響,將平時作威作福,從來到營地就找自己麻煩的小子砍了腦袋。
腥臭的味道在雨林清新的空氣裡隔外刺鼻,看傻的同伴呆呆的手足無措。驚聲尖叫,貴族們發了狂的縮在一起:“你想幹什麼?你這是在犯罪!衛兵,給我殺了他!”
脫口而出的命令好似沉進大海碎石,擊不起一絲浪花,衛兵們無語的別開腦袋,誰也沒有犯傻。
特麼的,老子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如今還想命令我們?做夢去吧!
貴族學者們死了人,第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也許探索隊還能僥倖無事,但他們肯定玩完。必死無疑的下場攤在面前,見多識廣的護衛隊誰會領命?
“反了,反了,你們都想造反嗎?”色厲內荏左右掃視,眼神暴虐中夾雜畏懼的貴族心口發麻,一種不好的念相好似毒蛇般盤在心頭。
這些傢伙莫不是瘋了?他們還有妻兒,他們還有老小,難道他們就不在乎?
對峙的雙方無形中對撞一起,壓迫的氣勢擊的狂風凜裂,貴族們想要撤退尋求活路,士兵們則喪失希望找不到目標。
注目盯着砍的同伴良久,探索隊長忽然笑了,笑的異常苦澀:“我還有個三歲的女兒,還有個漂亮的妻子,如果我死了,他們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所以我要活下去,如果你們這些王八蛋敢動他們一根指頭,我就拉你們陪葬。指着上帝的名義起誓,你們完全可以試試。”
“兄弟們,挑兩個順眼的出來,其它人……就、地、處、決!”
一字一頓的宣判如同射進胸膛的利箭,士兵們呆滯片刻全都紅了眼球。隊長家裡什麼樣,幾乎沒有人不清楚,私下裡士兵們沒少羨慕,但就像剛纔說的一樣,若是自己這些人死了,家裡的親人絕不會好過。
想當初還有結界時,死難軍屬都無依無靠,何況現在這種時候。
高層們絕不會爲他們浪費一塊晶元,那就是幫翻臉不認賬的牲口。選擇背叛,家人斷決,可是選擇死亡照樣沒有新生。左右是個死,爲什麼不拼上一把,就像隊長說的一樣,跟他們拼了。
萬人起誓是什麼樣子?在今天之前,貴族們不是沒有見過,但那只是流程,誰看了都不會在意。可是現在不同,打眼瞅瞅周圍發自心底的威脅,偷眼瞟瞟大兵們壓抑的瘋狂,精神走向崩潰的貴族們清楚,這些傢伙真的瘋了。
事情怎麼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不可調合的矛盾擺在面前,在場的沒有一個能夠明白。
士兵們陰森森的冷哼半天,一個心腸不好的傢伙踏出搶白:“隊長,也許我們可以這樣……”
悽利的慘叫從第一隻耳朵切下就未停過,等到一切收好塞進袋中,還活着的兩個傢伙已經瘋了。切掉耳朵,割下鼻子,男人老二,女人胸膛,心狠的幾個甚至把眼珠扣了出來。當這一切的一切裝進兩個透明口袋封好塞進懷報,兩個發瘋的貴族都流下了血淚。
“不要……我們不想死,求求你們……我們真的不想死。”
磕頭,求繞,醜態百出,看着細心挑出來的兩個膽小鬼,探索隊長萬分滿意:“護衛隊的弟兄們,你們誰帶他們回去?”
“您想驅逐我們?”手裡槍械一提,以爲要卸墨殺驢的漢子怒火中燒。
被誤會的探索隊長趕緊擺手:“NO,我不是這個意思。”
低眸瞄了眼兩個癱瘓的傢伙,一聲哧笑伴着自嘲響起:“你們都回去自然會死,可是挑幾個回去卻不見得。大家都是有家有室的人,機會擺在面前,我自然不能害了你們。”
帶着濃濃羨慕的眼神瞅的護衛隊們神經立變,幾個聰明的傢伙立即反應過來,不過馬上又陷入兩難。
“帶着這兩個傢伙回去,把事情挑挑撿撿的說說,他們嚇風了應該弄不出啥,怕不保險就給他們一下子。到時候說不定還可以保個平安。當然,這很危險,怎麼選,回多少人,給你們半小時。”
拉開手腕衣袖看看錶針,探索隊長側過了身子,默默掏出個菸捲叼上。
隔着老遠注視火光,穴居人刺客都眯起了眼眸。這個距離以弓箭的力道不是射不着,但肯定會被人發沉。避風結界雖然能阻止音嘯,可是戰士的第六感卻不能藏。
危機時刻,身經百戰的傢伙完全可以憑直沉躲避,這種能力很變態,也很殘酷。因爲它不是天生,而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技能。不經歷殘酷至極的戰鬥,不經歷近戰博殺的兇狠,誰也崩想弄出這種玩意。
天生的不行,因爲它缺少經驗。
怎麼做?老闆還在等我們回去?是不是先幹他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