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我也不要。”
每個被助手看到的金剛都搖着腦袋轉過目光,誰也不想接這燙手山芋。要知道貝吉塔平時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主,何況剛纔還……
想起老大發怒時的模樣,大家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回神後也不管助手焦急的喊叫,連跑帶跳的跑下山坡:“我們去打獵,你先看着老大。”
“打你們個混球,這幫……”
恐怖而又森然的氣息自身後暴發,感覺陽光被遮住的助手僵硬着手腳默默回身,死板的臉色呼的慘白:“老……老大……您……您聽我解釋。”
“剛纔很開心?”嘴裡說着嘻笑的話,眼中卻露着陰寒,兩隻能抓住多半個籃球的巴掌嘎巴嘎巴捏成了鐵拳,那拳頭足有常人腦袋大小:“小子,老大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哦……NO……”慘叫在一個高音後被塞進嘴裡的破布堵住,呸着唾沫的貝吉塔在噁心要死的反胃狀態下死死的按住了助手,掄起拳頭就是一陣狠揍,一邊打一邊喘着粗氣:“再讓你拿臭裙子堵我,再讓你發動同夥壓我,你還敢不敢了?說!”
“嗚……嗚嗚……”
噁心到嗓眼的音調吐不出一個音節,狂打眼神的助手滿目企求,遠遠望着這出鬧劇,摟住東辰胳膊的凱瑟琳眯起了眼睛:“他們很開心。”
“是的,他們確實很開心。”語帶惆悵的望向藍天,看着佔據大半個天空的驕陽,東辰的心裡滿是落寞:“如果咱們的同伴有事,你就離開吧。到時候我會讓貝戈伯德把車修好,克里斯蒂娜存下的晶元足夠你過上好日子。”
“你要趕我走?”失聲的話語帶着驚恐,凱瑟琳用力的攬住了胳膊:“爲什麼要這樣?”
“那對你不公平。”不忍別頭的吐着長氣,東辰死死盯住了飄散的白雲:“咱們總要有些人活下去,你和我不同,當初要不是我……”
用力扳過的腦袋被紅脣堵住,狠狠咬了一口血沫的凱瑟琳眼帶淚花:“我是你妻子,你怎麼能這麼殘忍,你可以爲她們去死,爲什麼我就不能?”
越喊音調越高的話語最後化爲怒問,氣爆的狙擊手瞪圓了雙眼叫罵:“你喜歡克里斯蒂娜,喜歡安妮,喜歡那個沒事找事的小狐狸,爲什麼我就不可以,娜可把自己拖付給你真是白瞎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想個問題,爲什麼好白菜都讓你拱了。”
甩開胳膊,攏住繡發,有嚴重百合傾像的凱瑟琳跳着腳揮起了拳頭:“她們不光是你的老婆,也是我的愛人,你憑什麼要趕我走。”
眼冒金星凝視着面前忽然爆發的麗人,東辰腦袋裡如同炸響了地雷:“你……你……”
“你什麼你……”分毫不退向前兩步,把柔軟的胸膛都頂在胸口的凱瑟琳昂起了下巴,眼裡全是戲謔:“你趕不走我的,要死就死在一起,爲了他們,也爲了我。”
“傻瓜。”咬緊牙關吐出兩字,品味着滿嘴威澀的東辰忽然伸出了胳膊,將這個操蛋至極的女人按在了腿上,揚起巴掌就是一頓狠拍:“我要懲罰你,凱瑟琳,你動了我的寶貝。”
啪……啪啪……
“達令,你還可以再狠一些。”
暴虐,迷戀,充滿誘惑的邀請,引燃了狼一樣的心思,拍着,拍着,東辰的大手變成了撫摸,隨後在嚶嚀聲中衝進了車箱,把正在後車室裡搗鼓的貝戈伯德嚇了一跳,隨後罵罵咧咧的砸飛了扳手:“東辰,你個該死的混蛋,回去以後我會向安妮告狀的,該死的傢伙,我的女兒怎麼會看上你這麼個混混?”
苦澀的疑惑被滋啦冒出的火花打斷,手背燒出個黑斑的大科學家沉默着坐到地面,好一會兒才從雜亂的髮捲中摸了根菸。
菸捲很亂,有些髒糊糊的,可是握在手裡的人卻不在乎,一隻碰出癟的打火機繪着會嬌豔的果女圖。貝戈伯德從來沒告訴別人這位女人的身份:“再想回到從前,你還在我身邊,彼此眼中熟悉的臉,像那天邊永不誓去的嬌顏……”
你在天堂還好嗎?上帝那個雜碎的玩意肯定很討厭,因爲……
修車,抽着菸捲修車,甩開迷茫的貝戈伯德將思念壓在了心底,臉上重新掛起了往日的傻笑,那笑容包含着別人不能明白的傷。
黴雨連綿,樹屋滴水,嘀嘀嗒嗒的水珠伴着外面呼嘯的狂風,伴着姐姐們坐在屋裡的安妮失落的望着窗外,由木樁和林葉組成的縫隙裡不時透過絲絲涼風,吹在身上,涼涼的,冰冰的,有種纏綿的哀怨。
“姐姐,你說哥哥會沒事嗎?”
“放心,他命大的很。”安慰的摟緊小丫頭柔軟的身子,克里斯蒂娜輕輕拍打着後背閉上了眼睛,心裡的擔憂唯有自己知道。
安若拉無言,娜可沉默,以絕望號的速度和外面的天氣,根本不可能出去尋找,也不可能找得到。
“我們不要給他們添麻煩,就在這等,有吃有喝,還可以隱藏。”
化成數十股小部隊,分散在沼澤各處樹頂,彼此間由烏鴉相連通訊,還不曉得家裡變故的東辰,默默的盯住火堆,由貝吉塔一幫弟兄抗回來的大鵬鳥雷象穿成了長串,吱吱啦啦冒着油光。
“大科學家,咱們的車怎麼樣?”
“我需要時間。”撿起塊木頭扔向火堆,砸起片吡啪的大科學深深的吸了口煙火:“絕望號能量倉受損,光靠我自己修補最少要兩個月時間,而且就算修好了也只是勉強能用。我們缺少主要設備。”
“你包裡那些不能用?”皺眉轉首定住目光,東辰搭在膝蓋上的手一緊。
大科學家無言的嘆了口氣:“那不是換不換的問題,我從來就沒想過那東西能壞。”
自嘲的昂起腦袋按住額頭,貝戈伯德爲自己的自大感到自責,可是話又說回來,作爲浮空車最重要的硬件,比起車箱還要抗造,使用壽命甚至是車的三倍,這樣的東西有史以來就很少壞過。機率甚至不足萬分之一,再加上絕望號又是經過魔法暗物質雙重改造的劃時代產品,這種可能性幾乎可以說是沒有。
但是……
它愣是壞了,壞在一次強到變態的攻擊之一,回眸看看變了形狀的車箱,貝戈伯德除了無言,再也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來。
坐在身旁不遠的東辰盯着他看了半天,鬱悶而又氣憤的嘆了口氣,抓住柴火的手狠狠的陷了進去:“你想辦法加快修車,凱瑟琳幫忙。貝吉塔,你們幾個探索下外面,我們不能浪費時間。要是沒有猜錯,我們應該到了納格蘭。”
風吹綠草連向天,鳥飛象鳴成羣現,抽空出去一趟的東辰心裡只剩下震憾。
那連天的草,那成羣的獸,一羣羣,一片片,行進間將大地踏響,將碧草掀飛,站在高高的山崗上眺望,好像整個人的心靈都得到淨化。
這是自家星球沒有的奇蹟,這是不應該由人類踏足的天堂,這裡不應該屬於任何人,而只應該留給自然。
“克里斯蒂娜,安妮,艾微兒……”一個個熟悉的面孔浮在眼前,東辰張開雙臂放聲長嚎,那嚎聲充滿了豪情,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