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到我時,我向老闆要了兩根蠟燭,付錢時掏口袋才發現沒有帶錢包下來,我不好意思地對老闆笑了笑:“不好意思,忘記帶錢了,我先上去拿。”
老闆一臉冷漠沒打算讓我先賒着。
“我幫你給吧。”
一隻修長的手將一個硬幣放在了櫃檯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老闆就收了它。
“這個……”我很想說不用,可是現在看來也拿不回來了,只好站在一邊等男人買好了蠟燭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就一塊錢的事。”男人笑了笑“我叫阮明。”
“阮……明?”我輕輕默唸這個名字,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搜刮了記憶也沒找出有關的東西。
“我叫薛檸。”我將耳邊的碎髮勾到了耳後,不知道還能怎麼繼續交流,“那我……先回去了?”
阮明點了頭,拿着自己的蠟燭朝自己房子的方向走去。
這個男人太過耀眼了,看見他走後我鬆了一口氣,忽略身旁幾個小姑娘羨慕的眼神,也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樓棟。
爬了六樓回到家的我再也不願意下去了,在冰箱裡翻了一點吃的就準備湊合一下。
今天的夜色還不錯,我把牛奶和麪包拿到了外面的小桌子上,點了一根蠟燭。
微弱的火苗在微風下跳動着,曾經總覺得蠟燭是個溫暖的象徵,沒想到現在看它也只剩下了孤獨。
我站了起來趴在了護欄上,沒想到會看見樓下的男人也和自己一樣,點了一根蠟燭坐在夜色裡。
心臟就這樣不明所以地收縮了一下。
男人不經意地擡頭將“偷窺”的我抓個正着,我尷尬地對他笑了笑,然後錯開了目光。
其實來施城的日子過得和這座城市給人的感覺一般,很平靜,晚上九點就已聽不到喧譁的聲音了,每天晚上趴在天台的欄杆上,夜風送來讓人心安的涼意。
不知不覺我也已經結了第一個月的工資,在這一月裡,阮明經常帶着他的侄兒來逛玩具店,倒是給自己加了不少分成。
有時候自己在懷疑這人是不是故意的,可是自己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一窮二白的自己有什麼讓他來刻意接近。
正在遐思的我,突然意識到了旁邊閃爍的燈光,是阮明樓房的那個方向。
我走了過去,果然看見了他正拿着手電筒對我這裡照了幾下。
他這是在找我?我疑問地指了指自己,問道:“找我?”
他點了點頭:“薛小姐能不能幫個忙,房間突然斷電了。”
我有些覺得不可思議,自己長得像電路這種事都會的女漢子嗎?
正在我遐想的時候,一陣孩童的啼哭聲傳了過來。
“薛小姐,我侄兒醒了,你看……”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你等我一下。”
下了六樓又爬了五樓站在別人門口的我還是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我按了門鈴後很快門就開了。開門的男人手裡抱着一個男孩不停地哄着。
我進門後有些欲言又止,其實這麼大的孩子不需要這麼帶。
不過既然是過來當電工的,我還是直奔了主題:“把你的電筒借我一下吧。”
其實我對於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經驗,只憑着多年來自己生活的經驗來作簡單的判斷。
不過最後,我實在有些無奈,就是很簡單的跳閘,直接把總閘掰上去就行了。
房間裡的燈光在那一瞬亮了起來,我拍了拍手,準備從站着的凳子上跳下來,才發現身後的人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耳根有些發熱,稍微收斂了一下動作跨了下去。
“謝謝你。”阮明帶着笑意遞給了我一杯水。
我搖頭:“很簡單的跳閘,我也沒幹什麼。”
說着爲了掩飾陌生人間的尷尬,我端起手中的水杯呡了一口。
“呵呵。”阮明突然笑了。
我疑惑地擡頭看向他:“笑什麼?”
“我覺得你這姑娘挺有趣的。”
“有趣?”我並不覺得日子活得死氣沉沉的自己有哪裡有趣的。
“我對於你來說是個陌生人,你輕易地來了我家,還很沒有戒備地喝了我遞給你的水,你就不怕我意欲不軌?”阮明坐在了沙發上,指着旁邊的座位,“請坐。”
我沒想過他會這樣問,順着他指的地方坐了下去:“劫財我沒有,劫色,怎麼看都是我賺了,所以我怕你什麼?”
“呵呵,那薛小姐真的……有些特別。”
我並不以爲這是種讚賞,我倒寧願自己現在是個什麼都怕的小姑娘,也好比現在的老氣橫秋。
“叔叔,叔叔。”
氣氛要陷入尷尬時,甜糯的童聲傳了過來。只見一身天藍睡衣的男孩揉着眼睛踩着拖鞋走了出來。
“怎麼又醒了?”阮明走了過去將孩子抱了起來,可以聽出他聲音裡的寵溺與無奈。
男孩撲進阮明懷裡後就睜大了眼睛朝我看來:“咦?那個漂亮姐姐不是……”
“是住在隔壁的姐姐。”阮明還沒等孩子說完就補充到。
“哦哦~”男孩點着頭:“我想起來了,她還是玩具商場裡的那個姐姐,叔叔怎麼把姐姐拐家裡來了?”
我站了起來,覺得這麼晚了也不該打擾別人睡覺了:“我先回去了,明早還要上班。”
“是週末,薛小姐還上班?”
“嗯,我們不分這個。”
阮明稍微思索了一下:“那好,我送送薛小姐。”
“不用了,孩子在家呢,就這麼點距離,不用麻煩。”
“那……好吧,今日多謝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我握着的門把的手僵了一下,這情節怎麼有種向糾纏不清的方向發展的趨勢呢?
我扯了扯嘴角,沒作回答就開門走了,或許這只是別人的客套之詞,當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