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希一臉饜足地掃了一眼懷中累的沉睡過去的美人兒,起身拿過衣服的時候看了一眼手機,發現好幾個尹清的未接來電,心臟猛地跳空了幾拍,立刻撥回去。
“喂!少爺!少夫人她在地上坐了一晚上了,這次跟以前還不一樣,我用什麼辦法都不管用……”尹清的聲音是說不出的疲憊。
沈浩希不禁也開始不耐煩,她又怎麼了?!女人果真個個都是貪心的動物,得隴望蜀的心態永遠改不了,不管是瘋子還是正常人。已經陪了她一天,她又想怎樣?!
“讓她坐着吧,累了自己就知道回去了。”冷冷地一口氣說完便掛了電話。
凌晨四點,別墅里豪華的門沉重地打開,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快步走了進來。
尹清看到沈浩希彷彿見到了救星一般,帶着略微的驚訝。
說歸說,終究還是放不下。
沈浩希看着縮在牆角的夏流年,輕手輕腳地走到跟前蹲下:“流年?”
聲音剛落,便看到夏流年猛然擡起頭抓住他的肩膀:“遊夜!遊夜你不要走,我不是故意沒去的,你不要生氣,我……我睡着了……然後……然後我就……我又做了什麼……我不想不起來……你讓我想想……”
“流年,不要想了,沒關係。我不會走,我永遠不會走。”沈浩希像哄小孩子一般用手一下一下輕拍夏流年的後背,“乖,站起來,這裡冷,會生病。”
“遊夜,有人一直跟蹤我,偷我的東西,偷拍我的照片,還寫很多奇怪的紙條扔進家裡……你看地上,地上,到處都是,都是白色的紙條……”夏流年一邊指着空曠乾淨的地板一邊泫然欲泣地喊着。
“不怕,我在你身邊,我幫你趕走他。”沈浩希把她摟進懷裡,扣住她的頭貼緊他的胸膛,“不怕,流年……”
“遊夜,我們回家吧。”夏流年漸漸平息下來,緊緊抓着沈浩希的外衣十分委屈地說着。
“嗯,回家。”沈浩希攔腰抱起她,朝尹清揚了揚頭示意她可以去睡覺了,然後抱着夏流年走進浴室,“乖,把自己洗乾淨。”夏流年用力地點着頭,忽而又慌亂地扯住沈浩希的袖子:“你不要走。”沈浩希無奈地勾了勾脣角,點頭說好,然後轉過身去背對着夏流年。
現在應該已經快要到五點了,一夜未眠的疲憊感驟然而至,沈浩希掏出一支菸銜在嘴裡,突然想起來夏流年不喜歡煙味,於是又放了回去。
身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夏流年在乖乖洗澡,果然只有他在的時候她纔會安靜下來,或者說,只有遊夜在的時候……想到這裡,沈浩希不禁一陣厭惡,這樣的戲,他還要演多久?!一年,兩年,到她有一天清醒,或者到她死,一輩子就這樣陪着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
他不介意這樣陪她一輩子,但他厭煩一輩子都要扮演另外一個人。
正想着,背後傳來溫熱的氣息,然後柔軟白皙的光滑手臂環住他的腰,淡淡的薰衣草香帶着溼意:“遊夜,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說愛我是怎麼說的?”
沈浩希從容不迫地按上她的滑嫩嬌柔的手,帶着柔膩的語氣說:“我的愛開始於北緯48度52分,從此我的心只允許夏流年一個女人住入,初到末,始至終。”
遊夜的話,她每天會都會囈語一般反覆重複,沈浩希想不記住都難。
“可是遊夜,你身上,好象有別的女人的味道……”帶着猶疑怯怯地說。
呵,這次直接從蕭筱那裡過來,的確做的太明顯,連夏流年都不能替他自圓其說了。
沈浩希拿開她環在他腰部的手臂,輕輕一拉,夏流年溫熱的身體就這樣被帶進懷裡鎖住:“你不相信我?”
冷靜,銳利,鋒芒畢現,卻又帶着受傷的神情。
夏流年立刻飛快地搖頭否認,此刻她剛剛出浴,全身散發着暖暖的熱氣,白皙如玉的滑膩皮膚透着淡淡的緋紅,加上她因爲緊張而急促明顯的呼吸,純潔無瑕的身體因爲蒙上曖昧引誘的色彩而美得不可方收。
沈浩希不動聲色地低頭在她耳邊軟軟地說:“流年,要乖纔對。”
說着,手隨着浴袍的縫隙深入進去,什麼時候對這個瘋女人的身體這樣感興趣的,沈浩希不知道,他只覺看她一臉似醒非醒的微懶比什麼都誘人,低頭捉住她圓潤如櫻的嬌脣,舌尖深入輕挑上顎,感覺到她身體微微地震顫,手更是急切地探向衣襟深處,浴袍的繫帶鬆開,柔軟的質地輕掩着她不着一物的身體偎在他身上,“遊夜……”不帶矯飾的天然的嬌嗲,誘人的甜膩。
沈浩希的舌如狂風捲落葉一般掠奪着她的嬌嫩甜美,手指所觸之處滑膩似酥,越發散開的浴袍露出她圓潤的肩頭以及胸前的飽滿,冰肌瑩撤,輕輕向下一扯,浴袍便散落半身,曳在地上,溫暖霸道的手掌遊走在嫩白之上,帶起點點英紅,稍微用力捻動,便聽她一聲嬌喘,逃也似的把頭偏開,如此沒情調的拒絕,沈浩希沒有絲毫不悅,反而接着含住她的耳垂,齒間微磨,不時吸吮,手指間能感覺到她像一朵嬌豔的海棠,漸漸飽滿而綻,搖曳而動,婀娜嫵媚,而她不知所措閃着天真爛漫的眼神又那麼真實地若隱若現着,讓人忍不住想要闖進那一片聖潔的城池,攻城掠地,侵略佔有,“流年……”滾燙的氣息噴在頸項,帶着沙啞迷離,手指漸漸向下滑去,指過之處,顫慄叢生,“我好難受……”委屈的聲音如在火上撒油,烈焰噴薄而出更加囂張,箭在弦上之時,沈浩希再次聽到夏流年的呼喚:
“遊夜……”
突然沒了興致。
遊夜遊夜,口口聲聲全是遊夜。
本想抽手而去,卻發現夏流年蒙着一層水光的極美眸子,彷彿下一秒就要被焚燒湮滅一般的嬌弱,思量片刻,將手探過去,尋至顫抖的源頭,在百般潮溼柔軟之間輕劃慢摩,凌厲的美目深深地盯着夏流年似帶微醺的表情,那雙琥珀色的瞳仁,是魔女的水晶球……
夏流年緊緊地摟着沈浩希的脖頸,櫻脣微啓地喘息着,好像每一寸皮膚都能溢出水來,蔓延淹沒兩人的身體,沈浩希緩慢有度地加重撫弄的力度,女人的身體他向來把握得分毫不差,何況是一個青澀而完全袒露的夏流年,很快,他看到夏流年抿起脣,更加用力地抱住他,眼睛裡是湖水一般純澈而盪漾的圈圈漣漪,春風拂微波,點點滴滴全是渴望,下一個瞬間,隨着一聲驚喘,他看到若曇花般妖冶盛放的夏流年,驚豔至極,烙鐵般滾燙,身下,蜜汁滿掌。
無力地倚着沈浩希的胸膛,低着頭帶着些許懊惱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質問:“爲什麼只用手?”
沈浩希看着她雙頰酡紅的模樣,脣角揚起淡而邪氣的笑:“我怕弄疼你。”看夏流年神色再次泛起甜蜜,沈浩希低聲繼續說:“流年,以後不要再胡亂猜疑了,我不喜歡你這樣。”夏流年默然不語。沈浩希捏起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擡起,眼睛被迫直視他:“還記不記得我們一起看電影,卡薩布蘭卡,有句臺詞說,Ofalltheginjointsinallthetownsinalltheworld,shewalksintomine."
夏流年心領神會,帶着一抹心滿意足的笑意點頭:“We’llalwayshaveParis.”
沒有任何喜悅感,沈浩希感到了不可抑止的嫉妒。
巴黎。
他們的愛情美好的像童話一般。
純淨,沒有雜質。
於高聳的埃菲爾鐵塔看日出,於美麗的塞納河畔看日落。
生命的開始和結束,時間的緩慢流淌。
好像可以一直甜蜜下去直到地老天荒,滄海桑田,物換星移,彼此相擁至永恆。
遊夜,沈浩希突然對這個名字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繼而染上了鮮明的諷刺色彩。
什麼所謂愛情,最後的結果呢,夏流年此刻不過是一個瘋子!
一個連遊夜到底該是什麼樣子都不記得的瘋子!
思緒混亂,意識模糊。
她從高傲優雅的尊貴天鵝般的女神淪爲一個邋遢瘋癲的精神病患者,是因爲誰?
因爲你們可笑的愛情。
她忘不了的那些海市蜃樓只會讓她越來越瘋狂,可這一切在現實面前沒有絲毫作用。
大喊大叫大哭之後,還得不得不面對閣樓般盪漾着空曠的心臟。
有些事情越想忘記反而記得越牢,天長地久不過是一枕黃粱的夢,太過沉溺就醒不來了。
現在的你什麼作用都沒有,能拯救她的是我。
她現在伏在別的男人胸口溫順得如同小貓一般。
她的寸寸毫毫都屬於一個叫沈浩希的男人。
那麼,她口口聲聲呼喚的遊夜,你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