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收錢發評論,一方是把發評論作爲學習手段,雙方瘋狂對噴,雙方都有充足的時間,足夠的人數,足夠的耐心,那將誰勝誰負?答案是……
網站先蹦。
要知道目前的網絡還十分原始,僅以鸚鵡抓着紙張來回傳遞。而網站還需要把評論內容收錄下來,作爲備份。而收錄的方式,仍然是抄寫,雖然是八爪魚在抄寫,但遇到大規模回覆評論,仍然難以應付。
而且這東西沒法通過增加八爪魚或者其他什麼方式進行加速,備份僅需要抄寫兩到三份,八爪魚雖然八條腿,但抄寫單份的速度並不能再提升。同時,八爪魚也沒有同時抄寫兩種不同內容的本事。
八爪魚只有一種本事,那就是盯着一份原稿,然後一抄八份。只能越抄越慢,不能再快。想讓它變着方法提升速度,都是徒勞。
市面上八爪魚已經越賣越貴,一個優秀的八爪魚抄寫速度能是普通的兩倍以上,而它的價格將是十倍以上。
然而即便是再優秀的八爪魚,也無法應對目前的情況。看着鸚鵡不斷的把一摞摞網頁收進來,八爪魚也快抑鬱了,它們畢竟也是生物,看見似乎永遠也做不完的活,也會倦怠。
而且它們也不識字,牛頭人寫的一竄劃掉,它們也照抄一竄劃掉。一筆一劃絲毫不差,甚至於連大小縮放都不會。
網站也考慮過是否直接捨棄備份,直接轉手就把牛頭人的評論扔給他們,然後他們的評論再扔給牛頭人,反正是他們兩撥人對噴。但轉念一想,這不行。網站作爲平臺,如果其他人無法看到他們對噴,那就失去平臺的意義。
另外,保存數據對於網站而言是重中之重,寧願網站崩潰,也不能數據丟失。哪怕是牛頭人寫的一堆劃掉的東西,也必須都保存下來。
於是大約到中午時分,附近的網站開始陸續崩潰,紛紛讓鸚鵡傳訊過來,表示網站負荷太大,暫時無法響應,希望能等一段時間。
對此,凱文等人倒是無所謂,反正已經把對噴作爲教學了。如果網站無法響應,那就先存稿唄。
於是牛頭人們低頭再寫,各種粗鄙之語躍然紙上。凱文等人還在邊上糾正一些語法錯誤等小問題,同時還啓發他們從各種角度進行論證。力圖將對噴這個行爲,轉化爲撰寫議論文。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時間一長,牛頭人們的興致必然大減。哪怕是玩遊戲,時間一長也會倦怠。但目前不考慮太多,難得利用牛頭人被激怒的情緒,藉着憤怒能教多少是多少。
而對此,網站方面無疑是恐懼的。這樣下去必然是無窮無盡,就算現在網站恢復了,那邊一大摞評論再塞過來,只能繼續崩潰,無限崩潰下去。
如果是其他人,網站方面還能採取一些手段,最簡單的比如拒絕對方評論,讓鸚鵡認準這個人,然後除名掉。但王立學院隸屬官方機構,這些網站就算再有背景或後臺,也不能直接封鎖他們的言論。
無奈之下,網站只能派人前來談判,爲表示誠意,還是網站的負責人親自前來。
凱文等人就在學校食堂內,接待一下他們。反正寒假期間也沒別人,爲表示客氣,請他們吃了一頓學校食堂的飯菜。
“老師們你們好,我們還是直接了當的說吧,”一位負責人提出意見,“能否請你們的學生暫停評論,我們的網站技術還不成熟,我們很難支持這麼大流量的評論。”
“我們不是已經暫停了嗎?”凱文反問。
“但是你們在存稿啊,這樣一來……”
“怎麼?存稿都不讓了?”凱文卻並不客氣,“你們應該知道哪些和我們對噴的人,他們是哪一路人。他們明顯都是貼模板的,那你說模板是不是存稿的一種。”
對方一位負責人乾笑片刻:“他們都是一些小組織,不入流的那種。堂堂王立學院,還是不要和他們比了吧?”
“哦,他們是不入流的小組織,他們可以存稿。我們是王立學院,我們卻不讓存稿?”凱文抓住邏輯反駁對方,“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王立學院還不如一個小組織?你說我們不入流?”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對方急忙擺手。
“目前那些所謂的小組織人員,對我的學生進行肆意謾罵,你們身爲網站管理員,你們在幹什麼?難道網絡上可以隨意人身攻擊嗎?”邊上暗精靈老師也開始擺出大道理。
“我們技術達不到,”對方只能如此回答,“你們要知道我們的工作量是非常大的,非常辛苦的。”
凱文話鋒一轉:“我們也能體會網站的辛苦,我們可以做出一些讓步,比如嘗試給學生精簡一下他們的評論,或者讓他們把字跡潦草的重新謄寫一遍等等,但要捨棄存稿,是不可能的。”
小勺子跳起來:“對,除非把他們的模板也能搞掉。”
幾個網站負責人無奈,話說到這裡基本上沒有迴旋餘地。即便對面只是圖書管理員和臨時工,但由於是王立學院的人,他們也不敢得罪。
最後,賽因突然冒出一句:“要不我試試去借軍方的網絡,讓我們接着對噴?”
幾個負責人急忙擺手:“不不不,我們還是努力一把,我們再努力一下。”說完匆匆離去。
一方不能得罪,那隻能得罪另一方。雖然狗糧分發中心的那些人早已打點過,然而遇到網站生存問題之時,自然毫不猶豫的倒向官方。
那些還帶着狗頭套,瘋狂貼模板的人突然紛紛受到消息:“你們被禁言了,網站不收你們的評論了。”
“爲什麼?”
對此,各大網站給出的理由不一。有老實的,直接說網站承受不了。有比較虛的,表示你們人身攻擊,惡意刷評等等。
“你以爲這樣就可以禁我言了?”狗頭套的人不由哈哈一笑。
很快,他們就商量出一個辦法。既然這裡不能發評論,那就換個地方唄。現在大家都帶着狗頭套,屆時狗頭套一摘,鸚鵡能認識他們嗎?
“走,我們去附近的網館,大家找個沒人的地方,摘下頭套,把模板背熟,繼續噴人。”領頭的人一聲招呼,一衆頭戴狗頭套的人浩浩蕩蕩出門。
然而網站的人也是早有防備,關鍵時刻,各大網站也都消息共享,串聯一氣。“什麼?他們集體出門了?一定是想換地方發評論!”
“所有鸚鵡聽着,哪怕一隻盯一個,也要給我盯牢了。只要他摘下頭套的瞬間,記住他的臉,以後不要再接他的評論了!”衆網站管理紛紛下令。
一時間,一衆狗頭套人發現不論走到哪裡,頭上都有三五隻以上的鸚鵡跟着。要知道鸚鵡從小都是軍隊訓練,偵查跟蹤都是老本行,一般人根本別想甩掉他們。哪怕是蹲到廁所裡,鸚鵡也可以飛到隔板上,然後低頭俯視你。
“嘿小老弟,帶着頭套怎麼拉的出來?把頭套摘下再拉唄?”鸚鵡老氣橫秋的調侃對方。
對方抱着自己的狗頭套,不知所措。偌大一個城市,居然沒有一個私人空間,可以安心的摘下狗頭套。
不過他們也更加深刻的理解這一點,狗頭果然是可以保命的。
有些網站還把這些行動彙報給了凱文他們,他們也希望做的這些事情能得到些許同情。凱文當然也是懂,事實上牛頭人的大多數評論都沒什麼營養,也沒有必要徒增網站負擔。
於是凱文提出:“撤回。”
一時間網站幾乎大喜過望,僅僅數分鐘內,一大摞的評論網頁又被送了回來。不得不說撤回還是迅速,只是讓牛頭人非常不滿。不過此時的學生已經比較聽話,在小勺子的訓斥下,基本都能接受。
告誡他們,以後要發評論,字跡要工整、語言要精練、用詞要文明、內容要豐富有內涵等等。只是如此一來,他們的興致無疑又大減,但這也是無奈之事。
網上對噴的事件就算這麼過去了,不過凱文卻是對那個所謂的小組織非常好奇。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反應迅速,以目前的網絡範圍來看,他們必然就在附近。
如今既然和網站負責人搭上話,凱文也不客氣,直接向他們打聽。然而他們卻都推說不知,並拿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法律條文,說什麼保護隱私之類。凱文也明白,他們也不想得罪人。這次他們只是無奈之舉,但絕不會趕盡殺絕。
凱文嘆息,這時候不免想念烏鴉,如果有他,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
“要不我去找軍方打聽?”賽因建議。
“要不我去找刺客公會打聽?”小勺子這樣建議。
凱文還是搖搖頭,這點小事還是不要勞煩他們了。乾脆就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閒逛,按理說範圍也不會太遠,抱着碰碰運氣的想法,遇不到什麼也無所謂,遇到什麼可疑的就調查一下。
結果還真讓他撞見了一個,只見一個帶着狗頭套的人匆匆趕路,手上還提着一個小包。邊上路人也不過回頭看他一眼,都不在意。
凱文卻是欣喜過往,剛剛網站朝他彙報的時候,就有提到對方都被禁言了,凱文提問說如果他們帶個頭套,換個地方豈不是又能發言了嗎?網站回答,不會,他們已經帶着狗頭套,目前都盯着沒法摘下來。
凱文當時還不太明白,還以爲什麼高端的東西,如今一見不由豁然開朗,當即跟蹤過去。心中甚至計劃:如果我把眼前的人打翻,戴上他的狗頭套,豈不是可以堂而皇之的進入他們的基地?雖然似乎有點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