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小築。
洛凌風等人全都住進了怡然小築的後院,怡然小築從前面看似不大,走進去後,裡面卻別有洞天,因爲小築前後左右的院落全都通連在了一起,可容納很多人。
看着這小築的設計佈局,疾風等人皆衝着夜雨豎起了大拇指。若他們凌風閣的總部分閣也全都採用這種佈局,所有閣員便不用分散開來訓練了,既能避人耳目,又能做避禍疏散之用。
妙極,妙極!
疾風眼中的精光,洛凌風等,他彎了彎脣角,道:“都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吧?”
疾風等人點了點頭,皆拱手離開各自去重置自己的分閣了。偌大的後院,便只剩下了夜雨與洛凌風兩人。
看着夜雨帶笑的俏臉,雖然她就俏生生的站在他身邊,笑意盈然,可他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似這一切都是夢一般。只有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才能稍稍安撫他心底的這種憂慮!
“凌,你怎麼了?”夜雨感受着洛凌風的這份濃濃不安,擰着眉頭問着。
“雨兒,答應我,以後永遠都不會再突然消失不見,永遠都不會讓我找不到!你要保證,你知不知道我這一個多月是怎麼過來的,每天一閉上眼耳邊就會聽到你淚意盈然呼喊我的聲音,我害怕你真的會如他們所說的一般,永遠的離開了我。”說着話兒,洛凌風的眼角滑下兩滴珠淚,滾落進了夜雨的脖頸之中。
感受着自己脖頸之上涼涼的淚滴,夜雨的鼻子吸了吸,窩在他的懷裡拼命的點着頭。
男兒淚不輕流!無論過往如何,能得他兩滴傷情淚已經足夠了。
“凌,你一直說你沒有真正的家人,而與我來說,你的一去不歸,這個孩子便是我在這裡惟一的家人。那日借水離開,差點失去了這個孩子,當大夫告訴我保不住的那一刻,我心中是怨你恨你的,天曉得我有多期盼這個孩子!”
夜雨話音剛落,洛凌風便擡起頭,一臉凝重的扳正她的肩膀,雙眸晶亮的凝視着她,半晌說道:“那這個孩子最後是怎麼保住的?”
夜雨的眉頭擰了起來,越擰越緊,連帶的整個小臉也皺了起來,“是佑王,我們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若沒有他,謾說這個孩子,就連我怕都小命難保。”
洛凌風的眉頭皺了起來,張了張嘴終是沒有打斷夜雨,而是靜靜的聽着她繼續說了下去。
“那日我跳湖,原本只是借水逃離,可天太冷了,湖水雖未結冰卻是涼透人心,且花船泊的信置太靠近湖中心了,不到半時辰,手腳就冷硬的滑不動水,眼瞅着離岸邊還有很近的距離,我就那麼腿腳無力的向水底滑落下去。
那一刻,我怨你拋下我一人獨自一去不回,我恨你即給我了希望,又要讓我眼睜睜看着這希望破滅。
我不想死,我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問問你,究竟我哪裡對你不起,究竟你是爲什麼要拋下我獨自離開!
就是這份執念支撐着我,讓我咬着牙堅持着,堅持着旁邊樓船上跳下水的人來救起我。
當那人抓住我的時候,我纔看清是佑王,看着他臉上的焦急,眸中的擔憂,那一刻我的心是暖的,是感動的!總算在這個世上,還有人會爲我憂心。”
夜雨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洛凌風看着她的滿臉憂悽,那一句我無論走到哪裡,都裝着你的話兒怎麼都說不出口。因爲,接連數次,她最危險,最需要他的時候,在她身邊的人都不是他!
“雨兒,我……”
夜雨苦笑着看了一眼洛凌風,接着說道:“當佑王告訴我,他一直在等我,從最初看見我就喜歡上了我,就一直在等着我回頭髮現他時,我的心裡縈繞着滿滿的感動。那個時候,我就在想,與其苦苦愛着一個不愛自己,隨隨便便就丟下自己的人,還不如選擇一個愛着自己的人,至少無論什麼情況下,他都不會拋下自己。
可他越是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越是對我呵護備至,我就越不安,越不想就這樣利用他來療傷。
自己選擇的路,無論如何都是自己選擇的,哪怕後面的路每一步都會佈滿荊棘,也只能咬着牙繼續一步一步走下去。
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雨兒,你受苦了!往後的路有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離開你半步,我都會陪着你一起走下去,就算天荒地老,矢志不渝。”洛凌風的眸中盈滿着濃濃的哀傷與堅定。
夜雨擡手輕撫着洛凌風的臉,笑了,“所以,我躲了一個月,藏了一個月,仍是發現,我放不下你,就算別人待我再好,我的心裡最牽掛的,最放不下的仍是你。所以我從佑王那裡逃走了,一路追隨着你的足跡來到了這裡。”
洛凌風雙脣緊抿,俯下頭在夜雨的脣上啄了兩口後,雙手捧着她的臉,說道:“雨兒,我保證,像這種丟下你一人的渾事,以後不會再有,如果再有就天打……”
五雷轟三個字未能出口,便被夜雨以脣封緘了,兩人輾轉吮吻過後,兩人額頭抵着頭,鼻尖碰着鼻尖,夜雨輕聲呢喃道:“不要輕言許諾。只有不自信的人才會輕言承諾,我信你!既然再次選擇了你,就說明我信你。”
卻在這時,外面隱隱傳來了女子的低泣聲音。洛凌風心神一顫,眸中冷意迸發,牽着夜雨的手便走了出去。
冷冷的看着站在門外的秋如水,洛凌風擡手便要向着她的天靈蓋打下去。如果先前他饒她一命,是仿着夜雨或許還好好的活着。如今聽了夜雨的所敘,就算她當真好好的活着,可她所受的那些苦,以及差點兒失去孩子的那份痛,他都不能輕饒秋如水。
“凌……如水錯不致死,她只是太愛你了!”夜雨話語剛落,洛凌風便接口道:“愛上我,她就該死!”
秋如水脣邊泛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意,擡手撫了撫髮絲,輕輕的閉上了眼睛,說道:“能死在主子手上,也是一種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