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剛,定然是理智站了上風。子冉相信,以她對太后的瞭解,當她長久的看着一個人的時候,就是在掂量她的分量。她不會輕易出手,所以,如果龍瑾蘭希望她出手的話,必須要有所動作了!
次日,子冉見到了夏言。
她是奉命前往慄貴嬪處取佛經,不想龍瑾蘭正在,夏言守在外面,百無聊賴間見子冉來了,眼裡便閃過一絲高興。
子冉可沒他的心情,進來便問惜月:“慄貴嬪讓我來取東西。”
惜月也是才從裡面出來,只好道:“你等着,我去取。”說着便轉身走了。
她藉機上前施禮,笑着打着手勢告訴夏言:“太后娘娘爲陛下準備了暖身的蔘湯,不知陛下喝了沒有?”
“勞煩太后操心,陛下已經喝了。”
如今宮裡爲了巴結子冉不會說話,不少宮女太監都學了啞語,夏言能看懂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子冉見周圍無人,打了個手勢,順手將紙條塞進夏言的手裡:“多謝公公勞心,奴婢回去自會向太后覆命。”
惜月很快拿了東西回來,子冉就離開了。
那日夜裡是魚兒值夜,子冉早早睡下,卻睜着眼睛並沒有睡着。她的紙條上寫的是:“浴殺之,可行?”
他們之間通信不多,但每次都是龍瑾蘭親自來,子冉只能憑着這個來等。龍瑾蘭多數是月入中天的時辰過來,所以她準備等到那會兒,如果他還沒來,她就要睡覺,等待他們用別的方式來告訴她答案。子冉想,這大約是龍瑾蘭最方便的方式。
就像她見他那次,通信的女子分明是與他約到別的地方,這女子住的地方定然是不方便龍瑾蘭進去的。不像她,住的是下房,並不在乾清宮主殿裡,往日裡除了巡查的太監,很少有人往來。
“你的面子倒是大的很。”
突然傳來陰冷不悅的聲音,子冉慌忙起身,果真是龍瑾蘭站在她面前,滿面陰靄的戾氣,大約正是因爲她約他而不高興。
她行了禮,龍瑾蘭也並未讓她起身,兀自看了看她房間周圍,倒是很大方得在她牀上坐了,子冉只好跪在地上。
“說吧。”
她遞上紙條,龍瑾蘭細長的手指信手拈了:“你的意思是,太后還不能下決心?”
子冉點了點頭。竟聽到龍瑾蘭輕蔑的笑聲:“商子冉,你究竟怎麼活到今日?”她低頭,聽他道:“她的狠毒,你怕是還沒見過吧?”
是,她沒有見過。所以她站起來,在龍瑾蘭面前快速打着手勢:“她只是並未確定殺了劉常在能不能得到她想要的回報!”
龍瑾蘭笑了,那絲笑容從他眼裡溢出來,慢慢的脣角也揚起來,他竟然伸出手,緩緩托住了子冉的下頜,狹長的鳳眸裡映着她的臉她的眼,竟那樣清晰。桃花落了滿地,是春的芬芳在綻放,有那麼片刻,子冉只見白衣飄飄翩翩公子執扇而來,笑道:“子冉”,便彷彿千年已過……
“那麼你認爲,她想要什麼回報?”
那過於陰柔的聲音,竟似兜頭一盆冷水,子冉打個激靈,回到她黑暗的小屋裡。
苦笑着打手勢道:“襄王謀反,從此無阻。”
龍瑾蘭收了眼裡的笑意,下頜揚起只留給她垂下的眸光,閃過瞬間帶着殺意的冷。
“那朕,如她所願!”
次日,羣臣共一百二十餘人上書爲劉常在及劉炆做保,請求徹查此事。龍瑾蘭當朝宣佈,劉常在素餅毒案兩日後交由三法司重新審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