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該慶幸一下,這山裡的氣溫不是很高,加上我們是在山背轉彎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廖擎極那化身爲狼的男人,在上腦之後,哪裡管下不下雨,衝撞得車子都要晃動了。我還要時時刻刻緊張着,車子會不會挪着挪着,就掉下懸崖去了。雨水把我們兩都淋溼了,也給車前蓋降溫了。要不這麼這場下來,我屁股都能成烤肉了不可。
我不再打他,因爲那沒用。到最後,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跟着他,跟着車搖晃着。在雨水,車子的晃動,身下的懸崖,還有這條彎曲帶着泥石流的路上。緊張得抱緊他。
我去他媽的!要是真摔下去了,我就抱着他一起摔死得了!
這就是我那時候真實的內心想法。
在結束之後,他滿意的退後兩步,拉着褲子拉鍊,赤着上半身,看着我。我現在很狼狽,很是很狼狽。手腕上的紅線還是我自己咬開的,估計在綁的時候,他也沒真心下手,那結一咬就開。我要是冷靜點的話,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狼狽了。
在我從車前蓋跳下來的時候,他笑了。這一次是真的笑了。咧着嘴,擡着頭,還用手耙耙頭上的已經被雨水打溼的頭髮。
只是他是笑聲還沒有結束,我已經扶着車子,穩住根本沒力氣的兩條腿,上前就是一巴掌。他還是跟以往一樣,很順利的就攔下了這巴掌,一伸手把我圈在他的懷中,近距離看着我。
我仰着頭,對上他的眼睛:“你很得意啊?笑得那麼邪惡!認識你那麼久,這一次你笑得最好了。”
“對,我笑了,我得意。因爲我想通了,我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可憐,包括你。你是我的女人,從我撿回你這條命開始,你這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心。我爲什麼還要等你來可憐,等你主動回到我身邊。我就這樣,把你圈在我身邊。不聽話,我有辦法讓你聽話。這樣,我也能專心處理那河村的事情。所以,李福福,記好了。從今天開始,我不用跟你廢話。你是我的,就是我的。你敢讓藍寧碰你一根手指頭看看,我可以讓藍家一百多子孫,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有周蘭雪,你們兩一張牀滾着,該碰不該碰的地方都想清楚了。”
“你神經啊!”我掙扎了一下,但是他卻沒有放手。這麼一動,身上的不舒服都出現了。再說,我褲子都沒了,能舒服到哪去?也幸虧這裡真的很偏僻,要不……雙腿的無力,我也不打算推開他了,就讓他這麼抱着。我還能靠一點。
“對,發神經了,變態了,你滿意了?這麼多年的隱忍,都被你給逼沒了。在你身上,我忍不了。李福福,別再來一次!那種感覺,讓我想殺人!”他緊緊抱着我,把頭擱在我的頭頂上,手臂的力道收得很緊,讓我有種呼吸不了的感覺。他的語氣從一開始的得意,憤怒。到最後兩句,幾乎是一種祈求。
他這人,不愛說話,不懂得表達。我們吵架的原因,不就是被廖富海挑撥的嗎?我還跟他鬧脾氣,而他不懂得哄我,討好我,只是一個人痛苦着。這次,剛纔藍寧的電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讓他不得不想多了。不會表達的他,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我。他的想法。
我捶捶他的後背,咳嗽了幾聲,他才明白,自己太用力。他放開了我打開了車門,把我推到車子裡,關上車門。我也明白他的意思,趕緊從放在後面的大揹包裡翻出我的衣服來,裡裡外外都換了。
反正都被雨淋溼了,還用小毛巾,擦着頭髮。只是下面那涌出來的,只能讓我皺眉了。
等我都打理好了,廖擎極才上了車子。而他那件脫下來。還被他自己踩了不知道多少腳的衣服,加上我那被他直接撕了的褲子,都被他丟下懸崖去了。
看着他又換回了一張冷臉,我沒好氣地說道:“我褲子你也丟了?浪費!”
“那好,我下去撿回來,留給你做紀念!”他一本正經的說着,甚至已經拉着安全帶的手,又鬆開了。
我趕緊叫道:“你還當真了?那東西還紀念?我巴不得什麼也沒有,什麼都不記得,就當我之前一個小時都是失憶……”
他回過頭來瞪着我,讓我後面的話根本就沒辦法說下去,只能咬着脣不說話。今天的老頭子真的有點神經加變態。不能惹他,要不還指不定怎麼樣呢。
他緩緩說道:“李福福,你敢忘記試試?我天天給你實地演習一次,幫你恢復記憶。”
“呵呵,呵呵,這種事怎麼會忘記呢。”我也是抽風了的說道,“老頭子,體力不錯啊。值一千塊的服務了。”
本來已經開始起步的車子,又剎住了,車子還晃了幾下,能聽到後輪掃了幾顆小石子滾到懸崖下面去了。他長長吐了口氣,才說道:“謝謝了,下次給你一個兩千塊的服務。”
我僵住了,我這是給自己挖了個深坑,把自己給摔下去了。
我會偷偷看着開車的廖擎極,看着他握着方向盤的手,還有那粗糙的手指,剛纔就在我……我拍拍臉頰,趕走那不好的思想。其實我的心裡從來就沒有放下過廖擎極。嘴裡說着分手,但是身體卻還是願意爲他展開。對別人我能很冷漠,對他,我就有種犯賤的感覺。
廖擎極還是那副冷樣子,開車離開。因爲是週末,車輛是隻要拿出學生證就能開進去的。這一點,廖擎極知道。
他是直接從我包裡翻出學生證就開車進去了,還是直接開進了學校後山,拉着我,找到了還在面對着天空最後一絲晚霞的藍寧,還有他手中的那份資料,看樣子,還真是一直在等着我。
不過,我在車子上經過了這麼幾個小時的冷靜之後,已經清醒了不少。我知道藍寧根本就不會是真心喜歡我之類的。他對我的接近,對我的幫助,對我好,都源於那河村。他是在很理智的挖牆角,而且他要是牆角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的價值。照這麼發展下去,以後只要我們沒翻臉,下水的時候,對他都是有利的。這個藍寧,果然聰明。
廖擎極拉着我站在藍寧面前,藍寧還是那麼溫柔的笑笑。說道:“看看吧,我這邊收集到的資料。教授家的老太太已經回老家去了,教授本人突然宣佈停課兩週,這已經能說明,教授開始行動了。”他把資料遞給了廖擎極那邊。
廖擎極接過資料說道:“這個世界上,對於我來說只有兩種東西。一種是我不想要的。我無所謂。另外一種是我想要的,就從來沒有要不到,或者被人搶走的。”
藍寧看着我,無奈地笑笑:“我明白。”
我嘟嘟嘴,跟在他身後:“我不是東西。”
藍寧“噗”的笑了起來:“好了,我今天已經在這裡研究了一整天了。上面還寫有我的分析,那我先去吃飯了。你們看看吧。對了,我已經通知藍家的人脈去找老肥了。有消息,我會及時跟你們聯繫的。”
我瞪着廖擎極,他一點感覺也沒有。我探過頭看着那份資料。藍寧還真是學霸型的人呢。竟然通過一個老太太就找到了那麼多資料。上面有幾十多年前風格的合影,上面有十個人,都穿着軍裝一樣的衣服,頭上還戴着帽子。這是那個時代的特徵。下面寫着時間,但是已經看不清楚了。這張相片,應該是手機拍下去,在去打印出來的,有水跡,有貼紙的痕跡。但是從他們身旁放着的裝備來看。就是下井那對人。
旁邊還有記錄,相片上對應的人的名字身份。也有一些打着問號的。估計是老太太也記不清楚了。
左二就是我們的教授,那時候,教授年紀也不小了。也是一箇中年人,技術骨幹也不可能太年輕。藍寧在那些打印紙上寫寫劃劃了很多分析,最後他的推斷。那個沒有死,也沒有記錄活着回來的失蹤人士,就是相片左四的那個男人,姓名沒有,只有一個外號“老肥”,他那時候,長得也特別的胖。
普通話叫胖,但是桂柳話裡,胖多半叫肥。這個老肥應該是大家說桂柳話時候的綽號。很多大學生都有這種感覺,就是老一輩的教授,有時候上課說着普通話,說着說着。又變成本地方言了。一些外地的學生根本就聽不太明白。我們教授也是這樣。在說幾十年前,普通話還沒有推廣開的時候,教授他們說桂柳話也是很正常的。
老肥的年紀比我們教授小了十歲左右,也就是說,他要是真的還活着的話,應該是五十多歲。
太陽光完全消失了。山上的光線不是很好。小路上的路燈亮了起來,不過也是很昏暗的。我的手機傳來了特別關注的信息聲。打開一看,楊毅和蘭雪兩人都在羣裡槓起來了。他們兩天天有得吵。
楊毅最前面有着幾張截圖,都是我之前給他的那個手機號的信息。
從截圖上看,這個手機開號的身份證是“王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