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第三次走這條路,之前那種新鮮感已經沒有了,只有着心中的緊張。小國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還不清楚。
我一邊跟在廖擎極身後走着一邊問着:“廖富海破陣的那個流程有問題嗎?”我在車子上已經跟他說了廖富海快遞給我的那張破陣的流程圖了。如果是沒問題的還好,至少小國不會死在水下。
“破陣沒問題,問題是時間。他定的這個時間根本就不合適。如果有合適的時間,我就會先召集你們了。但是他卻自己操作,奇門遁甲時間很重要,他現在帶人下水,就是死路一條。”
剛說完,他就擡手示意我們都停下來。就在我們的腳下,原來是一條溼泥草地的小路,兩邊的草卻出現了規律的倒伏。看着那距離,我們四個心裡都明白了。那是有車子開進來了!
“我艹!車子開得進去?”我低呼着。
“肯定開不進去。”蘭雪蹲下身子,搓搓地上的草,“這裡還算好的,再往裡,人走沒問題,但是車子進去肯定會陷。而且看這距離,至少也是那種大型的越野車了,越重的車子陷下得越厲害。”
楊毅還抱着他的007:“廖富海那麼有錢?你一個廖家家主開那麼個大越野,他開個比你的還厲害的?以前見他不是開着五菱的嗎?”
“不是他的車!”廖擎極的眉頭皺了起來,看來這件事挺麻煩的。
“不是他的,那就是說,從這條路進去的人,不止廖擎極。而且那些人並不清楚路況,纔會把車子也開進去。這樣他們的車子肯定會陷在前面。這些人還很可能就是韋德嚴的那幫!”我說着。
蘭雪低聲說着:“他們會不會拿槍?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他們最多會拿刀!”楊毅拍拍他的大蜘蛛,“我兒子能搞定他們。走吧,什麼奇門遁甲天時地利人和的,我的007一下水,什麼都搞定了。”
他們想要繼續走,我卻一手拉着廖擎極,一手拉着楊毅:“等等,等等,真的就着這麼追上去,萬一人家真有什麼準備的話,我們就真的成敢死隊了。”
“就因爲他們在前面,所以我才更要去。”廖擎極抽回了自己的手,朝前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裡沉沉的。這個男人擔負着太多責任了。
蘭雪朝着我瞟了一眼:“你男人是英雄。”
楊毅也朝前走去:“我也是英雄,走吧。”
太陽很大,不過現在已經是深秋了,這麼走着也不會覺得太累,速度也比前兩次來要快了不少。走了一個小時後,我就隱約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這一帶,在抗日之後,就很少有人進來了。七八十歲的人還知道路。基本上六十歲以下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這裡面的路,能往這邊走的也只有去那河村而已。
那邊說話的人還挺多的,還有着說英語是聲音。我們都很默契的沒說話,隱蔽了起來。這種山裡,要隱蔽也太容易了。到處都有突兀的大石頭,往石頭後面一躲,他們根本就看不到我們了。不過我們也看不到他們,只能聽着他們說話。
估計着有五六個人,基本上都是說英語的。
我趴在大石頭後面,小心翼翼的探個頭去看着那邊。他們的車子已經陷在泥地裡出不來了。看上去都是外國人,只有一箇中國人,那就是韋德嚴。而那些外國人也有點眼熟,感覺着就是給老教授驗血的那幾個。
老教授自殺之後,連個屍體都沒有找到。他家老太太還不願意承認老教授已經死了,到我來麥村找廖擎極的時候,老教授的葬禮還沒消息呢。
就是這些人害死了老教授的!我心裡咯噔了一下,縮了回來。我的媽啊!
蘭雪低聲問着:“他們是什麼人?”
我也低聲回答着:“我們這次真的要成敢死隊了。”
蘭雪拍拍冷着臉的廖擎極的手臂:“你保護你的人,我保護我的人。”
廖擎極說道:“他們的車子看樣子已經陷在那有一段時間了,但是他們並沒有棄車離開,看來他們這次進去是帶着比較重的裝備的。重型裝備想根本就不可能進去,就算他們不要裝備進去了,普通人,能看到什麼?要是那河村的秘密是這麼容易就解開的話,廖富海還用得着搶下人皮陣圖,準備金線鯉魚大鱗嗎?繞過他們就行。”
廖擎極冷靜得有點過分。不過這裡他熟,跟着他走就行了。至於那些外國人,就讓他們在這裡等到晚上見鬼吧。這裡離那座烈士嶺挺近的,就是不知道上面的烈士是不是寂寞了,晚上會不會出來玩。
正準備繞過去的時候,我聽到了有個中國人的聲音,那是韋德嚴的聲音,他應該是在用手機,他對着手機裡說道:“地圖不對!這條路根本就不能進去。什麼?走進去?爲什麼你在地圖上沒有標出來這節路是走進去的?”
廖擎極帶我們走的是一段沿着山的水渠邊上。那小路,頭頂五釐米就是凸出的大石頭,廖擎極還要歪着腦袋來走呢。旁邊一邊是山坡,一邊是水流。這種工程,一看就知道是四五十年代,或者六十年代初的水利工程,這水根本是山上的水。難怪之前不走這邊,一直歪着脖子來走也夠辛苦的。
水渠也就三十釐米寬,我們還是要小心翼翼地走着,心裡還是挺害怕的。
我的腦子裡全是韋德嚴剛纔說的那句話。他說地圖,有人給了他一張地圖,他是對着那些外國人跟着地圖開車進來的。那也就是說他之前沒有去過那河村。
那麼老教授是去過的,還被人拍照了。這個拍照的人是誰?快遞的人肯定是廖富海。只有他才能寫出跟廖擎極一模一樣的字體來。而且快遞寄到醫院,總需要個兩天到三天吧。不可能當天到。
也就是說,拍照的時間,是我們從鏡像裡走出來的時間。那時候,廖富海還沒出來呢,快遞的是他,可是拍照的人應該不是他。另有其人。
這個人,不是廖富海,也不是韋德嚴,還有誰?能給出這裡的地圖,還跟老教授,韋德嚴,廖富海都聯繫起來的人。
藍寧!?我的心裡冒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腳下一下踩空了,身體就跟着往山坡那邊一歪。
我的驚呼聲還沒有喊出來的時候,廖擎極已經回身扶住了我,一隻手就把我撈回來,抱在懷中。
我被這麼嚇得喘氣都粗了起來。“嚇死了,嚇死了。”
蘭雪跟在我身後,也吐了口氣:“也嚇死我們了。你搞什麼?”
“我,我想到一些事情。”
廖擎極放開了我:“專心,走過這節再說。”
這節水渠也沒多長了,走了半個小時,就到了之前我們看到蛇的那地方了。四周的草也都是一種枯黃的樣子。廖擎極擡頭看看天空的大太陽說道:“小心點,這地方蛇多,我們也沒有帶雄黃酒。”
“這都快冬天了還有蛇?”楊毅問着。
我只能說:“我們學校那後山上,十二月的大太陽下,都還能看到蛇出來曬太陽呢。小心點好。還有,跟你們說個事,就剛纔害我差點掉下山坡的事。”
一邊往前面走着,一邊說着我的推測。能把三邊都聯繫起來的也只有藍寧了。楊毅抱着007,說:“不會吧,上次我見他對你挺關心的。我還以爲他在追你呢。他不是站在你這邊的嗎?怎麼會是那麼陰險的人呢?”
“除了他,我真想不出還有誰能把三邊人都聯繫起來。而且藍寧確實能畫出這裡的路線圖。就我們幾個走了兩三次了,讓我們畫出來估計也畫不出。但是上次,藍寧就能帶着我們進來過。”
廖擎極一直沒有說話,我拍拍他,跟上他的腳步:“你覺得呢?”
“藍家是商人,我們知道怎麼做纔是最賺錢的。他們早就想脫離廖家的控制了。藍寧想要把這裡的秘密賣給外國的醫藥公司也不是不可能。他跟廖富海之前就有合作。不過要是真是他的話,在時間上他就算得很準。這麼準確的去計算時間,只有可能是兩個藍寧同時活動。廖富海以爲自己掌握了藍家,其實他被藍家利用了。這樣,我們更不能讓廖富海帶着人下水。他這是在給自己找死。”
我們還是在天剛黑的時候,接近了那河村的大河邊。在那大河邊上,能看到的只是一堆的篝火,沒有那些外國人出現的痕跡,看樣子,那些外國人想要得到那河村的秘密,卻連那河村都到不了。
等我們趕到篝火邊的時候,我看到了不少廖家的裝備,還有小國的揹包。火還在燃燒着,但是附近一個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