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拿我的名字開玩笑,我父親姓孔,我母親姓紀,父親在中年喪偶,我母親不嫌棄他家境貧寒,年紀也不小了,還毅然決然的嫁給我父親,當我父親得知我母親懷了我之後,非常感謝母親的大恩大德,所以取名孔德紀,一重意思是,感恩戴德,令一重意思是,得到了我母親。所以,請你不要那我的名字開玩笑!”孔德紀有些生氣的說。“沒有沒有,我剛纔確實沒聽清,真是很抱歉。”周志興擡起頭,看着他,眼神裡充滿了愧疚。他頓了頓接着問:“說說吧,你是怎麼殺死那女孩的?用了什麼手法?”“我沒有殺她。”
“我們已經知道了。”周志興微微擡頭,瞅了他一眼。“沒有,我什麼都沒幹,她死的時候,我在外面買東西,你們可以去查啊!”孔德紀有些激動的喊道。“我們查了,確實,當時墜樓的時候你是在超市買東西是不錯,可是解刨的死亡時間與墜樓的時間不相合,相差5小時左右,你還說,不是你乾的?”周志興把筆‘啪’的往桌上一拍,雙手抱胸,狠狠的盯着他。孔德紀哼了一聲,說:“她什麼時候死的我怎麼知道?我一上午都在忙活着,你們可以去查啊!”周志興瞥了冷峻一眼,意思是他也就能問這麼多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面前這個人的手法,因爲他們調查過,他確實有不在場證明的。
冷峻依舊雙手插兜,現在卻是把頭擺正了,雙腳踩在凳子的橫樑上,雙腿微微的抖動着,純純的一副痞子像,周志興看後,不禁搖了搖頭。“我來說說我的推理,魏爺,您也聽好了。”冷峻說。周志興小聲的勸他“別抖擻了,坐好了行不行。正兒八經點兒!”一陣耳旁風吹過,冷峻依舊抖着腿,穩穩的看着他面前的這個人。
他開口說道:“首先,我很佩服你的冷靜與智慧,大叔。”冷峻微微一笑,衝他點了點頭,似乎在肯定他。這讓孔德紀頗有些意外,眼睛不禁睜大了一些。他繼續說:“至於作案動機,我不知道,我只能說說你的手法。”
冷峻突然停止了雙腿的顫抖,坐直了身子說:“早上8:20左右你去被害人家裡收水費,因爲某些原因將其殺害,我朋友告訴我,你是色心肆起,想要強行被害人,是吧?對方反抗,將你推到,你一怒之下將其打死。”孔德紀額頭出現了一層薄薄的汗水,但是表情依舊迷茫不堪,時不時的苦笑一下。“接着你冷靜的將其‘社會公共事業卡’拿走,並拿走了她家的鑰匙鎖好了門,你在瞬間就想好了作案計劃,真的讓我佩服你的腦子轉動之快,靈敏的讓人發毛啊。你快速來到樓下,等待銀行開門,這時已經被銀行的戶外攝像頭所拍攝到了,之後你用自己的錢爲她充了錢,這裡需要指出的是,你當時並不知道被害人卡里還有多少錢,如果有錢,你會對警察說別的理由,或許會說她的卡不好用了,去銀行看看之類的。而正巧,她的卡里沒有錢了,所以,你順理成章的說去給她充錢,這樣就算去銀行查,也不會出現漏洞。”
周志興盯着冷峻,喉結動了一下,嚥了口唾沫。冷峻盯着孔德紀,觀察他的表情,卻依舊看見一張無奈的臉。看來不把事情說清楚他是不會承認了。他接着說:“之後你返回了自己的家中,拿了一樣東西折返回了被害人的家。殺死被害人的應該是那個菸灰缸吧,雖然沒有指紋等證據,是因爲你把它刷乾淨了,我在你家發現,你是一個非常愛乾淨的人,廚房裡都少有油灰,其實你當時只是想把上面的指紋洗掉,
卻洗的特別乾淨,像新的一樣,上面一個人的指紋都沒有。”
“確實一個指紋都沒有,當時鑑定科的人跟我說了,我當時就覺得奇怪,怎麼也沒想到兇手這麼冷靜,誰殺了人不都應該束手無策嗎!”周志興撓了撓鼻翼,側着頭說。冷峻搖了搖頭,繼續說:“這個兇手可是一個冷靜異常的人呢,是吧,孔德紀大叔。”
一滴汗順着他的耳邊滑落了下來,無奈的臉上一雙眼睛裡隱約泛着驚恐的光。“你從家裡帶來的是給你孫子凍的礦泉水瓶吧。”冷峻把手從褲兜裡拿了出來,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接下來,我就說說你的手法吧,”
“你將屍體搬到陽臺,一開始我很懷疑,你一個腿腳不靈便的人,怎麼能將一具100斤左右的死屍搬到陽臺,後來聽了我們葉火林刑警的講述,我纔想到,你可以辦到,因爲你經常揹着你的老伴出門,對於搬人,你很有能力。”“你將屍體搬到陽臺之後,扯碎了窗簾,使勁向下拉,這是因爲你需要窗簾能到達陽臺處門的地方。陽臺的門是往室內拉開的,所以,你將窗簾穿過門合頁處的門縫拉到屋裡,這時候你拿的東西現在派上用場了,那一瓶子冰塊。”孔德紀此時眼睛已經變得驚恐不已,頭上豆大的汗珠已經遍佈額頭,鼻頭上也出汗了。
“窗簾底部有很多粗繩扭成的流蘇,將流蘇反方向擰回來就會是一個圓圈狀你將一整排的流蘇全都擰了回來,套在了柱型冰塊上,這樣,一個機關就做好了。然後,你將屍體搬到窗簾後,搭在那條窗簾拉桿與門之間的窗簾上,將她的身子探出窗外。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定時拋屍裝置。恐怕窗簾拉桿也是在好幾個小時的作用力下邊的彎曲的吧。”
孔德紀張着口,不停地喘着粗氣,眼神恐懼,渾身不自居的微微顫抖。“再之後,你從廁所找來一個盆,裡面隨便裝上幾件弄溼的衣服,顯現出像是剛洗完衣服的狀態,你將盆放在門內側,也就是冰塊所在的位置,這樣,冰塊溶化後的水,便會滴落在盆裡,消失的無影無蹤,可是,這樣放盆的話,你自己不會覺得彆扭嗎?可能你會覺得,一個人一個想法,人家願意怎麼放就怎麼放吧。抱着僥倖心理可不行哦。”
“這樣,那你就完成了所有的準備工作。爲什麼會沒有人發現窗戶上有個人呢?我從樓上往下看了看,幾乎沒有人擡頭往上看的,這裡是商業步行街,人流量非常大,全都是匆匆過客,就算是有人擡頭往上看看到了窗上有人,也會在一瞬間覺得是晾衣服的,不會多加註意。”
“然後,你將她家的鑰匙帶走拋棄了,爲了能出去製造不在場證明,你不得不把在自己家放暑假的孫子接過來,這樣,你才能放心的出去,你的鄰居們說過,你不會在家裡沒人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出門的,因爲,沒人照顧你老伴。你去了各種有監控的地方,以便警察查看,只要你在固定的時間內出現在監控下,就有了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孔德紀急促的呼吸着,他不給你相信面前這個年輕人如此準確描繪出了他的犯罪全過程,就像被他全程看見了一樣,或許他真的看見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周志興問到。
“沒有,他說的沒錯,就是這麼回事。”孔德紀調整了一下呼吸,緩慢的說。“動機,你的作案動機呢?”冷峻問道,這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事。
“她說:老東西,整天瘸個腿就知道收錢,收錢給你老婆買棺材啊
!聽說從年輕開始你老婆就那樣了啊,真可憐啊,連青春都沒有,恐怕連愛都沒做過吧,老小雞。我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麼說,我們沒有什麼怨恨,根本沒有什麼交際,他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說我的老伴,我當時也是腦子一熱,就想教訓教訓她,讓他看看,我這把年紀了是不是小雞,當然,我不是真的想把她怎麼樣,就是想嚇唬嚇唬她,讓她承認個錯誤就行了。可是他推開了我,還咒罵我老伴,說的很難聽,很難聽,當時就是沒看到菜刀,不然,那就是分屍案了。”孔德紀回憶着說道,眼裡沒有一絲後悔,卻感到很欣慰。
冷峻站起身來,轉過身背對着他們倆,輕輕打開了門,一聲不吭的走出了審訊室的門。
一把明晃晃的刀刺進了胸膛,“嗞”的一聲噴出了鮮血,沾滿了血的臉龐猙獰的笑着,一口泛黃的牙齒咬在一起發出“咯咯”的響聲……
我再一次被噩夢驚醒,也不知道是靈魂出竅還是真的做夢。我坐起身來,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看不見一點星光,雖然夏天悶熱難當,但空調開的似乎有些大了,我撫了撫肩膀,輕輕的揉了揉揉鼻子,拿起遙控器將空調溫度上升了2度。
“明天就是最後兩門課的考試了。”我想着,拿起書桌上放着的已經涼了的半杯牛奶一飲而盡。緊張,真的很緊張,越是到了最後的時刻,越是感到壓力倍增,或許每一個參加過高考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吧。
打開窗戶,一陣潮溼悶熱的空氣吹了進來,這是夏天海濱城市獨有的氣候,悶熱、潮溼,如同桑拿一樣的天氣。還是得睡覺的,不然明天早上考試真的沒辦法集中精力了,雖然這幾天晚上的睡眠一直不太好,可是畢竟迷迷糊糊的能睡上幾個小時的,可是今天,這個夢越發的明顯,感覺越發的清楚,讓我已經分不出那裡是現實還是虛幻。
正要關窗,隱約看見小區的人工湖裡飄着什麼,忽忽悠悠的在路燈的照射下左右擺動着,看上去像是一件衣服,卻更像是一個人,一具屍體。
我趕忙穿上衣服,飛奔下樓,來到人工湖前,還是有些遠,看不清楚,不會是我自己瞎尋思吧,我祈禱千萬別是屍體。第二天清晨,飄在湖裡的東西被打撈上岸,果然,是一具女人的屍體,已經泡的幾近水發海蔘一般透明,輕戳可破。周志興站在岸邊,手裡拿着兩根油條一杯豆漿,盛油條的袋子裡還有兩個已經剝皮的茶葉蛋,看上去油膩膩的,應該是袋子的原因。我站在他的身旁,跟他講着昨天晚上我看見的事情。
周志興咬了一口油條,邊嚼邊說:“沒影響你考試吧?今兒考什麼?”他拿起豆漿喝了一口。“今兒考化學與生物,沒事兒,都在外的控制範圍內。”我說着拿起了手上的‘毛毛蟲’麪包也啃了一口。
“還不確定是自殺還是他殺,哎,這剛整完一個案子,又來一個,真是傷腦筋啊。”周志興搖晃着手裡的豆漿嘆氣的說。“上次的那個案子這麼快就破了啊,沒出幾天啊,也就2、3天的事兒,你們的效率確實很高啊。”奶油佔到了我的嘴上,我擦着嘴說道。
“你快準備準備去考試吧,等考完試,再說,這邊兒就交給我吧。”說完,周志興衝我笑了笑,扭頭去看那具被泡腫的屍體。也不覺得噁心,我連看都沒看一眼轉身走回了公寓,身後傳來周志興的聲音“小子,加油啊,考上大學給爺們兒看看!!”我笑了笑,走進了單元的大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