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勞你費心,今日是我跟蕭安遠的恩怨,若是有外人在旁邊虎視眈眈,我倆就只能先清清場子了。”
慕錦川的聲音冷冽如跗骨之刀,光聽着就讓人百般不舒服,只想服從他的話,趕緊離開得遠遠的。
另一個聲音響起,那說話的調門,說好聽點,叫做死豬不怕開水燙,不好聽點,那就是不要臉。
那人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訝異道:“慕統領這是什麼話,在A市我倆好歹也算是同僚了,同僚有難,敵對方還是我曾經的主人,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跟慕錦川華麗磁性的聲音相比,後響起的這個聲音,不僅粗聲大氣,還一聽就讓人想到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漢。
我聽着這話都忍不住想呸他一口,人不要臉真是至賤無敵啊!
直到這會兒,我纔想起了失去意識之前的事兒,我被蕭安遠一掌打中,也不知道昏了多久。
“冥徵,你不要臉,我將軍府還要點臉面!”蕭安遠壓抑着情緒的聲音響起,薄涼的語調,彰顯着蕭安遠心裡,對冥徵的嫌惡與失望。
連冥徵都收到消息出現了趕來了?
我本能的否認了這個猜想,恐怕,是冥徵早就盯着將軍府,一見這邊有情況,後腳就上山了!
“老婆,你醒了,哪裡痛你先告訴我。”我剛動了動身子,立馬就被慕錦川發覺了,睜開眼皮,看到的就是慕錦川緊張兮兮的神情。
想到昏迷前產生的幻覺,我不自禁的悶哼了一聲,可沉下心一感受,我自己也愣住了,半晌,纔有些傻乎乎的搖了搖頭。
清醒過來之後,我大致看了一下眼前的處境。
我被他抱在單手抱在懷裡,而蕭安遠和冥徵,則是與我們站成了三角的形狀,互相牽制。
蕭安遠與冥徵已經撕破了臉,慕錦川兩方都認識,卻也兩方都不待見,可爲了暫時的利益,卻也不是沒有聯合起來,對付其中一方的可能。
不管是蕭安遠還是冥徵,都不會眼睜睜的看着。
我稍微看了一眼局面,便移開了視線,因爲場外還有更加吸引我注意力的。
——一眼望去,我的視線裡,沒看到任何一樣遮擋物!
這可是將軍府啊,重重樓閣,與帝都故宮都有的一比的超大型豪華建築,別說一眼望不到頭,十步一回廊纔是真的。
我忍不住擡高視線,看了眼天空中掛着的太陽,陽光晃眼的很,直直的照射下來,沒有半分異樣。
不是在陣法裡!
我吃驚的微微張大了嘴巴,壯觀的將軍府呢?
“疼不疼?”慕錦川試探的拍拍我的頭,面色十分憂慮,“老婆你回答一下我,是不是腦子很疼啊?”
我愣了愣,旋即,氣急的瞪了他一眼:“我又沒傻。”
拍球啊拍!我被打中的身體又不是腦子!
“這是怎麼了?”我掙扎了兩下,在慕錦川的搭把手下從地上站起,眼前看到的情景,幾乎驚得我下巴都要掉下來。
原本精緻得美輪美奐的殿宇,此刻都成爲了厚厚的積灰,整棟整棟的建築消失不見,原本都該是古香古色的大院子的地方,堆積着兩三人的“廢料堆”!
想到一個可能,我急忙一把趴住慕錦川,伸手將他的衣領給扯開,探頭往裡看了一眼。
慕錦川:“……”
他伸手將衣領攏了攏,冷靜解釋道:“蕭安遠傷了你,我一怒之下,便將這將軍府給摧毀了。”
——特麼的這就是終極版的夷爲平地啊。
看着那些比沙子還要細的“廢料堆”,我默默在心裡暗歎了一聲。
說掀了人家的老巢就掀,真當自己是超人啊,還用這麼平靜的語氣!
——也不對,慕錦川的能力,比超人可厲害多了,然而,將軍府底蘊深厚,沒點能耐,恐怕連根草都折不下來。
慕錦川能在暴怒之下掀了將軍府,就算不靈力大損,也是吃了大虧的。
因此,我纔會着急之下,當着蕭安遠和冥徵的面,就去扒慕錦川的衣服看傷勢。
若是尋常情況下,有靈力不斷修復身體,就算受傷,慕錦川的傷口也很容易好起來,可剛纔我看了一眼,被蕭安遠的兵器劃傷的地方,依舊在緩慢的往外流着鮮血。
“慕錦川,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因爲我突然醒來,談判被打斷的冥徵十分不高興,他鄙夷的撇了撇嘴,粗着聲音叫罵道:“蕭安遠可是打傷了你的女人,你今天不找回場子,面子上可不過去啊。”
說完猶嫌不夠,冥徵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又看向蕭安遠,得意道:“我說蕭將軍,您龜縮了五百年,可多虧了我冥徵好心替你守着將軍府呢。
不說別人,就說說這位慕統領吧,若不是我們這些人還向着將軍府,慕統領早將將軍府,給劃到亡靈大廈麾下了。”
“您自己看看,將我們這些忠臣良將給趕走,您的將軍府都被慕統領給拆了。”話語裡,滿滿的都是諷刺與看好戲的情緒。
慕錦川臉色沉沉的回頭掃了冥徵一眼,伸手力道柔和的將我往後推了推,叮囑道:“保護好自己,別再衝上來了。”
我會意,迅速往旁邊挪了挪步子,站在了一根廊柱後面。
哪怕冥徵不是個好隊友,慕錦川今天依舊會選擇聯合他,共同對付蕭安遠。
冥徵實力雖是三人中最弱的,可一旦與慕錦川聯手,蕭安遠立馬呈現出了敗勢。
一方面,是因爲冥徵先前並未耗損靈力,而慕錦川已經跟蕭安遠生死相搏打了一場,另一方面,也跟冥徵的卑鄙有關係。
雖然與蕭安遠的關係不能回到從前,我卻依舊看不上冥徵正面交鋒就讓給慕錦川,自己只時不時尋找機會偷襲的作爲。
看到蕭安遠被先是被慕錦川一掌打得神魂劇震,差點魂魄不穩,失神間,又被冥徵趁機偷襲,一拳打得吐血不止,我不屑的小聲罵了一句“卑鄙小人!”
冥徵回頭看了我一眼,陰冷的倒三角眼裡,閃過一
絲莫名的光。
就在這時,蕭安遠一掌襲來,冥徵閃身避開,蕭安遠趁機突破了慕錦川與冥徵的前後夾擊,快速直衝向我。
“都別動!”蕭安遠冰涼的手卡在我脖頸之上,我心臟劇烈一跳,緊張中手指不由自主的猛的收緊,剛掏出的符咒,瞬間被我捏的皺皺巴巴。
慕錦川冷冷看了冥徵一眼,遷怒質問:“你放水?!”
冥徵臉色絲毫未變,不滿冷哼:“慕統領說話可得過腦子。”
“咳咳,慕錦川,放我走,否則別怪我對欣……夏欣不客氣!”
被蕭安遠挾持着,我清楚的感覺到,蕭安遠咳嗽時,不自覺壓在我身上的重量。
他受傷了,還是很重的傷,不然,他不會連控制自己身體站穩都做不到。
我心裡一軟,將這個發現壓了下去。
慕錦川面無表情的看了蕭安遠良久,手中劍一揚,直直指向了冥徵。
冥徵臉色一變:“慕錦川,你想幹什麼!?”
慕錦川冷冷一笑:“夏欣是我妻子,我會顧忌她,你可不會。”
“怎麼會呢。”冥徵臉色難看,卻依舊強裝出了一幅誠懇的模樣,陪笑道:“不說夏小姐那特殊的體質,就是因爲她是你慕錦川的的女人,我也不會見死不救啊。”
這話說出來我都不信,蕭安遠壓在我身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神使鬼差的,我開口道:“錦川,讓冥徵離開,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慕錦川對着冥徵的殺氣又重了一分。
哪怕慕錦川身上有傷,也明顯靈力不濟,但冥徵卻依舊對慕錦川抱着十分大的忌憚,在慕錦川就差直接下殺手趕人時,終於不甘不願的下了山。
作爲將軍府的主人,蕭安遠對逃跑的路線十分精通,我被他帶着跑了許久,纔在一間不顯眼的屋子前停了下來。
身後,如同影子般的慕錦川也同時停下腳步。
“慕錦川……”
“往日情誼,今日在你挾持夏欣之後,恩斷義絕!”慕錦川打斷了蕭安遠的話,語氣冰寒地道。
蕭安遠沉默了一瞬,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吱呀——”房門開啓的聲音響起,我被蕭安遠拉着往後退,腳跟絆到門檻,頓時身體不穩的往後倒。
慕錦川身形一晃,劍身反射的陽光幾乎要晃花我的眼,後背一重,一股力道襲來,我往後倒的身子被蕭安遠一掌,直直拍向了已經到了我面前的慕錦川。
低頭俯視被我壓在地上的慕錦川,我眨眨眼,尷尬道:“那個,我好像沒法動了。”
慕錦川皺了皺眉,靈力運轉,身體直接漂浮了起來。
在我撲向慕錦川時,我是起了私心的,我知道慕錦川救我時,在有可能的情況下,會趁機再跟蕭安遠交手。
因此,在被蕭安遠拍遠時,我主動張開雙手,如同樹袋熊一般,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這才成功雙手雙腳禁錮住了慕錦川的身體,還將他真真實實的給撲倒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