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八字,代表着冥冥之中的天道,給每個人定下的命。
命由天定,運隨命而生,但掌握運勢的,則是人。
就算我懂的少,但我清宮劇還是看過的,古時候的妃子,想要詛咒與自己爭寵的對手,可不就是做個布偶娃娃,寫上生辰八字,拿針扎要害詛咒麼。
這人要我的生辰八字,萬一想幹壞事怎麼辦!
另外,大師要我的頭髮與沾染過我氣息的衣服,則更讓我不安。
頭髮,貼身衣物,這些都是妥妥兒的詛咒必備物啊!
“唉……”一聲蒼老的嘆息,突兀的迴盪在這間商務套房內。
屏風後的大師語氣無奈的對我說,若是我怕,那就只留下生辰八字吧,他幫我先做幾天法,逆改一部分的運。
若是不行,我也可以只留下出生年月日,不用具體時辰,但得留下一件沾染過我氣息的衣服與頭髮。
並且,留下的衣服,也能去找他的助理報銷,若是沒效果,我們也不算吃虧,若是有效,那麼日後可再聯繫,進行整套的運勢修改。
我就問了,爲什麼要這樣,這樣的條件,對大師來說並不划算,甚至,有些委屈大師了。
大師的說法給了我自信,他說,人生百年,他想多積攢些功德,幫人改運是一樁,得來的錢財用來行善,是另一樁。
我昨天才被趙玄科普了功德的實用性,這會兒當即深信不疑,林源在後面拉了我一把,說跟家人商量過後再來,我想到大師可能不久就會回去他的城市,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權衡再三,我選擇了大師提供的第一條選擇,在白紙上寫下準確的出生年月日以及幾時幾分,
古語有云,身體髮膚,也就是說,頭髮別看斷了也沒什麼,但若是有人要害你,用頭髮與貼身衣物,是最最有效的!
因爲大師言語裡表示,由於時間不準,他幫我做法時,改變的只是我小小的運道。
也就是買飲料時開到獎勵的機率會變大,至於是再來一瓶還是一等獎,那就得看我的運道了。
我想了想,又將我圍着的圍巾留下了。
那條圍巾是我第一次戴,不是買的,而是以前買衣服時店裡做活動送的,我怕過來這邊被熟人看到,特意從箱子裡翻出來用來擋臉。
從車裡出來到進入這兒,總共也就幾分鐘的時間,我自信就算有氣息留下,也是淺淡到成不了氣候的。
我留下那條圍巾,爲的就是悄悄試探那大師的目的。
出了酒店,林源當即就表示了我的做法不對:“欣兒,他說你就真信了啊,你連那人長什麼樣你都不知道,要是被騙了連抓人的可能性都沒有!”
“不是我說你,算命什麼的一聽就是假的好嗎,真懂那些的大師哪有那麼容易出現,你個蠢丫頭!”
林源伸手戳了我額頭一手指,恨鐵不成鋼的白了我一眼道:“你看着吧,他這是在給你做心理暗示呢,你肯定會覺得你轉運了
,之後,你就是隻肥羊,等着被賣了還幫人數錢!”
吳彤趕緊拉住林源,笑嘻嘻的打岔,提議一起去逛街,中午讓我和林源請客,去吃串串。
“你們倆都是富太太了,可不能小氣啊。”吳彤故意鼓着臉說道。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連連點頭表示請她吃多少頓都行,林源一看就是個堅定科學zhu義不動搖的,這下我反而放下心了,林奕要是坦白,林源估計還會大感新奇呢。
趁着林源試衣服的間隙,吳彤偷偷跟我說,要是真能改運,她也想去算算命,看她什麼時候可以嫁人!
我不禁詫異:“嫁人?”吳彤與我一樣大,今年也才二十三,怎麼這麼急着想嫁人了?
吳彤苦着臉一把抱住我:“滿二十三就是二十四的女人了啊,我爸媽說了,明年必須結!”
說罷,她撅着嘴不滿道:“別人三十多歲都沒結婚的都有,憑什麼我就必須在二十五歲之前嫁人啊。”
我不禁哭笑不得,安慰她還有時間呢,不能急,女人就怕嫁錯人,這事兒必須謹慎。
吳彤剛想說什麼,眼角餘光瞄到林源從換衣間出來,出口的話立馬壓低了:“實在找不到,欣兒麻煩你幫個忙。”
吳彤的言下之意,就是讓我找只相貌好的男鬼演戲了。
我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我兩個閨蜜,一個已經跟只妖綁定,另一個,現在也有了跟鬼認識的趨勢。
該不會,咱們仨都得成爲三隻靈異生物的家屬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我竟然有些許的……高興。
“咳咳……”趕緊驅散腦袋裡的想法,我定了定神,讓吳彤和林源先逛着,我去上個廁所。
廁所裡並沒有別人,從廁所裡出來,我正靠着洗手池洗手,就聽見通往外面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一個走路東歪西扭的高挑女人走了進來。
那女人穿着高跟鞋,彎着腰卻也高了我不少,看着應該是個外國女人,一身搖滾範兒十足的衣服,布料上,掛了好多叮叮噹噹的亮片以及金屬裝飾。
女人腳步踉蹌,扶着牆身體卻一直在往地上滑,渾身的酒氣弄得洗手間裡也滿是酒臭味,她幾步撲到洗手池邊,張口就是一通乾嘔。
長長的頭髮遮掩了她的面容,塗得十分紅豔的手指抱着腦袋,似乎十分痛苦。
我猶豫了一下,滑開手機屏幕,調出吳彤的手機號,準備一有意外就給她打電話,這才小心翼翼的叫了那女人一聲:“喂,你沒事兒吧?”
想了想,我又用英語問了一遍。
那女人似乎醉的狠了,沒回答我的話,等不想吐了,就勉強站起身,搖搖晃晃的朝廁所裡走,經過我身邊時,腳下的高跟鞋突然一歪,整個人都砸在了我的身上。
加上高跟鞋都快一米八的女人,又是喝醉了的,直接壓在我身上,我毫無防備被砸中,簡直要被她砸的吐奶,頓時“嗷”的一聲叫了出來。
女人大着舌頭說了句“sorry”,往前跌跌撞撞了幾步,又是一聲悶響,直接趴在了廁所的門上。
我看的睜大了雙眼,最終還是沒敢管這位的閒事兒,一出洗手間,就找了位看上去武力值就不低的超市大媽,告訴她洗手間裡有個喝的爛醉的外國女人,請她們自行處理。
我也沒在意,很快就將這件事兒拋之腦後,在這家商場裡買了諸多慕錦川愛吃的東西,至於食補的藥材,那次我“受傷”,別人送的還有許多,我這次也會帶上些過去。
地府的醫院飯食雖然都是蘊含靈氣的食物,但其味道卻跟人間界的醫院差不多,能吃,但不好吃。
慕錦川單獨住的病房配有小廚房,我可以自己做飯,反正在工作上,我是慕錦川的個人助理,慕錦川因傷住院,我的工作就自動換成了照顧他。
在老宅住了一晚後,我拉着蕭安遠再度由趙玄開車,去了醫院裡。
我們到的夠早,醫院裡除了一些喜歡夜遊的鬼還在走廊裡遊蕩外,經過的多是鬼魂狀態的醫生護士。
我一個大活人,出現在這種醫院裡,自然引起了那些鬼魂的注意,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冷嗖嗖的,我不自覺的就加快了速度,要不是蕭安遠及時拉住了我,我說不定就直接用跑的了。
艱難的穿過走廊,看到慕錦川住的單獨病房,我趕緊跑了過去。
慕錦川早早的就醒了,見到我推門進來,立馬笑意妍妍的朝我看了過來。
“錦川,早飯吃了沒?”不過是一夜沒見,我卻總覺得身邊空蕩蕩的,這會兒見着了,我此時心情也格外的晴朗。
蕭安遠與趙玄的視線“唰”的掃了過來,跟兩架探照燈似的,我稍微有些不好意思,慕錦川回覆了我已經吃過早餐,我趕緊拎着帶來的藥材往小廚房跑。
等我將藥材處理了,放入砂鍋中點上火再出來,蕭安遠已經回去了,他這一趟,倒像是專程與慕錦川商量要緊事來的,說完就走,行程匆匆的很。
趙玄側頭看了我一眼,神色間似乎有些憂慮,但慕錦川在場,他也沒有說出來。
我思考了幾秒,覺得他大概又在擔心我繼續動改命的心思,不禁產生了逃避的心思,因此,在趙玄找到機會與我說話時,我隱瞞下了找大師改運的事兒。
上午的時間就在我與慕錦川的聊天靜坐中過去,慕錦川拿着我給買的飲料瓶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邊聽我跟他說林源與林奕的事情。
“也不知道林源接不接受得了……”我隱隱有些後悔,“當時的決定下的太倉促了,現在想想,說不定讓她倆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也比林源知道真相,跟林奕有緣無分的好。”
慕錦川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他道:“人類生命短暫,這種事情以後不要再牽線了。”
我難過的點了點頭,相愛的人,最怕的就是意外將雙方分隔,生老病死都是鐵打的規律,離開的人不捨,被留下的,也不見得好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