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上前兩步,猛的從後面抱住慕錦川的腰身,將他的一隻手也一起抱在懷裡,死死的勒着。
這並不是出自我的本意,完全是牀上的降頭師控制我身體幹出來的。
我心裡暗暗叫苦,手上的勁道卻半點沒鬆,甚至慕錦川怕掙扎起來傷害到我,他都沒敢動作。
就在這時,降頭師卻動手了,低垂着的頭顱突然騰空,張大了嘴巴,飛速朝着慕錦川撲了上來。
慕錦川反應極快的反手撈了我一把,帶着我閃身躲避,我突然衝上前,張開雙手擋在了慕錦川面前,一副要擋住那顆腦袋的姿態。
“錦川,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急的大喊,腰間被慕錦川的手摟住,視線一轉,他抱着我轉了個方向,低低的悶哼聲從他的喉間溢出。
我擡頭,看到的就是慕錦川隱忍着痛楚的模樣。
“桀桀桀……”詭異的笑聲迴盪在這間不大的臥室內,不知何時,那顆飛動着的腦袋重新回到了降頭師的身軀之上。
降頭師滿面陰狠的盯着我們,看我們的眼神帶着十足的惡意與貪婪。
“大名鼎鼎的A市鬼王,竟然會是一個癡情種,真是出精彩的戲碼!”
“閣下是什麼人?”慕錦川沉聲問道。
降頭師動了動手指,我不受控制的推了慕錦川一把,後退幾步站的離他遠遠的。
“大補之物自己送到我嘴裡,我沒有不吃的道理,沒想到,今晚我還會有意外的收穫!慕王爺,當這個女人的生命受到威脅,你該怎麼做呢?”
聽到降頭師的這番話,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妙,沒等我出口提醒,我就返身衝着房門的方向而去,開了門後快速跑進了廚房。
雙手各抓了一把剁排骨的菜刀,我又想衝回去,沒等我轉身,雙手已經被人從身後牢牢握住。
“是我。”慕錦川的聲音裡帶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我心下一鬆,身體掙扎着想要擺脫他的禁錮。
“你先放開我。”感受到抓着我手腕的力道絲毫未鬆,我簡直想要淚流滿面,“能換個姿勢麼?這樣我手好酸啊。”
慕錦川遲疑道:“你別亂動。”說着,他將我的雙手合攏,一隻手抓着,快速從我背後走到我面前來,這才抓着我的手腕放下,“好了,你鬆手。”
菜刀掉落在瓷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與此同時,我猛地擡腳,朝着慕錦川膝蓋就踢了過去。
慕錦川急忙避開,對上他愕然的視線,我也有些尷尬,訕訕開口:“我不是故意的……”
我倆相顧無言,一條條解決辦法不斷在腦子裡閃過,卻怎麼想都不保險。
“要不,你把我綁起來?”我期期艾艾的望着他。
慕錦川一挑眉:“萬一你撞牆怎麼辦?”
我:“……”那降頭師的確像是幹得出那樣的事情的人!
就在我們耽誤的功夫,那降頭師已經跑了,等我們回到臥室,留給我們的,只有一張
沾染了黑色污漬的空牀。
我下意識低頭去看我的手,萬幸的是,那根淺白色的線依舊在。
“咚咚——”叩擊門板的聲音響起,我與慕錦川同時轉頭,就見一個穿着睡衣的男人,正站在門口,一臉疑惑的看着我們。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睡衣男伸着腦袋我哪敢房裡看了一眼,當即就看到了那張有着一大塊黑油油污漬的牀單。
“我不管啊,你們弄髒的退房之前給我洗乾淨!哦對了,告訴你們的那個怪……咳,大師,房子我不租了,明天你們就給我搬走,不搬小心我報警!”
“等等!”見睡衣男要走,慕錦川趕緊叫住他,“房租怎麼算?”
說着,慕錦川作勢拿出了錢包,故意讓睡衣男看到了錢包裡面的一沓粉紅鈔票。
睡衣男雙眼一亮:“主臥室租住半個月,還有水電煤氣之類的費用,你們先前只給了我一千五定金,再給一千五!”
“你誆我們呢?半個月三千塊,有那錢我們還不如住酒店。”我有些好笑,這棟居民樓環境並不算好,那間主臥室面積也不大,連個彩電都沒有,就這環境還開價這麼高。
慕錦川也將錢包往口袋裡一放,冷聲道:“不如,咱們再商量商量。”
睡衣男一聽頓時不樂意了,剛想反駁,就聽慕錦川繼續道:“實話告訴你,我們是追着那怪人來的,那怪人也已經跑了,你要是還想要回你的房租錢,就老實配合我,我問你答。”
睡衣男臉色很不好看,權衡了半天,終於同意了。
“怪人的同夥有幾個?長什麼樣?”
我們在客廳坐下,就算在這時候,慕錦川也下意識抱着我,巧妙的用身體攔在四周,就怕我又被操控着亂來。
睡衣男笑眯眯的遞過來兩罐可樂,自己也開了一罐,大口喝了幾口才一抹嘴說道:“也就一個人,長得挺高的,帶着大墨鏡大口罩,在屋裡都不摘下來。
那人估計是那位大師的助手,忙裡忙外的,就連大師換下來的衣服,都是那個人親手洗的,嘖嘖,老子當時都看傻眼了。”睡衣男一順口,連口語習慣都帶出來了。
我摸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挑重點記下,末了掃了一眼這些關鍵字,心裡不禁有些欣喜,一個大帥哥,總比路人屬性容易找些!
“那怪人是什麼人啊?”睡衣男視線掃了我一眼,衝慕錦川擠眉弄眼,“我說兄弟,你是這個吧?”說着,他擡手比了個手槍的姿勢。
慕錦川十分淡定的點頭:“嗯,我跟我老婆來B市這邊探親,正好遇上了不能不管。”
睡衣男臉色一變:“那我不是窩藏罪犯了?”就這麼幾秒,他嚇得臉都白了,雙手連搖,“這不關我的事啊,我哪知道那些人犯了罪啊,當初那些人找上門,說要租我家的房子……”
“那些人?”我打字的手一頓,心裡恨不得抓着睡衣男搖兩把,一會兩個一會那些,這人是不是還沒睡醒?
睡衣男一臉無辜:“對啊,前陣子來了好幾撥人,都是找我租房子,而且開價一個比一個高,便宜不賺白不賺麼,我就同意了,誰知道,”睡衣男鬱悶的嘆了一口氣。
“誰知道都是一夥兒的啊!”
要說那是一夥兒的,睡衣男卻只見那些人來過一兩次,都是進去怪人所住的房間裡,說兩句話就走,從來都沒超過三分鐘。
“那些人我有一陣子沒見着了,我無意間聽見那個助手說,說是那些人都已經處理掉了,就算誰誰誰想順藤摸瓜,也絕對找不到他們。”
對上我與慕錦川疑惑的視線,睡衣男無比淡定:“我真沒聽清啊,要是被他們發現我偷聽,我還能活麼!”
“啊!”睡衣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的從沙發上跳起來,“對了,那夥人放了樣東西在我家,那個啥,哥們兒你幫我搬出來,那東西太重我一個人挪不動。”
睡衣男說着就看向慕錦川,慕錦川點了點頭,跟着睡衣男走了。
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緊張的心跳砰砰直跳,就在慕錦川走前,他放在我背上的手,悄悄敲了幾下,三長,兩短,這特殊的寓意,讓我差點沒能控制住表情,在睡衣男面前露出破綻。
我想了想,伸手掏出幾張符咒捏着,躡手躡腳的朝睡衣男進去的房間走去。
我剛到房門口,就見眼前人影一閃,懾人的殺氣撲面而來。
“別動!”看到是我,慕錦川驚愕的叫了一聲,來勢不減,仍舊朝着我撲了過來,一把抱住我,趕緊往旁邊一避。
一顆飛着的腦袋,緊隨慕錦川身後衝了出來。
飛着的腦袋分明就是那個睡衣男的模樣!
“怎、怎麼會是他?”連接着我體內飛頭蠻的淺白線條明明指向窗外,可這會兒現實卻告訴我,眼前積極給我們提供線索的睡衣男,纔是那個降頭師!
慕錦川伸手將我往身後一拉,低聲解釋說,我們看到的那個坐在牀上的怪人,只是降頭師的障眼法,那人之所以坐着不動,是因爲那人已經死了,而那顆會飛的腦袋,則是降頭師的降術。
“哼,居然被你們看出來了。”見自己的計謀被人一口說穿,睡衣男冷冷一笑,飛在半空中的腦袋泛着猙獰的黑色霧氣,“真可惜,不能再看一場好戲了。”
“慕王爺演技不凡,今日在下算是見識了!”睡衣男,降頭師呵呵笑了兩聲,陰測測的視線轉向了我,他問我,被自己丈夫瞞在鼓裡的滋味,是不是特別不爽?
外敵當前,我自然不會腦子糊了因小失大,直接反問他:“你以爲自己能瞞天過海,卻被人早早識破,滋味如何?”
睡衣男臉色劇變,升騰的黑氣也扭曲的厲害,嘶聲喝道:“得意什麼!我想殺了你,比殺只雞都容易,夏欣,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蠢到將自己的把柄送到我手上!”
我氣鼓鼓的瞪他,卻沒有半分辦法,要是我會法術,早就二話不說揍他丫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