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事!”我下意識爭辯了一句。
“不,如果你要死,那也應該是爲了我夫人而犧牲。”薛蘀危險的眯了眯眼,突然轉頭朝旁邊看了一眼,“還是說,你要等到你朋友先死了?”
吳彤站在房門口,一雙都快要從眼眶凸出來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我們……準確的來說,她看的是薛蘀還接觸着我的臉的那隻手。
想到吳彤對我的一些誤會,我趕緊後退幾步,與薛蘀拉開距離。
“吳彤,你會願意的,對嗎?”薛蘀眼神柔和下來,雖然沒笑,卻更添了幾分深情的感覺。
吳彤無神的雙眼猛的爆發出一陣光亮,她十分興奮的點頭道:“我願意!我馬上就去!”
“吳彤你給我站住!”
眼見吳彤還真的勁頭十足的往廚房跑,一副爲了薛蘀,要現在就將身體的血液全部放乾的樣子,我急忙跑過去拉住她。
“你放開!”吳彤拼命掙扎,“欣兒你不懂,這是我的榮幸,你別攔着我……”
“薛蘀!你卑鄙無恥!”我雙手牢牢抱住吳彤的身體,扭頭衝薛蘀破口大罵,“你有喜歡的人,就不要一直招惹吳彤!
就你夫人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你深愛你夫人,好,我佩服你對你夫人的感情,你夫人跟你天人永隔,傷心嗎?絕望嗎?
那些流乾鮮血而死的女孩子,她們也有家人,甚至也有深愛她們的愛人,你痛苦,想要復活妻子,她們的愛人就不痛苦嗎?她們的家人白髮人送黑髮人,就不痛苦了嗎?”
我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薛蘀面上卻仍及是一片淡淡的神色,等到我停下歇氣,薛蘀這才繞過我,走到沙發前坐下,甚至還十分悠閒的翹起了二郎腿。
他說,那些人是自己願意的,他們在做決定時,就該想到一切,想不到,那也是他們自己的事。
“吳彤,來,過來。”薛蘀只是朝吳彤招招手,我懷裡的吳彤就停止了胡亂掙扎,跨着步子就朝薛蘀所在的方向走。
因爲失血過多,身體到了極限,吳彤瘦的驚人,此刻的力道卻也大的驚人,竟是拖着我,一起開始移動。
我放了手,看着吳彤走到薛蘀身邊站定,看薛蘀的眼神滿是愛戀,我就腦仁都疼了。
“夏欣,在你眼裡,我是什麼樣的?”薛蘀很感興趣的問我。
“無情無義!”
薛蘀眼睫微微一顫,他點頭道:“我是無情,因爲我的情,都給了我夫人。”
吳彤猶豫的看了薛蘀一眼,看到薛蘀無比認真的神色,眼眶一紅,整個人似乎都搖搖欲墜。
“夏欣,你自願給我你的血,我就放過吳彤,怎麼樣?”
薛蘀的建議一出口,吳彤立馬擡頭看我,兩眼淚汪汪,哽咽着哭求我:“欣兒,答應吧,我求求你,你看在我們是好友的份上,成全薛蘀行嗎?”
“吳彤,你別傻了,他就是個沒人性的騙子!”
“不不不!”吳彤使勁搖頭,她低頭看向薛蘀,小
聲問他,如果她說服我獻血,可不可以,做她一個星期的男朋友,不用背叛夫人,只是假裝的就好!
薛蘀點了點頭,安撫的拍了拍吳彤的手。
“欣兒,你看到了嗎,薛蘀同意了,我求求你……”吳彤哭的泣不成聲,瘦的都快脫形的臉上,洋溢着小女人的滿足與幸福。
我看着這一幕,心裡的震驚幾乎要突破天際,吳彤真是瘋魔了啊,這樣不實際的話都能說出口了。
“吳彤,你別自己騙自己了,薛蘀根本就沒答應你,就算我將全身的血都給他,他也不會放過你這個知情人,更不會做你的男朋友!”
我的呵斥卻似乎起到了反效果,吳彤掛着滿臉淚水,不敢置信的望着我,失望的神色越積越多。
“欣兒,你真這麼無情?”吳彤這麼問我,我卻是快要氣笑了,這就成我無情了?
“既然欣兒你不肯,那你就去死吧!”吳彤突然撂下這麼句狠話,身子一低,從沙發前的桌子下摸出一把匕首,起身就要朝我撲來。
薛蘀擡手一揮,一道黑色的影子從他手心裡出現,撞擊在吳彤的後背,只一下,就讓吳彤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暈了過去。
我小心的叫了吳彤一聲,確認她的確是暈過去了,這才快步跑過去,先搶了她手裡的呃匕首,扔的遠遠的,這才費力的想要將她扶起來。
“夏欣,你這麼幫吳彤,我可以認爲,這是代替品的感同身受嗎?”
我渾身一僵,沒擡頭,也沒接薛蘀的話。
“你那好丈夫慕錦川,是不是也需要你的血?”
見我擡頭,薛蘀眼中閃過一絲興味的光芒,他居高臨下的看着我,神情裡是我能輕易看明白的,十成十的不屑於輕蔑。
“我要你的血,起碼沒繞彎子,也沒騙過你,可你那丈夫,可是正等着你心甘情願的交出鮮血,好去救他的舊情人呢!”
“你,你胡說。”我強自按捺下心中翻天覆地的情緒,抖着聲音反駁他。
我不相信慕錦川會這樣做,他對我的情意不是假的,他還跟我求婚了,他說會生生世世的與我在一起。
這樣的他,怎麼會是薛蘀口中的,陰謀算盡的人呢。
如果說這是薛蘀的陰謀,是挑撥離間,我反而十分信服。
說不定,昨天我在醫院裡接到的神秘電話,那個自稱是我爸爸的男人,也是薛蘀安排的。
畢竟,我所遭遇的危險,全是薛蘀在幕後指使的,他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
薛蘀眉梢一揚:“若我說的是真的呢?”
“要不要賭一把?我讓你親眼去瞧瞧被謊言掩蓋的真相,若我沒騙你,你就將你的血,獻給我夫人。”
直到上了薛蘀的車,被薛蘀一路送回了老宅,我依舊心神不寧着。
是的,我答應了薛蘀的賭約,因爲我相信,就算我親眼見到了所謂“真相”,那也是薛蘀早就安排好的。
我想做的,不過是將薛蘀引去,集合地九科的力量,將薛蘀抓住!
從書房的通道下到地九科的辦公室,地九科的鬼員工們,對於我帶了個陌生人進來,雖然好奇,但還是沒敢上前來問。
趁着薛蘀不注意,我將手背在身後,偷偷打了一遍手勢,提醒鬼員工們,這個薛蘀不是個好人!
讓我無語的是,我打完手勢,回頭確認時,就發現鬼員工們個個都背對着我,根本連個懷疑我的人都沒有!
我都帶陌生人進來了,你們怎麼就沒一點警惕心呢……好歹,好奇一下也好啊。
走在前頭的薛蘀突然站定,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尷尬的收斂了心中的情緒,快步跟上了他的腳步。
薛蘀帶我走的,是一條我從來沒見過的道路,明明是牆壁的地方,被他巧妙的解開禁制後,露出藏在內裡的通道。
薛蘀說,這條通道,是隻有地九科內部高層才知道的,通往地九科地下八層的唯一通道。
地九科神秘的地下八層,語氣說是禁地,不如說,整個地九科,都在守衛地下八層那處地方。
通往地下八層的道路隱藏着許多的危險,而薛蘀卻像是熟門熟路一般,帶着我有驚無險的直接到了下面。
那是個宮殿一樣的存在。
富麗堂皇的各種物件與裝飾,讓我幾乎產生了時空錯亂的感覺,薛蘀拉着我一路前行,最終在一處屏風後停下。
那張屏風超級大,都能做單獨的牆面使用了,高度直達天花板,只在靠牆的兩側,留下一條只許一個人通過的過道。
那過道墜着無數細碎的珠子,珠簾被薛蘀撩開時,發出清脆細密的聲響,明明不成曲調,卻有種獨特的韻律。
珠簾後,是一張散發着寒氣的大牀。
那牀與現代的工藝有着截然不同的差距。
撥開垂着的布簾,裡面是個小隔間,有櫃子高的梳妝檯,木架子上放着的銅盆,搭在盆沿的白色布巾,都顯示着,這個跟房間似的牀,就是古代的拔步牀。
薛蘀腳步不停,直接走到牀前,伸手撩開紗簾,示意我看裡面的人。
拔步牀內,躺着的是一個十分漂亮的美人。
那美人卻不是直接躺在船上的,而是睡在一個水晶棺內。
美人一頭黑色長髮,在頭上綰出好看的髮髻,五官也精緻的很。
瓷白的臉,兩道彎彎的眉,長而微卷的眼睫,如同兩枚小扇子,均勻的下眼瞼上鋪開,鼻頭小巧,脣色粉嫩,比起網上所謂的網紅女神,簡直甩人家十二條街!
看着便讓人恨不得拍下照來,分享給千千萬萬的網友,一起瞻仰真正女神的風采。
美人穿着身古代的衣裙,寬大的袖子蓋住了指尖,渾身遮的嚴嚴實實,就連脖頸,都被她垂下的頭髮遮掩,只露出隱隱約約的白皙膚色。
作爲女人,我的視線下意識落在了美人的腰間,那腰細的我都心癢癢,恨不得上手摸一把,丈量一下,是不是隻有我手掌寬。
薛蘀的聲音就在此刻響起:“這個女人叫琴鳶,她纔是慕錦川與蕭安遠的一生摯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