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錦川那個蠢蛋依舊在持續不斷的刷我的好感度,只是他太小心翼翼,智商與情商直線下降,老是不告白,我也不樂意先表態,我有意,他無意的情況下,兩人也只能一直互相較着勁兒。
我也不算是突然想通,只是在飛機上哭過一場後,原本心灰意冷,覺得我與慕錦川再無可能,結果一轉身,就見他狼狽的站在我身後。
那一刻,我就突然意識到,如果真像慕錦川說的,我有了長久的生命,既然心裡捨不得,爲何還要強逼着自己離開呢。
我不願我走後,另一個女人進入慕錦川的世界,佔據我曾經的位置。那樣的場景,我只要一想,就剋制不住自己,想要將慕錦川綁在我身邊一輩子無法離開。
時間那麼長,再深的傷疤,也有癒合的一天,它存在着,提醒着我們的這段過往,心痛在所難免,但更多的,則是一道緊箍咒,讓我們永遠銘記,欺騙的惡果。
我只想通了,可慕錦川實在太不給力,一天天的只知道繼續送花。
我改變態度,將花拿回屋子,細心找個個好看的花瓶,集滿一小束後,便將花瓶搬去院子,意圖告訴慕錦川,我已經轉變了心意,可他倒好,下回連着花瓶一起送來了。
我家院子裡的各色花瓶越來越多,因爲慕錦川的偷偷做手腳,那些花一直沒有哭敗,從高處俯視,我家院子裡,到處都是紅色的花朵,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幾天後,蕭安遠來了,他被我爸開門迎了進來,慕錦川趕緊現身,我心頭一喜,期待的等着,結果他跟我爸說了不到兩句,就被我爸毫不留情的,直接關在了門外。
老爸沒讓我出面,我躲在房間裡,聽蕭安遠問我爸,能不能幫忙找到琴鳶的轉世,因爲我爸是鬼判官,有權查詢未改制之前的,地府的生死簿。
我爸滿口拒絕,說什麼也不肯答應。
蕭安遠失望的出門,不久,我接到了他的電話,他說他要離開這座城市,去尋找琴鳶的轉世,之前那麼傷害我,想要約我吃頓飯,慎重的跟我道歉。
我應約出門,結果剛到約定的地點,就感覺脖頸一涼,被人直接掐住了要害,拉扯着退到了街角。
“慕錦川,我知道你在,出來!”蕭安遠掐着我脖頸的手穩的很,沒有刻意的讓我呼吸困難,但我想從他手裡逃出去,也是難上加難。
慕錦川從距離我們三四步遠的地方現出身形,他盯着蕭安遠,語氣十分冷靜:“蕭安遠,你別傷害夏欣。”
“呵,我當然不會,不過,若是夏長河不配合,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蕭安遠冷笑一聲,低頭在我耳邊小聲解釋道:“夏欣,別怪我,我只是想知道琴鳶的轉世在哪。”
被蕭安遠再度騙了一回,我本來是極度憤怒的,可聽到他的解釋,又想起那天在地九科地下八層,他那副失去了活着的目標的模樣,我還是心軟了。
“蕭安遠,你放開夏欣吧,有話好好說,你這樣,夏……判官更加不願意受你挾制,
你想找琴鳶的轉世,我與夏欣都會想辦法幫你。”說着,慕錦川看了一眼我。
我急忙應聲:“是,我不知道我爸爲什麼不答應,但我一定幫你問清楚。”只是,蕭安遠若是還想着復活,我也不會坐視不理,任由他殺害琴鳶的轉世。
“呵,只怕我一放開夏欣,第一個朝我動手的,就是你慕錦川了吧,慕錦川,你將我關起來,不就是怕我繼續威脅到夏欣的命麼,哼,你別忘了,你縱然比我強,我也不是你能關的住的!”
蕭安遠的意思,竟是這段日子,他一直被慕錦川關着,精神遭受大的打擊,又被關起來不能見到琴鳶,蕭安遠此刻,極爲危險!
我頓時明白過來,爲什麼慕錦川一直在勸,卻始終不敢動手了,他是怕蕭安遠激動之下直接殺了我。
“你放開我女兒,我告訴你。”就在這個時候,我爸的聲音也在這片區域響起,他在慕錦川身邊站定,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蕭安遠,你要找的琴鳶轉世,便是我女兒夏欣,這等事,我不會騙你。”
我爸一句話,驚呆了我們三個人。
“也是因爲如此,我才設局,困住慕錦川,讓他成爲小欣的守護者,沒想到……”
沒想到,慕錦川恢復記憶後,卻是將我當做了復活琴鳶的工具。
陰差陽錯,便是如此了。
“是你……”蕭安遠掐住我喉嚨的手驟然緊了起來,他咬牙狠聲道:“既然是你,那你便再死一回吧,我要琴鳶回來!”
我彷彿聽到了我的喉骨發出脆弱的聲響,即將被蕭安遠掐成兩截,耳邊慕錦川與我爸同時大喝了一聲,長風劍出鞘的聲音響起,下一秒,我便被人從蕭安遠懷裡搶了過來。
我被我爸抱着,喉嚨疼的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淌,迷濛的視野中,兩個人影打的不可開交。
再度交手,蕭安遠依舊不是慕錦川的對手,只是,慕錦川卻也受傷了,我看的着急,連忙去拉我爸的袖子,示意他上去幫忙。
“嘖,你都爲他割腕多少回了,流過的眼淚都比他流的血多。”我爸涼涼的聲音響起,我識相的鬆開了手,乾脆閉上了眼睛,不去看那邊的戰鬥。
耳邊的刀劍相交聲在許久之後,終於停了下來,一個帶着濃烈血腥味的懷抱,小心翼翼的將我納入了懷中。
“欣欣,沒事了。”慕錦川的聲音溫柔的很,我死死閉着眼睛,極力忍着已經涌上了眼眶的淚水。
我們回家不久,地九科那邊便傳來消息,蕭安遠強行用武力闖進了地九科的地下八層,帶走了裝着琴鳶的水晶棺。
“他帶走了琴鳶,你不擔心?”傷口有些深,裡面的血肉讓我不忍多看,我一心二用,豎着耳朵聽慕錦川的答案。
慕錦川輕輕搖頭:“擔心也沒用,蕭安遠的實力並不低,他想躲起來,除非他自己出來,不然很難找得到。”
他的回答讓我有些不滿意,我關注的重點在琴鳶,就像蕭安遠認爲的,轉世了,便
不再是先前那個人,即使知道琴鳶的轉世就是我,我也依舊下意識的將我與琴鳶,當成是兩個人。
蕭安遠搶走了琴鳶的屍體,我心裡一半是如釋重負,覺得不用有種慕錦川還在地九科,守着琴鳶的感覺,一半,又有些不是滋味兒。
那個人,可是琴鳶啊,慕錦川就不心疼?
我的下巴被屈起的食指勾了勾,我瞪了慕錦川一眼,他不在意的笑笑,上癮了一般,又颳了刮我的鼻樑。
“再亂動我弄痛你啊!”我衝他齜了齜牙,示意了一下他受傷的位置,說是那樣說,我手下的動作卻輕的不能再輕,生怕掌握不好力度。
包紮的時候,我存心搗蛋,一卷紗布用的飛快。
“那個……”
“幹嘛?”我默默拿起第二卷,十分開心的往他傷口上纏,慕錦川吞了吞口水,默默閉上了嘴巴。
“纏厚點,要不我在你紗布上畫點畫?”我異想天開道。
慕錦川聲音略緊張:“太麻煩你了。”
一點都不麻煩啊,我急忙搖頭,隨手就拿過茶几下面的黑色簽字筆,幾個圓圈下來,一頭簡筆畫的豬就出現在了紗布上。
“看,多像你!”
“……”
用剪刀剪斷不需要的紗布,我站起身,收斂了肆意的神色,眉頭一皺,冷着臉趕人離開:“現在,我不想看見你了,給我出去!”
“不!”慕錦川腰身一軟,整個人往沙發上一躺,耍賴道:“我失血過多,渾身沒力氣。”
他快速仰頭看了我一眼,見我沒反應,又嘀咕道:“我就是要保護你,你愛不愛我我都要跟着你,有本事你就玩三人行!”
我差點沒繃住臉,三人行你妹啊!虧他想得出來。
不過,終於開了點竅啊,大概,是被我畫的他本家祖宗給點化了?
我剛這樣想,原本躺屍的慕錦川就幽幽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氣得給了他一腳,這會兒膽子大了敢對我用讀心術了!
“夏欣,我是真愛上你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想與你假婚成真……”
慕錦川的呢喃傳入我的耳中,我唰的豎起耳朵,等了好幾秒,卻再沒了下文。
我默默捏緊了拳頭,好樣的,慕錦川,你又涮了我一回!
一旦開竅,慕錦川的領悟能力着實讓我十分滿意,在毫無負擔的享受了好幾天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之後,一天下午茶的時段,他突然神秘兮兮的拉着我,敲響了我老爸的房門。
在我爸的面前,他在面前單膝跪下,啓脣溫柔笑道:“夏欣小姐,你願意嫁給慕錦川先生爲妻嗎?一輩子,魂魄不散不分離的那種。”
我心底殘餘的負面情緒,在他的承諾下,瞬間煙消雲散,一顆心終於落到了實處。
我咬了咬下脣,將手放入他的掌心,對上他期待的視線,輕聲道:“不準改,說好的一輩子,哪怕少一秒鐘,我都找你算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