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過程中,她腳上的高跟鞋掉了,他只好彎身幫她撿起來拿着,她卻還在大聲的嚷嚷,“我鞋子掉了,我要我的鞋子,你放我下去,我要去找我的鞋子。”
陸靳晏把安若初塞進車裡,即使坐在副駕駛上她兩隻小手還不老實的亂抓,陸靳晏一個生氣,直接解開自己脖頸上的領帶,將她不老實的雙手綁在了身後,然後才幫她繫上了安全帶。
安若初一雙美眸怒瞪着將她綁起來的陸靳晏,陸靳晏也看着她。
兩人之間的距離的很近,他的半個身子都在車裡,似乎只要他在往前一點點兒,他們之間就可以沒有距離,可即使這樣,他還是感覺她是那麼想要避開他,越遠越好。
“你能不這麼變、態嗎,趕緊放開我,不然我告你綁架。”安若初扭動着身子想要掙脫開來。
陸靳晏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眸陰沉的注視着她,似乎要看穿她的一切,他想要她,她嫌他噁心,說要告他強jian,她不聽話,他綁她回家,她把他當成變、態,說要告他綁架。
是不是他對她做什麼,他都覺得有錯。
四目相對,沉默蔓延了許久,他起身,關上副駕駛的車門,往主駕駛走去。
安若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醉了,車前隔着車窗的他,讓她竟有種神魂顛倒的錯覺。
剛纔她那麼惡劣的說他,他竟然是沉默的,沉默也就算了,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如黑夜裡暗涌奔騰的大海般神秘深沉,讓她彷彿在那裡迷失了方向,迷了路。
陸靳晏上車後還是一句話沒說就啓動了車子,一路,安若初也沒在有語言上的反抗,可能她真的是喝醉了,醉的腦子都不清醒了。
她一路都昏昏沉沉的靠在車椅背上扭頭看着他,她還是第一次這樣長時間認真的看着他,雖然她喝醉了,雖然只是個側臉。
他側臉的線條真是立體的堪稱完美,直挺的鼻樑,緊抿的脣角,這樣一個世間少有的絕佳男人,有很多女人圍繞着也是不奇怪的。
所以安若初,即使你對這樣的一個男人動心了,也不算犯錯吧。
她嘴角微翹,癡癡的傻笑着,不知道是喝多了眼睛變得模糊不清,還是眼眶裡多了一層朦朧的氤氳,她眼裡的他在漸漸變得渙散,就好像他只是個幻覺似的,一不注意他就會消失匿跡。
“想什麼呢?”一道好聽醇厚的男中音在車廂裡蔓延開來,他目視前方認真的開車,卻也知道她在看他。
安若初的心口一顫,瞬間就覺得鼻腔酸澀一片,可能是他的聲音太好聽了,她感覺自己醉意更濃了些,她一雙氤氳的溼眸癡癡地凝着他,很輕很柔的發出一聲鼻音,“嗯?”
她好像沒聽到他再說說什麼?
陸靳晏扭頭看她,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只覺心口一怔,她也有如此柔軟的樣子。
她一貫的清冷疏離不見了,現在她柔柔軟軟的像是一隻等待安撫的波斯貓。
她看着他眉心的緊蹙,深眸裡的難以琢磨,她酒喝太多,現在只感覺口乾舌燥,本能
的咬住自己的下脣,扭頭別開相對的視線,只是轉眸間,一滴淚竟然自眼角滑落,讓她躲都沒來得及躲。
那滴淚明明就順着她的臉頰滑落她的脖頸到鎖骨之後消失不見,可卻如同滴入他的眼眸之中,如濃硫酸一般的侵蝕他的眼眸,甚至鑽入他的神經和血液裡。
他還以爲在她父親離開後的那一天,她已哭幹了她所有的淚,以至於過去一年,即使他的某些行爲再過去,她也都是無動於衷。
今天,她是怎麼了?只是喝多了嗎?
車子緩慢的行駛在夜路上,可能是夜太靜了,讓他們覺得,車廂裡也是安靜的很。
一直到車子停在了安若初住的公寓門口,進小區門口是需要門卡的,可他,沒來過,所以沒有。
安若初的意識似乎恢復了一些,她客氣的說了聲,“謝謝。”
謝謝他去警局把她帶出來,謝謝他送她回家,當然,很意外他竟然知道她住在那裡。
她轉了轉身,背對着他,被他用領帶捆着的雙手動了動,這一句謝謝,還包括請她把她鬆開。
陸靳晏低眸盯着她被綁在一起的手,如果不是她的臉頰在車窗外路燈的照耀下還能看到有淚水曾劃過的痕跡,他都懷疑,那個那個柔軟需要呵護的她其實只是他的幻覺。
此刻的她,又是疏離的像是他們只是個陌生人。
他輕聲嘆氣,幫她去解開捆綁在她手腕上的領帶,盯着她手腕的那道傷疤,今天那條掩飾傷疤的手鍊斷了,她也沒在用什麼掩飾,下班時貼好的創可貼也因爲剛纔被捆綁而掙扎掉。
他微涼的指腹很輕的撫在那道傷疤上,很想問問她,‘疼嗎?’或者是,‘還疼嗎?’
安若初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輕鬆之後就拿回自己的手,滿不在乎的晃了晃自己的雙手,然後清冷的對身後的陸靳晏說,“謝謝你送我回來。”
話音還在車廂裡蔓延着,她的手已經打開了車門,準備下車。
突然,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腕,讓她只能回頭。
她回頭看着他,酒精的促使下,她笑的很是好看,“還有事嗎?陸總。”
即使醉了,也沒忘記提醒他,他們之間的關係。
她笑靨如花,醉眼朦朧的看着他,也還是跳不過他們面前的那池沼澤。
‘還有事嗎?陸總。’
這句話是過去一年,她和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每次他出現在她面前,無論是他想要說什麼,她都會這麼雲淡風輕的問他一句,‘還有事嗎?陸總。’
他動了動脣,每次她這樣問他的時候,他自己也都回答不上來,他到底有什麼事而不能放她走。
“我送你回去。”說完,他鬆手,打開主駕駛那邊的車門準備下車。
安若初還沒來得及拒絕,他就已經下車,還幫她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低身幫她從副駕駛的腳墊上拿到她剛纔就沒穿的高跟鞋,放在了車前,還低聲似是很關心的說着,“以後別穿這麼高的鞋子,腳不累嗎。”
安
若初心裡一痛,鼻頭也瞬間酸的厲害,他幹什麼突然這樣啊?還是她喝醉了,這一切其實都是幻覺?
她的雙腳踩在腳踏板上遲遲沒有動彈,陸靳晏單膝半蹲在她的面前,高仰起頭看着她,眼神一動似乎是在提醒着讓她穿鞋子。
安若初還是沒動,直直的看着他,一言不發。
陸靳晏抿嘴無害的微微一笑,心想着,看來這個女人是真喝醉了,反應都變得很遲鈍。
他只好一手拿起鞋子,另一隻手剛要握住她好看的腳踝,她瞬間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躲閃就撤回自己的腳,一雙眼眸警惕的看着他。
陸靳晏看着自己的空了的手,抿嘴苦澀一笑,他差點忘了她有多嫌棄他,是被他一下都會噁心的地步。
只見她很麻利的自己穿好鞋子,在陸靳晏剛起身的時候,安若初也準備大步離開,卻高估了自己此時的身體狀態,雙腳明明就踩在堅硬的地面上,卻好像踩在軟軟的雲朵上一樣,讓她根本就連站都站不穩。
一個踉蹌就倒在他健碩魁梧的身上,她只覺現在的自己很是難堪,可卻有對自己的平衡無能爲力。
陸靳晏什麼都沒說,只是微微彎身一個用力就將她打橫抱起,然後也不看她一眼的大步往前走。
小區門口的保安都認識安若初,安若初怕以後見了會不好意思,就將臉埋在他的懷裡,像只縮頭烏龜。
她小嘴裡呼出來的氣息熱乎乎的,隔着一件襯衣,他感覺渾身的溫度都在驟然上升,這個女人總是不准他對她做越界的事情,可她卻不知道,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而在他心裡,她是他的妻子,屬於他可以做某些事情的女人。
“抱得這麼緊,是在暗示我什麼嗎?”陸靳晏明顯感覺到她圈在他腰間的小手在越抓越緊。
安若初轉身,看着他,他目視前方,沒有低眸看她,所以她只能看到他完美的下巴和性感的喉結。
“我是怕你趁機把我扔到前面的湖裡。”她胡亂的解釋,心虛的眨巴着水靈的大眼睛。
陸靳晏抿嘴淺笑,“我還以爲你是要吐了呢。”
吐?!對,她剛纔其實就是覺得胃裡一陣排山倒海,爲了在他面前不太狼狽,她在努力的忍耐着,然後抓在他腰間的手也就不自覺的在用力。
安若初的家門口,他將她輕輕放下,然後站在她的身後,等着她開門。
安若初回眸看看她,在看看還未開的房門,“我到家了,陸總不回去嗎?”
陸靳晏俊臉一黑,“我能吃了你不成。”
安若初咬脣,“我是覺得,很晚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嗎,陸總也該……”
“開門!”陸靳晏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狗屁的男女授受不親,她怎麼不說夫妻吵架牀頭打架牀尾和啊。
安若初覺得今天這人是鐵了心要把她送都牀上纔會離開,她至少打開密碼鎖,開始輸入密碼,只是這個密碼,如果被他看見,他一定……會以爲她其實是很在乎他們之間這段婚姻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