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放手也是一種愛,這話不無道理,但在我看來,放手其實是一種勇氣,因爲十成九的人,大多時候只是把放手掛在嘴邊說說,真正付諸行動的少之又少。我也屬於這十成九的一員,自以爲有這樣的魄力,實際上卻沒有這種能力,以至於每次不知不覺總要把他想起。
同樣的酒,同樣的男人,卻差了點意思。
我搖着頭,離開了夜店,這一晚上,得到了某些東西,也相應的失去了某些東西,做任何事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我不再留戀這燈紅酒綠的小世界,在梅姐和周鳳薇的伴隨下,離開了夜店。我驚訝的發現張平他們竟然還沒有離開,全都蹲在夜店的一側,抽着煙,閒聊着。見到我出來了,這羣大男人紛紛湊了上來,畢恭畢敬的衝我高呼了一聲:“陳姑娘,您出來了。”
這些男人的嗓門很大,被他們這麼一喊,立刻引來很多不必要的視線。
“臥槽,快看,大姐頭!”不遠處一個穿着馬甲的年輕人,指着我這邊驚歎起來。
馬甲青年的同伴,大笑道:“眼神不濟了吧,分明是白富美,那些男人都是保鏢咧。”
我眉頭微皺,瞥了一眼張平,沒好氣道:“我不是說過讓你們先走嗎。”
張平撓了撓後腦勺,緊張道:“陳姑娘,對不起我擅作主張了,我擔心你們會有麻煩,所以才叫他們留下來。”
“麻煩?”我不明白張平所說的麻煩是什麼,畢竟現在真正能稱得上我的麻煩的,也就剩下老鷹和蘇瑾年了。若是這兩方勢力出動,以張平這幫人的能耐,顯然是發揮不到什麼作用的。
在我不解且謹慎的注視下,張平指了指夜店路邊,我這才注意到,寬敞的大馬路兩邊,橫七豎八躺着不少年輕人,有男有女,乍一看之下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戰爭似得。仔細一瞧,才發現,這些人都喝的嘧啶大醉,極個別女士穿着超短裙,結果因爲姿勢很不雅,導致春光大泄。
只可惜,這個時候,清醒的人並不多,因此春光乍現,也沒有多少看客。
我恍然大悟,覺得很好笑:“你是擔心我喝醉?”
張平搖了搖頭,真誠道:“我是擔心陳姑娘被蒼蠅粘上,畢竟有的時候不惹麻煩,不代表麻煩不惹我們。”
這話說的有一定道理,之前的陸大哥就是前車之鑑。再加上張平確實是好心,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我注意掃視呂峰衆人,輕嘆了口氣:“之前放入你們體內的東西,主要是爲了讓你們少說話,但是我不打算把你們變成奴隸一般。所以你們可以繼續你們的生活,只要咬緊牙關,別把我的事透露出去,你們體內的東西就永遠都不會發作。”
“陳姑娘,有個問題我不知道該不該問。”呂峰的教練,似乎鼓起莫大勇氣,看着我說道。
我注視着他的眼神,從他的眼神裡讀到了一些信息,而這些信息無疑證明他想問的問題,必然是關於我的身份。因此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你不該問。”
俗話說得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於這些人來說,知道的越多,對他們越不利。有的時候當個一無所知的傻子,反倒是好事兒。我想當傻子,老天爺卻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
教練被我一句話堵了回去,便不再言語。這時,張平湊到我面前,鄭重其事的對我說:“陳姑娘,我真的很想跟在你身邊,求你一定要給我這個機會。”
“爲什麼?”
張平猶豫了片刻,咬了咬牙:“陳姑娘,說實話,我這輩子第一次接觸到像您這種人,與男女無關,僅僅是因爲您所展現出來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認知。我不想平庸,更不想碌碌一生,我想跟你做出一番事業。”
事業?我搖頭苦笑,我的事業無論成功與否,恐怕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再者,張平只是個普通小青年,連梅姐命這麼硬,閱歷這麼豐富,跟在我身邊都付出了莫大的代價,更何況一個剛剛接觸社會沒多久的年輕人呢。
我不讓張平跟在我身邊,也是爲了保護他。
可是,張平卻鐵了心似得,甚至當場跪了下去。
這一跪,讓我頓時慌了神,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下跪這種舉動,趕緊挪到一邊,嬌喝道:“我告訴你,你別跟我來這套,沒用!而且這隻會讓我看不起你!”
張平竟然開始流淚抽泣:“陳姑娘,不瞞你說,之前我載你的那輛車,是我媽幫我買的,而且還帶着款,結果晚飯時候,也不知道怎麼,覺得有些犯困,一頭撞在了電線杆上,已經報廢了。我媽氣的把我轟出了家門,工作那邊也丟了,如果你不收留我,我真的就走投無路了。”
“什麼?撞車了?”我楞了一下,心想,看看!血粼粼的現實,沾了我就會走黴運!
因爲這件事兒,我更是鐵了心要和張平摘清關係,結果,還沒等我來得及開口,一旁的呂峰竟然也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陳姑娘,我和張平願意跟在你身邊,請你一定收留!”
我瞪着呂峰,有些氣憤:“你跟着添什麼亂?我之前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
“你只答應了我,但是張平你還沒答應,希望你……”
不等呂峰把話說完,我就喝聲打斷了他:“張平是張平,你是你,你少給我混爲一談,怎麼着還沒一起做事,就先開始要挾我?”
呂峰搖了搖頭,語氣鏗鏘有力:“張平是個爺們,或許他很弱,但是卻具備普通男人少有的勇氣。有這樣的人跟在身邊,我放心。”
“你放心頂什麼用?有的時候,放心和實力是沒有半點關係的!”我很是不耐煩的說道,心裡煩悶異常,覺得這個呂峰空有一身莽勁兒,其實就是個愣頭青。這年頭做事兒,尤其是性命關天的大事,可不是憑着一腔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