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還一動不動的狼妖,立刻翻了個身,一臉呆愣的看着我:“你怎麼知道我沒事兒?”
“哼!爲了保護你,我及時收回佛氣,再加上你皮糙肉厚,怎麼可能有事兒?”我注視着狼妖,低喝道:“趕緊回答我!”
狼妖躺在地上沒有起來,看得出,他的‘沒事兒’僅僅是沒死而已,距離真正的沒事兒差着十萬八千里。
“如果我告訴你,我不算是徹底的邪物,你會怎麼想?”狼妖注視着我,隨口說道。
我眉頭緊鎖,驚訝道:“你不是邪物?”說到這,我上下打量了一眼狼妖,沒好氣道:“你身上哪點不像邪物?”
“邪物只是根據你們人類的主觀判斷而已,我算不算邪物,人類可說的不算。這麼跟你說吧,萬物皆有靈性,動物成精的例子,自古以來比比皆是。就像是白蛇傳裡的白娘子,和我其實差不多。只不過我沒有白娘子那麼高的修爲,無法完全幻化成人身而已。”
說到這,狼妖鄭重其事道:“當然了,並非是我們喜歡幻化人身,而是人的數量太多,爲了活下去,只能幻化成人的外形,算是爲了自保吧。準確的來說,我屬於精怪,而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邪物。”
“有什麼區別?”我茫然道。
“區別大了!邪物身上充滿戾氣,以吞噬同類爲主。而精怪,則是吸收天地精華,自然蛻變而成。”
“可你也害過人啊,怎麼不算邪物?”
狼妖伸出一根爪子,語重心長道:“我已經說過了,邪物是吞噬同類。我吃人,並不是吞噬同類。再說了,人類本身就是野獸食譜上的一道菜,吃人不算是違背天命和自然法則。”
原來如此,我頓時泄了氣,還以爲狼妖不懼怕我,是有什麼特殊的辦法呢,合着是鑽了自然法則的空子。
見我悶不吭聲,坐在地上發呆。
狼妖翻了個身,輕聲道:“我之前就已經跟你說過,戰勝何須彌的代價很大,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就自然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這點不用你提醒我,我心裡清楚。但是我不想放棄,只要有一絲一毫的機會,我也一定要和蘇靖在一起。”
狼妖嘆了口氣,躺在地上,仰面看着天花板:“懸了。”
“你就對我這麼悲觀?”
“不是悲觀不悲觀的問題,老話說人鬼殊途,連人都沒辦法和陰人在一起,更何況你了。你現在啊,連人都不算了。”
“那我算什麼?”
“聖物!”
“什麼狗屁聖物,我只是想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人物,過着簡單的小生活而已,怎麼就這麼難!”一說到這,我心裡就憋屈,就傷心,眼眶跟着變溼。
旁邊的狼妖,擺出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喲,真看不出,頂天立地的冥妃,竟然也會哭鼻子,這要是傳出去,非要讓人笑掉大牙不可。”
“我是冥妃不假,可我也是個女人啊,女人哭有什麼好丟人的。”
“嘖嘖嘖,你們女人吶,就是藉口多。尤其是現在的女人,利益要求女士優先,權力要求男女平等,一談到責任就開始強調小女子不堪重負。哪像我們男人,默默承受着所有的苦楚,笑對滄桑。”
“你趕緊給我滾蛋!你根本就不是人,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男人,我還用不着一個畜生交給我人生大道理。”我現在打心眼裡膈應狼妖,覺得這傢伙,博學歸博學,但是那張嘴,太碎!
見我真的生氣了,狼妖這纔有所收斂:“你剛纔說留在這,該不會是隨口說說吧?”
我沒有理會狼妖,心裡不由嘆了口氣。留在這裡,也是無可奈何之舉。否則我能去哪?離開這估計第二天,就可能被蘇萬里找上門,到時候蘇靖必然會來救我,然後我又會傷害到蘇靖。
與其節外生枝,倒不如暫且繼續留在這裡,只要我不亂走,蘇靖也就不會擔心。
反正現在網絡這麼發達,大不了每天視頻聊天嘛,我怕誰!
我氣呼呼的想到,老天不讓我們在一起,我偏要在一起!
我站起身,瞥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大廳,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一邊轉身往之前的住處走,一邊冷聲道:“這裡以後就是我的地盤了,你最好從我眼前消失,別再讓我看見你,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頓!我可不是嚇唬你哦。”
狼妖發出一陣陰陽怪氣的笑聲:“你請我留下來,我都不留下!”
我和狼妖算是兩清了,因此不再理會他。當我走出大廳時,發現走廊裡一片寂靜,半個人影子都沒有。很顯然,在我們‘激戰’之時,孫陽已經帶着那些同事逃走了。也好,省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他們解釋。
偌大的錦繡閣,突然間只剩下我一個活人了,難得清靜,我回到房間,躺在牀上,看着窗外的天空,不由一陣感慨。以前淪爲階下囚被困在這裡,沒有想過離開,而現在囚禁我的人要麼死,要麼逃走了,我卻仍舊無法離開,還真是諷刺。
身上積累的傷痛,逐漸爆發出來,身心俱疲之餘,我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夜幕已經降臨,我正要翻身下牀,冷不丁聽到走廊傳來一陣奇怪的響聲。
有人?怎麼可能!難道狼妖沒走?
我心裡一陣犯嘀咕,趕緊跳下牀往外跑,結果在開門的時候,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身影,來不及反應,直接撞了個滿懷。
“哎呦!”
兩個女人的痛呼聲,同時響起。一個是我的,另一個竟然是梅姐!
我先是一愣,隨即一股前所未有的興奮感遍佈全身,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撲上去,和梅姐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梅姐,我好想你。”
梅姐也緊緊的抱着我:“這麼長時間沒有你的消息,我這段時間真是茶飯不思,還以爲咱們姐妹這輩子再也見不着了呢。”
闊別重逢,我心裡說不出的驚喜:“你怎麼知道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