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整理行李,我一邊思索着李叔之所以打這通電話的原因,仔細想了想我發現李叔在電話接通的時候先是耍了一下孩子氣,然後才提出要見我的要求的,看來即使有麻煩,那也不是什麼大麻煩。
並且他身邊還有個鬼爺爺呢,這一切加在一起,我心裡的焦急也就慢慢的散了,心說,反正是要回去一趟,趁早不趁晚,現在我也沒什麼大礙了,坐車趕路也沒什麼問題。
我隨意的將揹包重新整理了一下,找出一會兒自己要用到的東西,挎包缺少的材料也都填滿後,我拿着黃紙和一些硃砂之類的材料,決定先填充些常用的低階紙符。
因爲之前的紙符都因爲浸泡了水所以都沒用了,趁着這會兒等老頭的時間裡,能畫一些是一些吧。
拿起小毛筆,我清理了一下思緒,閉眼放空心神,片刻後感覺到自己已經變得平靜凝聚的精神力,提筆快速的沾了沾裝在酒盅裡的硃砂,眼睛虛虛的看着眼前擺放在桌面上那一張淺黃,在心裡默默地描繪着自已接下來要畫的那張符的樣子以及提筆動作的順序。
之所以這樣,是因爲畫製紙符之前,是我學道術之後一直以來養成的的一個習慣而已。
畢竟畫符制籙就必須心靜而神清,神清則心纔算誠,如果在畫符制籙的時候心不靜雜念不清的話,那做出來的符籙肯定就會有瑕疵,符籙的效用就會降低很多,有時間哪怕只是一張很簡單的驅鬼符,到了關鍵時候都有可能因爲那一點點瑕疵而導致整個驅邪除鬼的過程功虧一簣。
而我也不喜歡做有瑕疵的事情,又帶有那麼些強迫症,所以日積月累的也就養成了這個習慣,其實有這樣類似習慣的道家之人還是很多的,有些老史記裡面,有些道家高人在畫符制籙的前幾天都開始沐浴薰香,食素淨身,然後再選一個吉時進行拜天敬地的儀式後,纔開始動筆。
不過人家做的可都是精品中的極品,當時我也打算隨便混混的,但是在看到那本羊皮書裡記載的一些製作簡易符咒的一些很好的習慣之後,我也就慢慢的重視起了這些習慣,倒是發現在某些符籙用了這些方法之後,那符籙的作用就有些很明顯的變化。
只是我本身能力並不高,所以有時候運氣好製作出了一個兩個的中高級符籙,我都只能看着,用不了。
但是這些習慣,我還是慢慢的養成了,總是有益處的不是嗎,平日裡不是溫習就是修習道法,就當作是一種修身養性的方法吧。
一回生二回熟,在經過心裡的描繪之後,我手中的毛筆穩穩地落在的黃紙之上,筆尖快速而又均勻的遊走在薄透的黃紙上。
一筆成符,我放下手裡的毛筆,呼出一口氣,拿起桌子上的紙符,當看到硃砂沾紙不透的現象,我就知道自己又很好運的畫出了一張上等的驅邪符,滿意的笑了笑,我將紙符放在了一邊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長木盒子裡,拿起筆沾了一些酒盅裡的硃砂,再次閉眼冥想着接下來要畫制的符咒。
心空神定,我覺得自己今天的狀態特別好,看着左手邊已
經堆積成摞的黃色紙符,想要再去沾酒盅裡的硃砂時,卻發現硃砂早就已經用完了,看着空空如也的酒盅,拿毛筆在裡面掃了一下確定再也沾不出一點硃砂之後,我也終於放棄了自己着魔一樣的行爲。
塞了一張沒用的黃紙在酒盅裡,將毛筆鎮紙重新收納回挎包,正要伸手整理桌子上的三疊品次不同的紙符時,屏風外的門響了。
接着就傳來了老頭熟悉的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嘴裡好像還哼着歌,看樣子他心情挺不錯的。
我默默地笑了笑,轉頭重新將手伸向桌子上那一小疊質量最好的驅邪符,將它們清點了一下之後,感受到上面清澈的道家正氣,又看了一眼另一邊放着的兩小疊驅鬼和避災符,滿意的不得了。
感覺這一次出好符的量是之前最多的那一次的三倍不止,看來我這算是因禍得福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裡那股被吸收的力量的緣故,總是今天是收穫頗豐,這也成功的激起了我的成就感,也不知道老頭在看到我有這麼豐富的收穫之後會不會驚掉下巴。
心裡喜滋滋的想着老頭的反應,屏風外,老頭的腳步聲也接近了。
“丫頭,起了沒,給你帶吃的了。”
說這話,老頭就已經穿過了屏風走了進來,當看到站在桌子前的我,眼中神情忽的一鬆,剛要笑着開口,卻一轉眼眼睛直盯着我的雙手愣在了那裡。
“哎喲喂,我的娘哎。”呆了兩秒鐘,老頭忽然踢踏踢踏的快步朝我走了過來,準備把手上提着的早餐放在唯一的桌子上,可是一看到桌子上的那幾疊紙符,又立即轉變了方向,直接把早餐放在了桌子旁邊的地上,伸手就搶過我手裡的那一疊紙符小眼睛瞪的圓溜溜的一張張仔細的打量着。
翻倒一半,他就停了手,卻低頭湊大了桌子上的那一疊紙符上又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看他一臉吃驚的不得了的模樣,我有些小得意,將我身邊的那幾疊不同類型的紙符統統都推到老頭的面前,小小的嘚瑟了起來。
“怎麼樣,我今天的狀態特別好,收穫不小。”
在我說話的時候,老頭就已經停止了看紙符的動作擰着眉毛呆愣愣的看着我,等我說完,老頭終於動了動眉毛,抽着嘴角看着我問:“這些都是你剛剛畫的?”
話裡充滿這驚訝,但我卻覺得和驚訝想比更是多了一絲絲的不敢相信。
不過,心裡正得意的我哪裡還管得了這裡,立刻就對老頭笑着點頭:“對啊,沒錯啊。”
還不等我說完,老頭的眉毛就豎了起來,眼睛比先前瞪的更圓了,這副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驚喜的樣子。
我不明白爲什麼老頭會變得這麼的...‘面目可憎’只見他眉毛豎得高高的,整個表情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用手指指着我,憋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完整的字來。
“老頭,你怎麼了?幹嘛這麼激動。”
我把他手裡一直都攥着的紙符取了下來放到了一邊,心裡隱約猜到了他之所以這麼生氣的原
因...
“陳小樣!”果然,我念頭剛一落下,老頭的聲音就高昂的響了起來,我被他這突然的聲音嚇得一哆嗦,有些擔心的看着他氣的發抖的身子,左右看了看,當看到被我放到桌子角落的茶杯時,我趕緊取過來塞在了老頭的手裡,對他說:“彆氣,喝點水趕緊喝點水,喝完了再說。”
一邊催促,一邊幫他把手裡的杯子湊到了他蓄着稀稀拉拉白鬍子的乾癟嘴邊,老頭也很配合的喝了一大口,氣息果然順了許多,卻是一巴掌拍在我的手背上打掉我的手,自己抱着杯子喝了個底兒朝天。
迅速的撤回手還用另一隻手揉了揉被老頭拍的發麻的左手手背,我心道,老頭這花巴掌打人真特麼疼。
我快速的瞄了一眼我受傷的手背,上面果然已經起了三道齊齊整整的紅印子,瞬間就腫了起來。心裡也徹底的明白了過來老頭爲什麼會這麼情緒失控了。
“你還想不想活了,之前不是說過你魂魄震盪需要修養的嗎!怎麼睡一覺腦子還沒醒呢!你知不知道一旦出了什麼岔子你就會沒命的,魂魄不穩還敢畫符?還畫了這麼多!今兒個你運氣好,運氣差的直接去給閻王鬼畫符啦...”
老頭硬邦邦的手指頭使勁的戳着我的額頭,可我卻一點兒都不敢躲,也知道是自己是做錯了事情,雖然很想告訴老頭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但是又怕一開口老頭更是跟點燃的炮仗一樣噼裡啪啦訓個沒完,所以還是默默地忍耐着,等到老頭罵完之後,讓他自己發現算了...
只是,心裡卻很是欲哭無淚,心說,老頭你這一指禪練得也太狠了吧,戳我額頭就算了,腦袋還在晃呢,爲什麼每次都能很準的戳到我同一個位置呢,我真怕自己會被他給戳成傻子...
“給我滾回牀上去,要是有什麼問題了,所有的東西都沒收了,你就老老實實的在這裡住一個月吧!”
我默默地捂住自己有些發麻的額頭,又默默地聽着老頭的指揮,鑽到病牀上躺好,目不斜視的等待着老頭來替我把脈。
“哼!”見我這麼聽話的模樣,老頭仍舊不解氣的哼了一聲,自己又倒了一杯水喝光之後,才瞪着眼睛朝我這裡一步步踏着重重的步子走了過來。
將椅子往牀邊一拉,坐下之後,又對着我冷哼了一聲,拉過我放在被子上的右手,表情陰惻惻的給我把起了脈。
就在他手指搭上我手腕的下一秒,老頭臉上的表情忽的一變,這次不是憤怒了,而是帶着滿眼的不相信將我的臉掃了一眼之後,忽的站起身走到了我左邊的位置,抓起我的左手又認真的把起了脈。
“咦?”足足過了五分多鐘,老頭才一臉茫然的放開了我的左手,皺着眉毛快速的眨着眼睛思索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又猛地伸手探向了我的右手手腕,在堅持了幾分鐘之後,終於忍不住扭頭看向了我的臉,卻是原本還迷惑的表情忽的一變,兇巴巴的看着我說:“把你在那裡面遇到的事兒統統都給我說一遍,仔仔細細的,不準蒙我!趕緊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