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安這時突然說了句:“看樣子我不適合在這裡,你倆慢談。”
別呀,你千萬別走啊,要走帶上我!——可這話我沒勇氣說出來。
就在我猶豫之際,劍十七衝玉安點頭,笑眯眯說:“抱歉,玉哥,我倆暫時需要好好談談,談好了我會送小如意回去的。”
“行,你們聊,我還有事,先走了。”玉安說如常的面無表情,說完眨眼憑空消失在他的位置上。
他說的有事,是去電話裡那個女的那裡嗎?
“小如意,別不開心嘛,客棧是我真的要送給你,當然剛纔說聘禮是開玩笑的,只是想幫你試試玉哥的反應……抱歉。”劍十七的話讓我有些意外,我還以爲他剛纔是說真的……或許是我太自戀了。
嘆了口氣,給他苦笑說:“沒事,其實我早就知道他不喜歡我了,本就人鬼殊途,我不會去癡心妄想的。”
“希望你能早日走出困境。”劍十七說着伸手過來摸摸我腦袋,以示安慰。
我沒有拍掉他的手,而是被他的安慰觸到了心底的酸楚,忍不住哭了起來,果然這男鬼最適合做婦女之友了。
劍十七見我哭了起來,把椅子拉了拉近我身邊,把我臉埋到他肩膀上,輕聲說:“哭吧,肩膀借你。”
他越是安慰,我越是哭得厲害,好似要把這段日子裡受的所有委屈難受都哭出來,背上他用手輕拍着,什麼也沒說……
我曾經如果沒有自作多情,不去癡心妄想渴望他可能會有所回報的話,就不會有今天,都自找的。
哭了不知多久,哭到雙眼發熱,流不出眼淚,我才稍稍止住,離開劍十七的肩膀,給他說了聲:“謝謝……”
劍十七給我倒了水:“哭了這麼久,喝口水補充下。”
“嗯……”我點頭接過他遞來的茶水,溼意沾舌壁,我才發現自己真的渴了,喝下整整一杯,感覺稍微好點了,但眼睛依舊是在發熱,天曉得我哭了那麼久,肯定水腫得很厲害,現在的我一定很醜。
剛想完就聽到劍十七笑調侃我:“都哭成金魚眼了。”
我羞得立即用手捂住,說:“給我找副墨鏡來吧,要不回去的時候,被街上的鬼看到,好丟人的。”
“知道羞臉就好,你該多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就算哭也很有喜感……”劍十七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
“什麼叫我哭也很有喜感?”這話有點打擊我,難道是因爲我哭成金魚眼,樣子看起來很滑稽搞笑?
“唔……當時我看到你被一隻地獄犬追着跑,一邊哭叫一邊狂奔,你回想下,是不是挺喜感?”聽到他這話,我腦海裡忍不住勾踐出當初那深刻的畫面……
老天,真的很喜感,同時也很丟人!
我捂着眼睛的手放開一道縫隙看着他問:“沒想到你當時也在啊……”
“所以正式見面的時候,我就說緣份了。”劍十七笑笑。
“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說到往事,我突然想起劍十七在追查讓袁怡兒灰飛煙滅的兇手,事發距今都一年出頭了。
“嗯,找到了,就是那個吳先生,不過它也得到了同等的報應,也灰飛煙滅了,不過沒能我親手,比較遺憾。”劍十七說到這,神色就得有些陰霾。
我記得劍十七先前說過,袁怡兒被灰飛煙滅後,在牢房裡找到枚用納米技術雕刻有詭異符紋的珠子,正好跟追我的那隻地獄犬上的圖針手段相似,而兇手是吳先生,那地獄犬也是吳先生所謂。
倒是吳先生當初說的計劃,到底是什麼計劃,非要我死不可,現在它被灰飛煙滅了,又來一隻老鬼說要殺我,我明明只是個人畜無害,天真爛漫的少女,爲什麼要殺我?
我這話沒毛病啊,因爲14-25歲之間是青少年階段,所以我還是少女!
之後,我和劍十七沒再聊什麼,該聊的事情,都聊完了,他就送我萬事屋,離開如意客棧前,他打了個響指給我變了副墨鏡戴上,還說:“如意,客棧的事,好好考慮下,畢竟你欠了玉哥那麼多陰債,我只是想幫你,等你還完後,再把客棧還給我就是了。”
我何德何能,客棧是他花錢買下來的,送我拿去營業還債,這不大好吧,我完全無法給他任何回報,想想還是:“不了,我想憑自己本事來還,再說你送客棧給我,我都沒有相等價的東西跟你交換。”
“不用,我並不需要你給我等價的東西,你只要好好地開心活着就好。”劍十七這話說的時候,表情很認真,我聽完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差點流下,有時候總覺得他好像是真的喜歡我,可想到無法回報他,他可能會像我所遭遇的一樣,我就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十七……”我想再次開口婉拒,他卻苦笑着對我說:
“別再推辭了,你接受我的禮物,我纔會感到開心。”
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滑下臉頰,他擡手,用拇指給我撥去淚水,說:“傻瓜,感動到哭了嗎?”
“是啊,謝謝你。”他對我太好,我會內疚的,因爲我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去回報他,即使他明說不需要我回報。
“我再說一次,以後不用再給我說謝字,乖,走吧,我送你回去。”劍十七收回手,做了個彬彬有禮的請姿,示意我先走,他跟在我稍後一步的位置走。
夜裡在古玩街外打出租車,司機看到我是從裡頭走出來的,都拒絕搭我,劍十七隻好帶着我走遠一段距離,在路邊等車,他現身站在我旁邊,路過的空車纔敢停下,問:“帥哥美女,去哪?”
我聞聲稍俯下頭到車窗,給司機大哥報了萬事屋的地址,隨即劍十七給我打開車門,讓我先進去,他才上車合門。
回到萬事屋,時間快凌晨三點出頭,開門進屋,就聽到電視機傳出劇情人物的對白背景音效,還在播放着美劇,葛明盤着腿,兩手環胸坐在那出神地盯着屏幕,這坐姿簡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