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小轉折
好冷,寒風呼嘯而過,刮過臉頰,已經是寒假最後一天的夜晚了,寒意,還是絲毫沒有離去的樣子,天也灰濛濛地壓下來,真讓人不舒服,恐怕暴風雨將至吧。
“偌穎。”是你嗎,樂晨。她轉過身去,看着杵在自家門前的她。
“嗯。”輕輕一聲迴應,她走過去,撫平了她皺起的眉頭。
“我決定了。”樂晨握住眉前的那手,將它放下,“偌穎,我們。”
樂晨閉了閉眼,深呼出口氣,取下那無名指上的戒指,將它輕放在她的手心裡,凝重地望着她,好像,想看清楚她全部的表情一般,最後一字一頓地說了出來,“結束了。”
“啊。”還是那般輕輕地應答,臉上並無什麼變化,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這麼做的,我最喜歡坦誠率直的樂晨了,嗯,最喜歡了。
“我以前會說些什麼,這樣的話,我會怎樣迴應呢?”偌穎輕笑了笑,在笑什麼呢,只是個笑而已,卻也吃力地好像笑不出來一般。
“飛吧,樂晨。”啊,那顫抖着聲音多難聽,看看你什麼樣子,一定,很可笑吧。眼睛乾澀得沒有一滴淚水,本來以爲會哭的,哭的更加可笑,但爲什麼呢,明明就像窒息了一樣,心臟都要停止了一樣,卻一滴,都落不下來。
“別這樣,偌穎,痛苦的話,就不用忍耐了。”樂晨偏過頭,眉頭又揪在了一起,不忍心去看那般悲傷的表情。
“在多叫一些,我的名字。”
“偌穎。”
“嗯。”用力地點了點頭,緊咬着牙應道。
“偌穎。”那柔軟的脣齒間溢出來的聲音如此動聽,溫柔地,在腦中劃下一刀溝壑。
“嗯……”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就像渾身要被撕裂,好痛,痛得連呼吸都忘了,爲什麼啊,我知道的啊,比誰都清楚的啊。
“謝謝你,偌穎。”
“嗯!”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她覺得她一生都不會再站起來。
雨,什麼時候開始下的?好大好大,耳中都只聽得見嘩嘩的雨聲和着轟鳴的雷聲。
我,什麼時候推開樂晨的?對了,我走在雨中嗎?
“你是笨蛋啊!”那是個,粉色的身影,“怎麼哭成這樣,來我家嗎?”
哭?是我在哭嗎?僵直地摸了摸臉,這不是雨?擡頭望去,蒙在眼上的薄霧退去,哪有什麼雨啊。
“對不起,我以爲是下雨。”
“笨蛋。”她輕撫着我的眼角,逝去我的雨,我看清了,是和啊,那個笑容,好溫暖,好遙遠。
身處於一片黑暗,發光的星辰懸於頭頂上的天際,手,誰的手?妄想接近。說到底也只是妄想,看,無法夠到她把。即使是這樣,那星辰卻很溫暖,無法觸碰到,但看起來,只要用力伸出手,就能碰到一樣。
那隻鴿子又在身邊盤旋,一直都沒有注意到,啊,一定是因爲那星辰太奪目耀眼了吧,一直都沒有注意到的,那就在我身邊觸手可及的東西。或許只是自己,偏偏想要無視吧。
“這是新作,果味咖啡~”
那樣怪異難喝的東西,卻很喜歡。
因爲,那是多麼柔軟的一份心意啊。
但是,我果然還是不能不繼續看着,那世界僅有一片的星辰。
二月的天,仍是十分寒冷的,光禿的樹上還沒有長出新芽,它在沉睡嗎?恩,確切的來說,是爲了下一次的成長蓄力吧。這樣的風景,見過多少年了呢,不過像此刻窗外的光景,等到六月,這風景,就再看不見了。
“大好午休時間,怎麼在這發呆,我的小晨晨。”蛀蟲一臉奸笑,諂媚地跑過來,對窗邊發着呆地樂晨道。
“誒,敬愛的蛀蟲小姐,你纔是。開學第一天就來報道,午休竟然也不去拐騙學妹。你還正常吧?”樂晨調侃道,手撐着頭,紮起的墨發從肩上落下來,真是一副閒適的景色啊。
“呸,我這麼一個大好青年,你竟然誣陷我?天地良心啊!”蛀蟲活像個委屈的小媳婦,這演技,兩眼都要滴出淚花了。
“別噁心我了你,良心不早被你吃了麼。”
“打打打住!”蛀蟲回到了不正常的常人模式,“差點忘了大事了。”
“快放。”樂晨扔給他一記白眼。
“一個好,一個壞,你先聽哪個?”
“壞的。”
“不行,先聽好的!”
“那你讓我選個毛!”樂晨強忍住拍飛這傢伙的衝動,聽他的情報。
“咳,總之就是,有一個公司想和你們簽約。”
“但這個公司是和陸雍韡有很大聯繫的。”樂晨隨意道。
“什麼!你怎麼知道!我一向對自己的搜索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啊!看來我的小百度的稱號敗在你手上了。”蛀蟲含淚道。
……樂晨沉默了陣,大驚道,“居然猜對了?”
“你開掛了吧!”蛀蟲不可置信地作抓牆狀。
“等等。”蛀蟲猛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泛着小眼睛道,“你的想法呢?”
“喂!你個大男人在這裝萌是想噁心死我麼,明明知道還要來問我,賣萌自重啊!死基佬。”
“我是直男!”無視掉淚流滿面的某人,臭蟲就是越搭理他越蹬鼻子上臉。
不過,託他的福,這一角的風景,可是確確實實映在腦中了啊。好像忘了什麼?嘛,算了。
“那是誰啊?”放學時,一個女生指着校門問。
“不知道~不過好帥啊~”旁邊的女生雙眼發光道。
“感覺有點眼熟啊。”
“啊,是陸雍韡啊~”這樣議論聲接連不斷,從校門走過的女學生都忍不住回首側目,更大膽的便是直接求籤名、求合照了。
樂晨不覺覺得左眼皮跳了跳,揮去腦中的畫面,和偌穎、思宇繼續走向校門。
“宇文樂晨。”陸雍韡的聲音不大,剛好被叫到的人可以聽到的程度,臉上總是掛着自信的笑,鬼知道他從哪來得這麼多的自信。
樂晨不作言語,像沒聽見似的繼續走了下去。
“你在害怕嗎?”陸雍韡猛得抓住了樂晨的手腕,壓低聲音道。在圍觀的人羣中傳出幾聲驚訝的聲音。
她狠狠甩掉他的手,琥珀色的眸子掠過一絲厭惡,微慍怒道,“你想怎樣。”
“你想我怎麼樣呢?”陸雍韡淺笑着,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掉了樂晨平日上學時綁在發上的琥鉑色的髮帶,一頭墨般的青絲傾瀉下來,“是這樣嗎?”
樂晨冷哼一聲,也不去管落在他手中的髮帶,頭也不回地走了。
“頭髮,就這麼放着不管可以嗎?”思宇問。
樂晨把肩前的發往後一拋,那一瞬,落日的餘暉灑在她身上,活像個不染纖塵的天使,“沒關係。”
這個不經意的舉動引得人潮一陣涌動,不知那幾絲可疑的血色是什麼呢?
“那個,你還是紮起來吧。”思宇在心中默默擔心衆人的血量。
“偌穎,這附近有飾品店嗎?”樂晨問道。
“好像前面轉角有一家吧。”
平淡的,太過普通的對話,好像從來都沒有開始過一樣。
沒有什麼心思去想陸雍韡那莫名其妙的舉動,只是心中十分厭惡。
啊,我們還能這樣走多久呢。
【哎,總覺得不能寫得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