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吧。”宋謙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又將碗朝前推了推。
我低頭看了一眼,碗裡頭是翠綠的顏色,估計是用了什麼藥材一類的。
“我不喝。”我搖了搖頭,果斷的拒絕。
“爲什麼!”宋謙拍着桌子站了起來,眸中猩紅之色飛速掠過,他咬牙切齒的說着:“趕緊給我喝了!對你身體好!”
我涼涼一笑,淡淡的道:“難道你覺得心頭之血能用這麼點破藥材治好嗎?要真是如此的話,我又怎麼會落得今天這個地步。”
宋謙微微一怔,盛氣凌人的氣勢一下子萎靡下來。他低着頭,額前的細碎劉海遮擋住了神情。
“我去問了醫師,還是能延遲一下死亡時間的。皖白,就算是我求你了……喝了吧。”宋謙的聲音十分卑微。
“我不想喝,也不想就這麼死了,日子還是要過的。等神王殿穩定下來了,我也可以撒手走人了。”我的手指在碗邊滑了一下,毫無感情的說着。
“你這是一心求死嗎?”宋謙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悲涼。
我笑了笑,慢悠悠的朝後一靠,“沒有,命數到了,自然該死,誰都違背不了這個事實,不是嗎?”
“你……”
我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卻被他拉住了胳膊。
“別任性了,趕緊給我喝了。”宋謙強硬的叩住我的脖子,強迫性的讓我張開嘴,試圖將那湯藥灌進去。
我掙扎起來,其實以我的實力我是完全可以脫身的,可我在掙扎的過程中,聽見他倒吸了幾口冷氣,再一看,宋謙的身上有着不少的傷口,不知道爲了採這個藥材廢了多少的心思,受了多少的傷。
在片刻的心軟之時,他已經將湯藥灌進了我的嘴裡。我喝了兩三口,藥的味道特別的苦,喝完之後渾身難受的要命。
宋謙盯着我看了半天,狐疑的喃喃着:“怎麼沒有什麼作用……不是說化生草可以重新生出心血嗎?爲什麼沒有用……”
我無語的瞥了他一眼,察覺着身體的變化,可那藥確實喝下去什麼用都沒有。
“該死,我再去找找別的。”
還沒等我拉住他,宋謙就已經一溜煙跑出去了。
我一個人呆在房間裡,抱着鳳凰琴撫摸起來,心中帶着疑惑。
前世的我明明沒有辦法投胎轉世,爲什麼最後我卻可以了呢?而且這鳳凰琴還在我體內呆了這麼多年,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記憶中也沒有。
要不……我再回一次地下皇宮問問四聖獸?
可從上次的交談中,這四聖獸明顯不清楚這件事情纔對啊。
我猶豫了好半天,覺得這個心結不除不行,於是離開了神王殿飛往了地下皇宮所在的地方。
血族早就被陸山給毀了,但地下皇宮還保存的挺好。
我穩穩的落在了地上,和初次那副緊張莽莽撞撞的心情截然不同。
我盤腿坐在正中央,拿出鳳凰琴彈奏了幾聲,很快就聽到了來自四個方位的嚎叫聲。
“何人得到了鳳凰琴?!”
“咦,竟然是那個小丫頭……”
青,白,赤,黑四種顏色在我身邊晃悠來晃悠去的,最後化成了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四個聖獸。
它們晃悠着身子,疑惑的眸光落在了我手下的鳳凰琴上。還是玄武率先開口說話的:“沒想到鳳凰琴真的在你手裡……”
我疑惑的擰了擰眉頭,淡淡的開口道:“鳳凰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也十分納悶。前世的我的確擁有着鳳凰琴,可我死後,鳳凰琴應該離去纔是。”
“前世?”
四聖獸面面相覷,朱雀伏在我身上嗅了嗅,詫異的道:“你的法力……竟然比之前強悍這麼多!這……”
白虎嚎叫了一聲,巨大的前爪拍在了地面上,連地面都震了震,它粗着聲音不悅的說:“嚇猜測有什麼用?倒不如一起來看看前世的記憶好了!”
“也是……”
我不解它們這話是什麼意思,就瞧見它們四聖獸凝聚在了一起,化成了一團四色光暈。
“丫頭,進來,這是你以前的世界。”
我猶豫了片刻,還是抱着鳳凰琴飛了進去。
進去之後,鋪天蓋地的強悍氣息朝着我周圍壓迫着,幾乎要將我的身體給擠壓成碎末。鳳凰琴上散發着淡淡的光暈,將我包裹起來,我這才感覺好受許多。
就在這個時候,面前出現了一個畫面,是我當年遊歷大江南北偶然尋找到鳳凰琴的時候。
那時候的鳳凰琴曾經妄想吞噬過其餘的四方神器,以至於將自己弄的殘破不堪,生成的靈也萎靡不振,本體都壞了大半,已經在一處山巔修養了幾百年,偶遇到了我。
我將鳳凰琴帶回了神王殿,用自己的法力滋養着它,將它已經毀壞的本體恢復,這一養,就滋養了有幾十年。
“咦,用自己的法力滋養神器,我還是頭一次見……”朱雀的聲音幽幽的響了起來,“神器和人體本來就是有着抵抗的,它們根本不會接受外來的力量,這也是爲什麼神器一直不認主的原因。”
這事情我之前倒是聽說過,神器從不認主,如果那任的主人死了,它們也會很快另謀他人,爲其他人效力。
“看來鳳凰琴當年真的傷的挺重,不然也會接受蘇皖白的力量……”
我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盯着畫面繼續看。
百年的時間飛速一轉,就到了神王殿當時叛變之人殺害我的那一幕。
在我死後,鳳凰琴就漫無目的的在我的屍體周圍徘徊了有兩天。
“它在幹什麼?”我疑惑的問着。
“它在陪伴着你。”白虎淡淡的迴應着我。
直到第七天的時候,鳳凰琴好像是慌了,它圍繞着我的速度和之前完全不是一個頻率,然後它就飛走了。
畫面跟着它一起動了起來,也不知道鳳凰琴飛到了哪裡去,周圍都是一片漆黑,偶爾會閃過白色的光點,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然後,就見鳳凰琴朝着一個光點撲了過去,將其包了起來,陷入了漫長的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