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後懵圈了,趕緊回頭去看望夏的位置,他就站在那些被倒了泥土的花盆中,腳下踩着斷掉的殘枝碎葉,他的目光呆滯的望着被警察夾在中間的方有偉,在指認好藏屍的點後,警察便將他帶到店門口,雙手靠在一根椅子上。
因爲圍觀的羣衆實在太多了,據說,廣場上那些跳舞的大媽都趕來了,警察趕緊把黃線拉起來,因爲我們與案子有關聯,又是一位受害者的朋友,所以並沒有被叫出花店。
隔着幾米的距離,我也可以感受一股怨念在望夏身上存在着。
他確實不是望夏,我哥痛恨這個綁架雨君並且企圖殺害她的兇手,是肯定的,他纔不會管警察什麼呢,早就衝上去狂揍了!
想來一定是剛纔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裡,堂哥回去找線索發生的事,他現在陽火輕,會被髒東西惦記,是我們之前就清楚的事,所以我除了擔心他的安危以爲,並未對這狀況,像雨君這樣震驚。
我給她大概講明瞭情況,她聽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本來就剛剛逃過一劫,我才忙安撫她,告訴她我會想辦法。
雨君也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她儘量控制着恐懼,等着我想辦法。
現在,我有百分之九十肯定,現在在郤續身體裡的人是郤。
爲什麼呢,因爲剛纔我從魚鮮店衝出去追方有偉時,郤續是跟在我身後的,以我對他的瞭解,他不會冒險讓我獨自去追一個變態殺人狂。
最初,我也知道,郤續是和我一起追出來的,所以一定是後來發生了什麼,讓他被耽擱了!
之後我大意,才着了方有偉的道,郤續趕到後救了我。
他對兇手的所有事,包括他的殺人細節和拋屍地點,都全部知道,這明顯不是郤續在短短的二幾分鐘內,可以辦到的。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知道這些事情的人,不是郤續,而另有其人。
我覺得郤在別人的夢中,看到的不僅僅是夢,還有這個人內心的陰暗和光明,他一定在什麼時候,將那個變態殺人狂的所有陰暗都看過了!
我走到他身邊,尋求幫助的問道:“我堂哥被鬼上身了,怎麼辦啊?”
郤續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回答我:“她的怨氣太重,當你的玉指引與她的怨氣聯繫到一起時,她的怨氣就跟着你,當你找到兇手時,她就會順着怨氣,從她死時被控的地方出來,找兇手索命現在,你看着她就好,因果終有報,時候到了,總要了結。而你與她的關係,也是公平的,你幫了她,她給你想要的,只要不超過兩個小時,一旦超過了,你哥纔會有生命危險,到時候就得將她從你哥的身體裡逼出來!”
他說得平淡,我聽後卻覺得望夏實在危險!
也不知道堂哥是啥時候被這個女人沾上的,現在起碼都過了半個小時了吧?
涉及到望夏的生死,我不敢怠慢,趕緊把雨君叫過來,讓她幫忙把望夏看着。
然後纔回到郤續邊上問:“那我要怎麼逼她出來啊?郤——”
本不打算喊這個名字的,還是喊出口了,尾音帶着試探,還小心翼翼的仰望着他。
原本他看
着前方的冷眸眨了眨,轉過來看我,似乎對我發現是他有絲訝異吧,並未維持多久。
“郤續都告訴你收集怨氣的事了吧?”他問我,其實我更想他問我一句你還好嗎?沒事吧之類的話。
這是我矯情了嗎?我覺得在剛纔那種,差點被勒死的情況下,他出來救我,這種問候是正常程序吧?
郤呢,總是能將兇險的過程,輕易帶過,我不懂,是他不在乎,還是都不重要了!
我對他好奇,從剛開是的一點點,現在堆積得更多,甚至想知道,他腦海裡每時每刻的想法。
比如——他聽到方有偉對我那樣口出不淨時的憤怒,是對變態單純的憤怒,還是因爲牽扯到的是我呢?
就算是我自作多情,也好想聽他多說說呀!
可他就是不說,開口就直接跳過那一段,用着公事公辦的語氣問我其他問題。
“嗯!”我不敢在他面前表現自己的內心,只得他問就答。
“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我擡眼看上去,他用郤續那溫熱的英眸看着我。
“引玉人嗎?”
“是!”他確定。
“我決定好了,我聽說了我家的那些事,只得爺爺他們很可能是因爲我家的鳳玉而失蹤,不管他們在哪裡,我和堂哥都會去找他們,無論如何,我需要強大起來!”我把自己的心裡想法講給他聽,其實,卻沒講完。
爲了完成身爲南家女兒的責任,是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但想要成爲引玉人,藉助玉的力量爲郤治病,也是其中之一。
在沉寂了半分鐘後,我心情複雜,還是想知道一些他的近況,出聲問:“聽郤大哥說你很不好,你還好嗎?”
“嗯。”他輕應了一聲,不知這代表了什麼。
是很好?還是不好,他不願意多說。
就現在肉眼看到的,倒是看不出任何問題。
“那你要在郤大哥的身體裡留多久呢?”上次他說過,他用郤續的身體,會對郤續有損傷,我就擔心他馬上就要離開了!
“我要走了!”
“就要走了?”我心頭慌亂起來,真是越擔心什麼就來什麼,“可我們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啊!”
“我要說的都說了!”他臉上任然沒有多餘的表情。
我卻是不甘心,“我還有好多問題沒問你呢!”
“不懂的問郤續就行!”他的每一句話,都能把人家努力想的動機,堵得死死的。
“這些問題只能問你!”我特別認真的說,好像立刻要跟他商量什麼國家大事。
他看了看郤續手腕的表,很是正經的樣子,通知我:“還有六分三十二秒,你要問什麼,現在可以問了!”
啊啊啊!我說要問他什麼,也不過是找個藉口,能跟他多說兩句,他這般上綱上線的,頓時顯得我特別傻逼。
他沒聽到我的問題,提醒我說:“還有六分零八秒……”
“那個——你會入我的夢嗎?”我終於想到一個問題,問完之後,我感覺耳根子都燙了起來。
郤看着我,應是以爲我要問什麼比較有難
度的專業問題,結我果卻問了這個,有點浪費表情吧!
“不會!”
他竟然不會入我的夢,這太打擊人了!
“你不是入過很多人的夢嗎?你爲啥不入我的夢呢?”我實在不開心,怎麼說,也是曾經在山洞裡,患難與共的朋友了,就一點兒不關注我嗎?我可是夜夜抱着玉觀音,期望他入夢來呢!
“你的夢沒啥好看的!”他很直接的回答我。
我之前還一直擔心,在夢裡看不見他,是因爲他出事了,事實卻是,他壓根就不樂意入我的夢!
真是太氣人了!
“我的夢沒啥好看的?那你去別人夢裡都看些什麼?”我不相信,同樣是人,我夢就比別人水平低,憑什麼呀?
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他入的那些夢的做夢人到底是男的是女的,要是女的,他一個男人,跑人家女人夢裡面幹嘛,這不是變態嗎?那要是對方是男的,他不是更變態嗎?
我的怨念,一下子升到了極點,眼神都斜了起來。
“南望秋!”他正兒八經的喊着我的性命。
“啊?”
“你腦子都在想些什麼呢?”他面上說不上是笑,但嘴角有一個清淡的幅度,應該是在笑。
“我……”
“好了!”他說完這一句,就轉過頭去不再看我。
郤續的身體,緊接着像被什麼撞擊了一般,握住旁邊的欄杆,大口喘氣。
“郤?”我靠過去喊道。
郤續轉過頭來,告訴我:“他走了!”
其實我知道他走了,但人有時候總會有點不切實際的奢望嘛。
“哦。”我悶聲應道,問他:“你還好吧?”
我看他面色不好。
“還行!你呢,剛纔去追那個兇手,差點就出事了,應該沒傷到哪裡吧?”這就是郤續和郤的不同。
“脖子上有紅腫的勒痕應該過幾天就會好,其他也沒什麼問題。”我問他:“郤大哥,郤在你身體裡,你也看得到周圍的情況嗎?”
“有時候,看情況吧,他今天沒有引玉,對我們彼此的影響都不太大。”
“哦,對了,我哥出事了,那個女的,在他身上!”我趕緊把這件重要的事告訴他,並指了指剛纔我哥站的方向,暫時沒看到人。
郤續的精神狀態並不好,他跟我走過去找雨君,她正被兩個警察圍着做筆錄,用手給我指了指外面,並未看到我哥。
我緊張的對郤續說:“我哥不見了!”
“別急,那個女人會跟着方有偉的,跑不到哪裡去。”郤續帶着我花房裡出去,就聽他們說,兇手方有偉要帶警察去指認旁邊垃圾場裡的拋屍地點。
幾個警察剛商量完什麼,就回頭去看拷在旁邊椅子上的方有偉。
“起來了,去垃圾場!”一個警察把手銬給他解了,看他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埋着頭,就用手去拉了他一下。
這一拉,方有偉的整個身體倒在了地上,臉部朝上,露在了大家的視線中,一時間,周圍圍觀的民衆驚恐恍然,剛纔還圍得特別緊,馬上往後面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