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抓住姑娘身上捆着的繩子，輕輕撫摸着姑娘柔嫩的肌膚。
我驚訝地看着大哥，嚇得屏住了呼吸。
哥哥們全都鴉雀無聲，似乎在等待着什麼事的發生。
難道大哥真的也瘋了？想欺負兩個小女孩，就是他們說的嫩母豬？
但我看見大哥已經淚流滿面。
“蕙兒，蘭兒，我是哥哥啊！我是你們的皓軒哥哥啊！”大哥對着兩個姑娘輕聲說，說話間大哥已經解開了兩個姑娘身上的繩子。
兩個小姑娘仍然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吃驚地望着大哥。顯然還沒有認出她們的哥哥。
大哥一把抱住了兩個姑娘。
“我可憐的妹妹啊！”強壯的男人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哭得那樣撕心裂肺。
“哥哥，你怎麼啦？”我走上去扶住大哥的肩膀，輕聲問道。
“晴兒啊，她倆是我的親妹妹啊。”大哥邊哭邊說。
“大哥，這是真的？”
“她倆一個叫葉蕙，一個叫葉蘭。是我的兩個雙胞胎妹妹。”
“原來大哥姓葉？”
“我叫葉皓軒，是京城葉暄的後代。”
“葉暄？葉暄是什麼人？”
“葉暄是我的曾祖父，是當朝開國時候的車騎大將軍。”大哥說，“後來爲奸臣所害，被貶到了梁州。”
“這裡叫梁州啊？我還一直不知道叫什麼地方呢。”
“這裡不是梁州，是交州，已經是個接近南蠻的偏僻地方了。梁州在北邊。曾祖父在梁州當了十幾年縣令，直到去世。到我爺爺時候，就決心不再涉歷仕途。爺爺在梁州購置了田產，從此在那兒安家立業。”
“那大哥怎麼會到了黑衣軍裡呢？”
“哎，那就一言難盡了。”哥哥欲言又止。
我看了看兩個姑娘，見她倆仍然一聲不吭地看着大哥。我拉住兩個姑娘的手說道：
“他真是你們的哥哥嗎？你們怎麼認不出來啦？”
姑娘們的眼裡剎那間已經滿是淚水。
“可憐的小妹妹。快來讓姐先給你倆洗一洗吧，看這一身的泥土。”我伸手抱住了兩個小姑娘，想安撫她們的情緒。
“晴兒妹妹，那就謝謝你了。”大哥說道，“老九，請你去打些熱水來吧。”
在熱水盆裡，我給兩個小姑娘仔細揉擦着肌膚。我摸着兩個小姑娘瘦骨嶙峋的身子，我的眼淚也一下子流了下來。
洗完澡以後我將姑娘抱出浴盆，對她倆說道：
“快！到哥哥那兒去吧。”
兩個姑娘慢慢向大哥走去。三兄妹終於擁抱在了一起。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風雨在他們心中翻騰。我們能看見的，只有親密的擁吻和無盡的淚水。
到睡覺時，兩個姑娘和我躺在一起。旁邊是她們的哥哥。
“妹妹，你們怎麼會被抓進來呢？”大哥問道。
“哥哥，自從你離家以後，全家人都一直掛念着你。沒想到哥哥一走就是兩年。”
“哎，本來爺爺是叫表哥和我去通州買些稻種的，沒想到半路上遇到了土匪，就是黑衣軍。”大哥說。
“大哥也是遇到了土匪？”我想到我不也是被土匪抓走的嗎。
“是啊，妹妹知道爲什麼的。這些年國運凋敝，民不聊生，所以到處匪患猖獗。”大哥說，“我倆被綁上山後，他們就逼迫我們加入山寨。表哥罵他們是土匪，就被一個傢伙殺死了。我嚇得只好順從了。從此就在黑衣軍的山寨待了下來。”
“後來我們看到了朝廷的通緝令，才知道哥哥出事了。”蕙兒說，“我倆就和嫂子一起到處尋找哥哥。”
“是啊。我後來還當了一個隊長，沒有跟他們一起投降朝廷，所以就被通緝了。那你們嫂子呢？”大哥焦急地問道。
“我們和嫂子走散了。”蕙兒繼續說，“於是我和妹妹只好一路乞討度日。”
“那你倆怎麼會被他們抓到這裡來了呢？”
“說是朝廷整頓秩序，不準乞討，把我們一起送到了收容所。”
“這兒可不是收容所啊。”我說。
“我倆和那些要飯的小夥伴都被抓到了那裡面。不僅吃不飽，還經常挨管教的打。”
“那怎麼又把你倆送到這裡來了呢？”大哥問。
“我們也不知道啊。那天來了幾個士兵，就說要給我倆換一個地方。於是就把我倆送到這裡來了。”
“大哥，看來那些人真壞。他們是想把你妹妹送給死牢裡的囚犯欺負呢。”
“就是。幸好遇到了我，要是送到了別的牢房裡，我妹妹她倆就遭殃了。”大哥說，“真不敢想象。晴兒你不知道，蕙兒和蘭兒倆還不到十二歲啊。”
“大哥，我就說是兩個小姑娘嘛。”
“妹妹，那就是說你們還不知道嫂子到哪兒去了。”
“是啊。我們離開梁州不久，在一個鎮上遇到了一羣官兵，把我們衝散了。說是去剿匪的官兵。整個街道全都戒嚴。後來我倆就找不到嫂子了。”
“嫂子肯定也在到處找你們呢。”大哥說，“爸媽還好嗎？”
“爸媽在梁州家裡還好。侄子也很好。”
“大哥，嫂子一個人，不會遇到土匪吧？”我又想到了土匪的事。“不會。一家人不可能全都遇到一件事情的。”
對，從概率上講，是這樣。
“大哥，你兩個妹妹就讓我給你照顧吧。只要有晴兒在，大哥就放心吧。”
“我當然對晴兒妹妹十分放心啦，你們仨也正好作個伴。”大哥說。
那一晚，兩個小姑娘被我這個姐姐抱在懷裡，甜甜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