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議事
就是這麼的隨機應變,小狐狸興高采烈地舔了舔嘴巴。
殷寒亭很懷疑小狐狸是不是隻聽得懂一個“吃”字,他皺眉,把它從屏風旁邊拎得更開,伸出另一隻手覆在綢布上,但不知道爲什麼始終沒有把綢布拉下去。
小狐狸開始有點好奇了,這裡面到底藏了什麼玄機,人像嗎?畢竟也得它看了人以後才能幻形嘛。
小狐狸朝屏風伸了伸小爪,正待鉤住那滑溜溜的綢布,結果下一秒,面色如同結了寒霜的殷寒亭就把它順着半開的木窗扔了出去。
小狐狸在半空舞出一個漂亮的弧線,飛出男人的視線之外。
白蘞:“……”
木窗上的撐杆被撤,啪地一聲合上,窗紗只能隱隱約約勾勒出龍君殷寒亭冰冷挺拔的輪廓。
小狐狸四仰八叉地躺在油綠色的水藻叢中,徹底沒脾氣了。
過了一會兒,沉重的腳步聲踏在青石板上,侍衛跪在偏殿外急聲道,“龍君,幽冥海域傳來急報,叛軍轉向攻上了北海,已經奪下重鎮夕涼。”
小狐狸晃着小尾巴屁顛屁顛地跑到了偏殿門口,卻只看見殷寒亭帶着侍衛快步離去的身影。
嘿嘿……
是不是這樣,它就可以偷偷跑到偏殿裡去偷1窺龍君的小秘密了?~
小狐狸撒開腿就想往偏殿裡衝。
然而還沒等它把偏殿雕龍畫鳳的大門扒拉開,去而又返的侍衛就將它逮了個正着,重新送回了龍君殷寒亭手中。
殷寒亭拎着小狐狸的後頸,匆匆來到議事的書房,藍玉被他派出去傳話了,一時找不到信任的人來照顧這隻小畜生,沒辦法,龍君大人只能自己屈尊降貴地看管着。
小狐狸被扔在榻上,偷1窺行動失敗,一臉的生無可戀。
東海的幾位上層官員們接到龍君召令,沒有哪個敢拖延怠慢的,不一會兒全都齊聚書房。
殷寒亭站在侍衛擡過來的鐵沙盤前,“都過來看看。”
兩個武將都不敢吭聲,丞相越鯨也沒想到不過就是一小撥不成氣候的叛軍,竟然能迅速發展成今天這般態勢,東海打不過就打北海,還奪了一個易守難攻的大鎮。
“龍君,我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越鯨略一停頓,接着道:“當初二位將軍是親眼見過的,他們的士兵都是由幽冥深淵附近的土匪流寇組成,除了比常人殘暴一些,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被剿殺時也毫無還手之力,他們肯定憑藉了什麼在突然之間強大起來。”
兩個武將嘴笨,只會跟着點頭。
殷寒亭看着沙盤上,象徵着深淵的那條黑線,那是東海與北海接壤的地方,一條狹長的天塹,幾乎要把大海撕裂,深淵下面深不可見底,終年也不見陽光,由於距離王城太遠,那裡幾乎是一個灰色地帶,往年也出現過糾結成一窩起兵鬧事的,但還沒這麼囂張過。
“北海龍王那邊沒有消息?”殷寒亭出聲問。
報信的侍衛伏地回答道:“屬下接到的是年遙將軍的急報,北海那邊並沒有傳來任何消息,據傳信人說夕涼陷落得非常怪異,幾乎無聲無息。將軍派人打探,也全都有去無回,只怕夕涼的守軍已經……”
年遙是東海戍邊守疆的一員猛將,不僅武力超羣,同時智計卓絕,很得殷寒亭的賞識。
不像北海龍王,雖說和殷寒亭有那麼一點親緣關係,但實在是完完全全的一個酒囊飯袋,每日不是笙歌夜飲就是美人入懷,頂多就會耍耍狠。
殷寒亭冷冷道:“北海龍王那個蠢貨。”只怕這會兒還不知道自己被人在家門口下了臉呢。
沒人敢出聲應和。
“把信報去北海。”
侍衛應聲退下。
殷寒亭右眼皮跳了跳,忽然有了一種說不清的預感,他對等在下面聽候發落的兩名武將道:“深淵下面要重新派人過去查看,你們負責,夕涼那邊只能先等北海的軍隊攻城,然後再讓探子跟進去,年遙盯着。”
“是。”武將領命。
終於只剩下丞相一人。
殷寒亭臉上這時才露出一絲疲色,他看向榻上的小狐狸,小狐狸竟然能夠睡着,尾巴夾在腿間,像是抱着白絨絨的皮草。
“我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
“崇琰上仙並不在洞府,據鶴童們說已經出門遊玩許久,賀禮倒是收下了。”只要一提起崇琰,越鯨的頭皮就陣陣發麻。
那人是仙界的一名上仙,頗受天帝器重,越鯨跟着殷寒亭見過兩次,確實有幾分天人之姿,但要說是絕色肯定不及。他不知道崇琰上仙和龍君殷寒亭到底有什麼糾葛,如何能成爲龍君心中的至寶,他只知道每每替龍君將禮物送至洞府,那人都避而不見,只源源不斷地收着東海的珍稀寶物,給不出一個明確的答覆。
“嗯。”殷寒亭臉上無悲無喜,彷彿習慣了這樣的結果。
兩人沉默無話,越鯨是有話也不敢說,他也不敢勸,在崇琰上仙的這件事情上,似乎已經沒有了任何轉圜的餘地。
越鯨偷偷看了一眼心寬體胖的小狐狸,正想着該如何把龍君執着的心思稍稍分出一些,卻忽然聽殷寒亭道:“如果夕涼的事情解決不了,我要親自去一趟幽冥深淵。”
願意爲龍君鞠躬盡瘁的丞相大人頓時大驚,先前那些個彎彎繞繞的心思嚇得直接飛走不說,出聲時他感覺自己連肝都顫了,“龍君不可!”
這次動靜有點大,小狐狸咕嚕了一聲,在榻上打了個滾,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睜開迷迷瞪瞪的眼睛。
越鯨並未覺出自己的失態,他就差給殷寒亭跪了,急切道:“龍君,請聽我一言……且不說年遙將軍守邊數十載,攔截幽冥深淵的一窩叛匪綽綽有餘,就是北海龍王那裡,自己的地盤被人搶了,怎麼也得把丟了的面子搬回來,您實在是……犯……咳……”
越鯨驚險地把“犯不着”這三個字嚥了下去,“過慮了!況且,這月末至下月中北面的寒水流要過境,萬一您的舊疾復發,臣等擔待不起啊!”
越鯨神情驚懼鬱結,夕涼丟了就丟了吧,又不是東海的領地,哪有自家龍君的安危來得重要?還有北海龍王那個只會摸美人大腿的老廢物……
東海的人,似乎天生眼高於頂,張口閉口的蠢貨和廢物,怪只怪這個地方實在鍾靈毓秀,人才濟濟,龍君若不鐵血一點,根本鎮不住。
殷寒亭慢慢喝了一口茶,不容反駁道:“再議。”本來還有些擔憂,結果讓越鯨這麼一攪合,也只好先等年遙的消息。
越鯨見好就收,他也知道要是龍君徹底鐵了心,他勸是沒用的,再議就表示還有轉機。
恰好這個時候藍玉盈盈走了進來,伏低請示,“龍君,楚公子求見。”
平心而論,越鯨很是樂得見這些個合歡啊、狐狸啊的過來分擔龍君的感情,於是立馬告退。
小狐狸先是被越鯨的大嗓門驚醒了瞌睡,現在肚子餓了,看見藍玉,就像看見了一塊行走中的玫瑰糕,它高興壞了,從榻上跳下,完全無視那個刻板無趣的龍君,徑直跑到藍玉的身邊,擡起小爪,輕輕踩在藍玉貼地的手指上。
藍玉被它的爪上的軟肉弄得心都要化了。
“他有什麼事?”
藍玉呆了一瞬,這才反應過來是龍君在問話,嚇得趕緊回神,“楚公子親自下廚,煲了一份珧柱湯,特地送於龍君品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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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上面親們的霸王票~大家表怕,距離開虐還得等一段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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