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趙顏的頭搖得猶如撥浪鼓似的,秀娘心痛着拉着趙顏的手,慈愛地看着趙顏道:“我的傻女兒啊,你怎麼遇到這事,就這麼偏執呢?你可以騙到任何人,可是你能騙到自己嗎?你問問自己,在裡心裡你再在乎的是哪個,你最想在一起的是哪個?”
趙顏是不再搖頭了,可是眼中的迷茫更濃了,秀孃的話入一盆子冷水,讓趙顏一直以爲的事情突然間變得不一樣了。
可是,連她自己也對自己的心起了懷疑,卻是再也說不出反駁秀孃的話。
秀娘想到趙顏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若是這一次不讓趙顏想清楚,她擔心趙顏會在將來後悔今天的選擇。
“顏兒,娘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孩子,你先是接受了那蕭家三少爺,其實之前,娘也不會反對你的,看得出你和蕭家三少爺相處得是不錯的,畢竟你們是那麼的合得來,娘也以爲只要你們兩個同心同力,那蕭家再是複雜,你將來若是嫁給了那蕭家三少爺,也能過得好好的,但是這段時間,娘想了很多,那天你帶着安逸王爺回來,娘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些你在面對蕭家三少爺的時候所沒有的東西,娘希望你能想清楚,什麼纔是自己最想要的,娘也知道你是個能幹,不會讓自己做出出格的事兒,只是,感情這回事,講究的是你情我願,若是將來蕭家三少爺發現你原來對她並不是他所以爲的那樣,那算是辜負了蕭家三少爺了,蕭家幫過我們趙家,娘不希望將來蕭家的人因爲我們趙顏的人受傷害!”秀娘將自己心底的肺腑之言全然說給趙顏聽,至於趙顏是否有將這些都聽進去,秀娘也沒有把握。
趙顏擡起頭,尋味着秀孃的話,從秀娘真切的眼中看得出秀孃的話都是真心好意的,並不是因爲對蕭雲清的偏見。
趙顏一直都以爲秀娘是不喜歡蕭雲清的,她也一直搞不清楚爲什麼秀娘三番四次地說蕭雲清不適合她,可是畢竟秀娘是長輩,所見識的還是比她要多,而且她是秀孃的女兒,秀娘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爲了她而且!
只是……她和蕭雲清在一起不適合嗎?
她和蕭雲清在一切的時間裡最多的就是一起操勞蕭衣坊的事情,雖然在過程中也有不少的爭辯,但是兩個人總是能在最後找出兩個人都滿意的答案!
她以爲,這些都表明了他們在一起是那麼的適合!
她和林安逸的時候則很少會牽扯到特別的一件事情,她和林安逸似乎有着很多說不完的話題,他們總能在不同的話題裡,從對方的見解裡瞭解到不同的信息,在那個時候,趙顏感覺是受益不淺的,趙顏以爲,林安逸不但是一個氣質高貴而親近的王爺,而且是一個良師益友。
但是,她從沒有對林安逸有過非分之想,也許是因爲她從一開始就覺得自己跟林安逸的身份差異太遠了,他們的身份隔着一層趙顏所不願跨越的鴻溝。
秀娘也不再打擾着趙顏,就讓趙顏這麼呆呆地看着她,這麼呆呆地想
着一些事情,直到過了好一會,趙顏纔是道:“娘,天色也不早了,你別再做衣服,早些睡下吧,我也先回去歇下了!”
秀娘知道自己今天的話給趙顏太大的衝擊了,這件事其實也急不來,趙顏其實已經在面對了,只要趙顏肯去面對,好好想清楚,才做出選擇,秀娘就感覺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趙顏是一個有主見的孩子,只要她清楚自己的心,再做出選擇,就算將來過得怎麼,都會爲今天所選擇的負責,而不是一味地去後悔!
秀娘覺得自己能爲趙顏所做的就是這麼多了,她只是不希望趙顏將來有一天怪她不將她所知道的一切告訴趙顏,現在趙顏既然知道了,她也算是盡了做孃的責任了。
秀娘點了點頭,將心神不寧的趙顏送出了門外,再看着趙顏身影進了旁邊的廂房,秀娘纔是嘆息了一聲,然後關上門。
秀娘其實是有些於心不忍的,她知道趙顏不想面對,但是這事情遲早是要面對的,早些瞭然,對趙顏反而是好事,這樣對哪個的傷害都不會那麼大。
只是秀娘和趙顏回到房間後,誰也沒有看到在夜空之下,一道敏捷的身影從他們的物房定上飛越而過,往另一個方向而卻,而那方向看起來,正是安逸王府的所在。
第二天,有丫鬟過來叫趙顏他們出去用早點,趙顏也纔是醒來,匆匆地穿上衣裳,又隨意梳洗了一下,然後出去門後,見到秀娘和紅葉已經站在小院裡,看起來是在等着她。
趙顏走過去,道:“娘,紅葉,早啊!”
秀娘只是微笑着點頭,看着趙顏顯得憔悴的臉,有些疼惜,卻見紅葉在場,不好表現出任何表情,她是知道的,趙顏昨晚大概一直想着那些事情,沒有睡下,纔是如此的憔悴吧!
倒是紅葉誇讚地看着趙顏道:“顏兒,你是不是病了,怎麼看起來臉色這麼的差,要不我給你去請大夫來!”
趙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別,我……我只是昨晚換了新地方,不習慣,所以沒睡好罷了!”
趙顏的藉口還是讓紅葉信服的,趙顏不但是臉色差,最爲突出的是那雙看起來很是疲累的黑眼圈,讓人一看就知道就是沒有睡足的後遺症。
紅葉不禁道:“要不我們過去請示了何夫人,讓你繼續多睡一會吧!”
趙顏又是笑了笑地搖頭道:“不用了,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出去用飯了,別讓乾爹乾孃等急了!”
趙顏不是那種嬌氣的小姐,她知道何夫人那樣的性子一定又是早早起來佈置早飯了,若是她出去用飯,何夫人一定會失望的,而且她住在何家也就這麼兩三天,要是一直睡在房間裡,也不好!
紅葉其實也只是擔心趙顏精神不濟,但是她很清楚,他們畢竟是在何家做客,若是缺席,那也不是很好的,既然趙顏說了沒問題,那她也沒有再勸服趙顏。
秀娘雖然也心疼趙顏那憔悴的樣子,但是
她也不希望趙顏一直關在房間裡傻想一通,趙顏這樣性子的不適合總關在房間裡,出來喘喘氣,也許還能讓趙顏想得更明朗一些。
秀娘溫和地道:“既然這些,我們快些出去吧,也別讓何夫人他們久等了!”
三個人在剛纔來叫他們的那位丫鬟的引領下一起往主廳的方向走去,只是,三個人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趙顏是在想着昨晚秀娘昨晚的話,而秀娘則心疼女兒那懊惱的神情,紅葉則奇怪趙顏那有異於平日的開朗的表情。
紅葉總感覺趙顏昨晚睡不好,不是因爲換了地方那麼簡單,但是她已經決定了不再按照安逸王爺的意思繼續監視趙顏了,所以她也不再探究趙顏一切的舉動。
等到他們來到主廳的時候,何夫人和何老爺果真已經坐在那裡等着了,看到他們過來,何夫人先是站了起來,走過去親密地拉着秀娘做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秀娘顯得有些靦腆,但是她知道何夫人是因爲熱情,所以儘量讓自己放鬆一些。
趙顏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何文俊的身影,便是問道:“乾孃,怎麼沒看到俊大哥?難道他已經出門了嗎?”
何夫人故意地冷哼了一聲道:“哼,他在家的時候,都要睡得很晚,基本都沒有配過我們兩老用早飯的!”
趙顏聽完就知道何文俊還在睡賴覺了,有意無意地往旁側的紅葉看去,發現紅葉的臉上閃出一些失望,趙顏也在心裡嘆息了一聲,這個何文俊既然是對紅葉又意思的,也該早些起來啊,畢竟他們過兩天又得回去安逸王府了,他不趁機多點跟紅葉相處,以後可沒想現在如此方便了。
趙顏正是在心裡咒罵着何文俊,卻是在這個時候聽到了一把意外的聲音。
“娘,我不是來了嗎?你別在我乾孃跟前說我的壞話!”說話的人正是剛剛走進主廳的何文俊。
趙顏認了何夫人和何老爺爲乾爹乾孃,而何文俊也順理成章地認了秀娘爲乾孃。
聽到何文俊的聲音,大家都意外地往身後看出,而趙顏很清楚地看到,在何文俊出現的那一刻,紅葉的臉上就紅了。
趙顏看着紅葉那副小女人的姿態,突然想起了當初蕭雲清向她表白的那一會,若是說起來,她跟蕭雲清一起之時,沒有動情是假的。
無可否認,蕭雲清也是一個很優秀的男子,跟他一切,趙顏很多時候都感覺蕭雲清是讓着她的,所以她感覺自己總是被蕭雲清寵着,她被逼來到這個時代,只剩下了秀娘這個親人,所以對於蕭雲清的寵,她很喜歡,那種感覺,讓人感覺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很必要的,而不是隻剩下一個可有可無的自己。
但是,似乎她沒有感覺到紅葉所顯露的太多的害羞,因爲她大多數時間都是和蕭雲清在爲工作而忙碌,所以那剛剛觸動的害羞,一下子就消失了,換來的是平淡而又充實的生活。
她一直都以爲,自己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