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陵王

黃道充告辭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變得昏暗。檢查了酒肉沒有問題,徐牧才讓馬毅分發下去,算是犒勞了一番。

“馬毅,安排人手,循着營地值夜。”

起於微末,對於亂世的警覺,徐牧更要慎重幾分。

……

夜盡天明。

慶幸沒有發生任何禍事。

只等吃過了早食,終於,在恪州的官道上,便有另一支數千人的大軍,迎面緩緩行來。

“主公,陵王來了。”弓狗騎馬來報。

徐牧點頭。能走到這一步的,都不會是傻子。不用想,他都知道,在這數千人的後面,同樣會跟着接應的大軍。

“馬毅,去準備酒食。”

徐牧估摸着,那位恪州的黃道充,指不定又要跳出來。但不管如何,現在的情況之下,他確實希望,能和左師仁達成暗盟的協議。

長伍停下。

在急急的江風之中,一個臉色儒雅的中年男子,緩緩走下了馬車。走得很穩,每一步,皆帶着一股由內而發的雅緻。

至少有十餘個近衛,按着刀,四顧周圍。若是出現什麼異動,徐牧毫不懷疑,這些近衛,會幫着擋死。

“可是蜀王徐牧?”中年男子笑語盈盈,端身長揖。聲音不急不緩,有些讓人如沐春風。

徐牧擡了手,“徐牧見過陵王。”

放在上一世,他覺得最福相的輪廓,應當是和彌勒佛差不多。但面前的左師仁,乍看之下,更顯得福態無比。

一舉一動,都帶着與生俱來的貴氣和儒雅。在人看來,這人兒,似乎是連螞蟻也沒踩過。

也難怪,會被稱爲天下仁名了。

“略備薄酒,陵王請上座。”

左師仁笑了笑,“先前看到了黃道充,想着要跟過來,怕擾了你我的清淨,我將他趕走了。”

“臨江而席,共論天下,原本就只是你我之間的事情。”

徐牧點頭。

可沒想到,面前的左師仁剛席地坐下,臉色便微微皺了起來。低着頭,沉默地看着面前的酒食。

“陵王,莫非是不喜這些?”

左師仁臉龐沉痛,閉上眼睛,“不瞞蜀王啊,此一番攻伐楚州。乃是楚王不仁,我實不忍楚州百姓受苦,不得已纔出兵。又想到楚州百姓,有許多做了難民,缺衣少吃……如今,見着這等豐盛的酒食,兩相之下,悲從心來啊。”

你可拉雞毛倒吧。徐牧心底無語。

明面上,徐牧還是拍了一句。

“陵王顧念百姓,當真是天下仁名。”

就是這一句,左師仁才轉了畫風,笑了起來。

“不敢當的。我左師仁此生最大的念想,無非是讓天下安定,百姓衣食無憂。”

徐牧沉默,沒打算再拍一個。

與這種人打交道,說話,便只能說三分。無非是隱約的共同利益,才讓他和左師仁,能臨江而席。

估摸着,左師仁也懶得再擺拍了。頓了頓,擡頭看向徐牧,淡淡開口。

“當年蜀王北上拒狄,我也是聽說的。奈何陵州境內,忽而有了天災,若不然,那時候便能與蜀王,一起殺狄人了。”

“狄人野心不死,若有下一次犯邊,我會提早聯絡陵王。”徐牧笑着回話。

左師仁目光一滯,似是猶豫了下,沒在這個話頭上,繼續拉扯。

“蜀州的情況,我是聽說了。蜀王的來信,我亦是細細看了幾遍。”

徐牧平靜地拿起酒壺,幫着斟了一盞酒。

並沒有多少人,知道賈周還活着。成都的信箋,都是以他的名義,送出去的。

“陵王,你我共飲一杯。”

左師仁沉默了會,看着酒盞裡的酒,久久擡頭一笑,“蜀王,我這裡尚有好酒,我讓人取來。”

好酒?莫忘了老子是幹什麼發家的。

徐牧也懶得揭穿,左師仁是怕酒裡下毒,纔會這般小心。

等近衛取來酒,左師仁接過,重新給徐牧斟了一盞。

“蜀王或許不知,我很少給人斟酒,天下間不會超過三個。”

徐牧聽着古怪。想不通這一句大紀的捧人話,到底是怎麼來的。

“蜀王,共飲。”

徐牧看着左師仁酒盞沾脣,才舉起來,轉瞬間一飲而盡。

放下酒盞,一場會談,總算是慢慢進入了氣氛。

“蜀王這次,欲與陵州結盟,我細細想過了。”左師仁擡頭一笑,“自然,如蜀王這樣的亂世英雄,我是願意結交的。”

“陵王天下仁名,徐牧也佩服得很。”

商業吹捧,實則很有必要。別人吹了,你不吹,這一場酒,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楚王不仁,最多兩個月,我便會把整個楚州打下來。”左師仁的聲音,依然不急不緩,“實話說,我手底下的一干謀士將軍,都並不希望,我與蜀州結盟。”

徐牧沒有插話,認真聽着。

若是左師仁沒有結盟的意思,就不會過來了。無非是要開條件,至於什麼樣的條件,賈周那邊,已經具體分析過。

“你與涼州結仇,又與滄州皇室勢不兩立,眼下,當真是陷入了困境。我是個心善的人,又素有仁名,自然是見不得,如蜀王這樣的英雄,陷在夾攻的危險當中。”

“但還是那句話,我的那幫子謀士將軍,非要我深思熟慮。若按我自個的意思,當然是要無條件幫你的。”

“陵王,請直說吧。”徐牧聽得麻木,他是來會談結盟的,不是來聽聖賢書的。

“再好不過。”左師仁點頭,繼續開口,聲音也忽而變得凝沉,“若是我幫了蜀州,作爲條件,你也幫我一個忙,如何。”

“什麼忙?”

左師仁頓了頓,“滄州皇室,如今佔有二州。若真結盟之後,你取暮雲州,我取滄州。當然,你要做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如果成功,於這個亂糟糟的天下而言,便有了另一番意義。”

“蜀王,袁家的最後一個皇帝,爲帝不仁,活得太久,應該要死了。”

江風習習,席地而坐。

徐牧聽着左師仁的這一句,霎時間,臉龐變得發沉起來。

賈周並沒有說錯,這位陵王,受名聲所累,不敢向末帝舉起屠刀。所以,這把刀,遞到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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