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是誘籤,不作數。”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衆人也不在和郭峰鬧了,轉身便去攔郭淮街裡的挖掘機,想要阻止,但裡面的兩臺挖掘機周圍最少圍了百十個青壯年,這些青壯年均穿着統一的迷彩服,手裡拎着橡膠棍,每拆一家,這些人都會將這一家團團圍住,手裡的橡膠棍不時的掂掂,一付凶神惡煞的樣子,誰都不敢過去。
他們已經在這裡拆了一夜了,也不需要動手,就往這一站,每人都有兩千塊錢的好處費,等結束後,老闆交待了,還會有大紅包發放,挖掘機更是一天兩萬,若是能在兩天內全部拆完,另送好處費一臺一萬元,這跟拾錢沒區別,誰敢擋他們好事,他們的橡膠棍就真敢甩上去。
沒有居委會的人領頭,更沒有當地的混混們伸頭,正直的居民們就如同一盤散沙,誰都不敢第一個衝上去,只是拆到誰家時,誰叫的歡一些,有的衝上去,但也只是一家人,最多五六個,少的只有一家兩口,這些人根本成不了氣候,出來十多個迷彩服壯漢,兩個架一個,一拖就走,一分鐘解決問題,等拆完了,纔將人放了,看着一片廢墟,這些人也只有哭 的份了。
不遠處的一個高臺上,放着兩把椅子和一個小方桌,上面坐着一個穿着休閒裝,四方臉的中年男子和一個戴着墨鏡,穿着皮夾克,留着小寸頭,翹着二郎腿的小青年,小青年嚼着口香糖,看着下方一幕,臉上掛着冷笑道:“怎麼樣,平哥,我說的不錯吧,這就是一盤散沙,豪哥做事太謹慎,要是全權交給我,年前就完事了。”
那被叫平哥的男子,只是淡淡笑了笑,摸了一根菸點上,吐了口煙霧,一動一靜之間,眼神中都閃過一絲精茫:“不錯。”
他雖嘴裡說着不錯,但神情中卻並沒有恭維之色,現在拆的順利是因爲昨夜是除夕,人都不在這,雖然現在發現被偷拆了,但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在拆兩家,一旦有人鬧起來,將會引起連鎖反應,到時將會很難在推進,估摸着還是需要仰仗的恐怕還是居委會,到時要讓他們去做工作了。
王林的家,早就連夜夷平了,郭述芬也是一臉沮喪的和郭大爺坐在門市部門口,房子都被拆了,連個討價還價的餘地都沒了,這對郭述芬的打擊不小,郭大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不過還好,他的還沒有被拆,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給個好價錢,除非踏着他的屍體過去拆房。
眼看着在拆一戶就到郭大爺的門市部了,郭大爺二話不說,返身去了裡面,在出來時,手裡已經拎着一把虎頭大刀了,這大刀小時候他當紅衛兵時給發的,後來爲了留個念想,便用油布包着,一直存放到了現在。
郭大爺在郭淮街上的人緣並不太好,也只有王林的父親因爲是倒插門來的郭淮街,才和郭大爺聊的比較開,並交了朋友,至
於郭淮街的老人,對郭大爺都是比較反感的,就是因爲當年郭大爺當紅衛兵時,迫害過不少人。
至於後來,也沒有人找郭大爺的麻煩,郭大爺年輕時也是一付好身子骨,尋常三五個人跟本近不了他的身,這是其一,另一個,郭大爺也認識到了自已的錯誤,逢人便低聲下四的道歉,在加上當時的大環境就是如此,也就一了百了了,但郭大爺一生都沒娶上媳婦,也跟這有關,沒有人願意嫁他,一生無子,背地裡,都說是老天開眼了。
郭述芬一見郭大爺拎着刀出來,知道要壞事,連忙去勸,可郭大爺那能聽進去,擦擦虎頭大刀,嘿嘿笑了兩聲道:“閨女,我也沒啥留給你的,就那麼兩三處宅基地,加上這個門市部,現在他們想用一點錢就給我拆了,我是堅決不答應,我還想着,等這門市部拆了後,用補償款給你們置辦一套大房子,看着你們結婚生子呢,今天誰敢來拆,我就砍了他的腦袋,閨女,你先離開這,別牽連上你了。”
郭述芬哪裡肯依,怎麼勸也沒用,眼看着前面一家就要拆完了,郭述芬才無奈之下給王林打了一個電話。
幾分鐘後,前面那家,已經基本完工,還有一些收尾工作,挖掘機自行清理,外圍的青壯年們,分出一部分來,到下家清人,而這下家便是郭大爺的門市部,十多人還未走到門市部門口,郭大爺便拎着虎頭刀出去了,把刀一橫立在門市部門口,威風凜凜的模樣,倒將那十多個小青年給唬了一下。
不過也僅僅一個愣神,其中有個青壯年哈哈大笑着掂了掂手裡的橡膠棍道:“老頭,現在還興玩刀呢?這個比你那大刀好使,打在身上都看不見傷。”
“砍腦袋,還是我這傢伙趁手。”郭大爺低頭看了一眼那說話的青年,冷笑着說道,自有一股無言的霸王之風散出,但他還是老了,威風是威風了,不過耳朵沒有以前好使了,身子也沒有年青時候敏捷了,就這麼說話的工夫,一個不防,從一側撲過來一個青年,一棍子抽在虎頭大刀的刀柄上,郭大爺一個沒抓穩,虎頭刀咣噹一聲掉在地上。
郭大爺一驚,彎腰就要去拾時,卻不知從那伸出來一隻腳,一腳將虎頭大刀給踢到了幾米外的街道上去了,同時,就能感我到有一個人伸手將他給抱住了,似呼想要將他拖倒在地,但力氣又顯的有些不足,郭大爺雙肩一用辦,便掙開了,同時一個反扣,抓着那兩條手臂猛的一甩,身後那將他抱住的人,直接被甩了出去,摔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
“喲,這老頭身子骨可以嘛,兄弟們,把他們弄走。”剛剛那和郭大爺說話的青年顯然是這一羣人裡的頭,淡笑着道,隨既便有五六個人出來,七手八腳的一下將郭大爺制住了,歲月不饒人呀,其實就算這幾個人不動手,郭大爺也撐不住多久了,剛纔那一甩,閃着腰
了……
但被幾個年青小夥子給按在地上,郭大爺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發出一陣陣的怒吼聲,這一剎那,他似呼又回到了過去,親身體會了一把,當初他將別人按在地上,別人發出那種不甘的怒吼聲。
從打落虎頭刀,到按在地上,只有短短的十多秒,屋裡郭述芬早就被這場景給震懾住了,愣在了當場,反應過來時,郭大爺已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了,她剛剛衝出來,便被兩個青年給一邊一個架住了,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那帶頭的青年看到郭述芬時,眼神一亮,但這時候,他關心的可不是這些,等拆遷完了,他在來打聽這女人不遲,當既安排手下的兄弟道:“把人帶離,將這裡圍起來。”
郭大爺的腰被閃了,根本無力掙扎,就算不閃着腰,五六個小夥子,以他現在的年齡也沒辦法,被人一拖就走了,郭述芬的兩隻手腕被緊緊扣住,別的生疼,但看到郭大爺在地上被拖行着離開,不忍的怒吼道:“他是老人,你們不能這樣對他,放開他,求你們放開他。”
帶頭的青年看着郭述芬,摸着下巴笑了,笑的很猥瑣,正待要說什麼時,突然在身後傳來密集的腳步聲,雖然密集,但卻整齊劃一,青年不解的一回頭,就看到一個一米八多的青年正大步流星的走來,在他的身後還跟着十多個小夥子。
清一色的迷彩服,和他們的着裝差不多,但這些人的氣勢,卻是他們無法相比的,迎面向他走來時,竟讓他有一種大山向他壓來的感覺,竟不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這羣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王林,邊走邊指着那兩個架着郭述芬的青年怒喝道:“放開她。”一聲怒吼,加上王林的威嚴,以及身後十多人那如山一般的氣勢,架着郭述芬的兩個青年,竟不自覺的同時鬆開了手,訕訕的向後退了兩步。
身後任空軍帶着兩個人,迅速將郭述芬帶回身後的人羣中,隨後又將郭大爺從那五六個青年的手中解救了出來,緊接着便被人接手過去,架着郭大爺和郭述芬一起出了郭淮街,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沒有語言,但動作配合的行雲流水,極爲默契,看得對方那帶頭青年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反應過來,指着王林怒斥道:“你這是在妨礙公務,你在犯罪知道嗎?”
“哦?”王林淡淡笑了笑,摸出一根菸點上,抽了一口道:“我倒想聽聽,你們執行的是什麼公務?”
青年被問的一怔,看了看王林身後的人,臉上露出一絲狠色,王林,他認得,一直都說這是個狠角色,當初黑三的場子,他憑着一已之力就給挑了,可那都是傳說,他沒有親眼所見,何況拍悶磚誰不會?體現不出真實的實力,此時對方也不過十多個人,自已這邊卻有上百人,真動起手來,十個打一個,還打不過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