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叔,我該不會是廢了吧。”
白英面對自己無法自由移動的雙手雙腳,一臉擔憂地看着蒼朮,小心翼翼地問道。
好不容易從白英的話中緩過神來的蒼朮整理好自己的思緒,重新做回牀上,點了點她的額頭,無奈地說:“你現在的情況就像是從錦豐園徒步回到徐府那樣,手腳不利索很是正常,何況你實際情況是從陡坡上一路滾下來?”
儘管被否定了手腳要廢掉的想法,可是被人這麼直白地說出事實,白英的面子還是有些掛不住。
蒼朮一邊給她解下紗布一邊看着她柔聲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擅作主張,若不是本王及時趕到,你覺得你的小命還會在嗎?”
面對這樣的問題,白英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故作委屈想要博取同情道:“十三叔,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會有下次了。你老人家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會好好報答你的。”
“老人家?”
蒼朮聽完她的話,一下子就被她話中的某個詞給刺激到了。
他今年不過二十,怎麼就成了老人家?
白英被他的敏感嚇了一跳,怯怯一笑,道:“剛纔只不過是順口,順口罷了。”
嘴上雖這麼說,可是她的心裡卻在腹誹:你都是叔叔輩的人了,叫聲老人家也是很正常的。
聽不見她腹誹的蒼朮可在聽過她的解釋後,臉色也沒有變好。
不管是誰,年紀輕輕的時候就被人喊老人家,多多少少還是會不開心的,何況還是被自己所喜歡的人叫。
想罷,蒼朮下定決心,停住手中的動作,把手中的紗布放到一旁的盆子裡,隨後讓人全部都下去,這才擡起頭看向白英。
白英見狀,知道他這是有話要說的節奏,連忙正襟危坐,等候着從他嘴中說出最後的判決。
爲什麼說是判決,只不過是第六感這麼告訴她罷了。
蒼朮若是平日看到白英褥子乖巧的模樣,都會忍不住開她玩笑,這會兒卻壓根沒有心情,反而是一本正經地問:“英兒,本王問你,本王大你幾年?”
一開始,白英還以爲蒼朮會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沒有想到竟然是問這個。
並沒有想到他爲什麼會這麼問的白英,腹誹:十三叔,你算術老師沒教你知識嗎?那麼簡單的問題爲什麼要問我?
心中雖是這麼想,但白英還是老老實實地說:“大我六歲。”
蒼朮接着問:“那我覺得本王老嗎?”
這一會兒白英再不知道蒼朮是在想表達什麼就是腦袋被門夾了。
她剛纔真的只是順口說了句“老人家”,爲什麼他這麼耿耿於懷?不過大六歲嘛,差距並不大,起碼沒有那些大一輪或者以上的那麼恐怖,那就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
再說了,她雖然叫蒼朮爲十三叔,不過是看着他與徐江同輩。
她看着蒼朮眸中滿是期待她回答的神情,裂開嘴一笑,道:“不老呀,十三叔此時正是昇華正茂、英姿颯爽的時候,一個回眸就能迷倒千萬少女,怎麼會老呢?”
蒼朮聽罷,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本王對於你的話也深有感觸。”
就這麼一句話,差一點就讓白英直接跌倒在牀。
她好不容易穩住自己的身子,看着蒼朮不由扶額道:“十三叔,你不能因爲我給了你點陽光你就燦爛了,如此自戀,貌似不太好。”
“無事,本王只不過是在你面前這般罷了,外人瞧不去。”
白英:“……”
好像她想要表達的並不是這個。
不過很快,蒼朮又給她丟來一個轟炸性的話。
“從今日起,你不能再叫本王十三叔,總覺得你在嫌本王老。”
白英無奈,這個貌似不好吧。她都叫了十四年了,突然間改口很難吧。
“可是十三叔……”
白英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只見她的手被蒼朮握起,放在嘴邊還不客氣地輕咬了一口。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發生的情況,完全想象不到蒼朮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若是再叫本王一次十三叔,本王就咬你一次,讓你長記性。”
聽到這話,白英果斷不合作了。
她“奮力”縮回自己的手,而蒼朮擔心她會弄到她身上的傷口,連忙放開。看着她因爲不悅而努起的嘴巴,竟然有股想要俯身上前的衝動,但很快就被他壓制住了。
白英看着虎口處那一排淡淡的牙印,不由呢喃:“還真敢下口,也不知道我痛,我都已經渾身是傷了。”
蒼朮好聽力地聽着她的埋怨,寵溺地笑了笑。
“憑什麼我不能叫你十三叔,你看看你的侄子那個不是恭恭敬敬地叫你十三叔,而且你的侄子中大多數是比你年長的,你怎麼不去要求他們?”
被白英這麼嗆着回話,蒼朮有那麼一會愣住了,回過神來的他不由笑了起來。
“你也說了他們是本王的侄兒,自然要叫本王皇叔,可是你不是本王的侄女,輩分方面自然排不上位。你想想,被你所喜歡的人叫叔叔,多尷尬。英兒乖,以後改口可好?”
蒼朮說着說着就直接哄了起來,語氣極其溫柔且帶着寵溺。
白英聽後整個人都有些翩翩然,特別是看到他臉上那俊朗的笑容時,恨不得時間就停在此刻,讓她好好欣賞一把美男圖。
面對蒼朮說的話,白英竟然有了調侃之意。
她的眼珠子轉了轉,最後咧嘴一笑,回道:“好吧,十三爺。”
本期待白英會叫出什麼好稱呼的蒼朮聽到這話,立馬垮了臉。
雖然叫他十三爺很是應當,畢竟這是妻子對丈夫最普見的稱呼,就連靖王妃叫靖王也只是五爺。
如今的蒼朮是一副恨鐵不成鋼地表情看着白英,惹得白英發出“咯咯”的笑聲。
許是起來久了又說了不少話,白英摸了摸肚子,擡頭看向蒼朮,道:“十三叔,我餓了。”
面對始終沒有改過來的稱呼,蒼朮也只好認命,“你這個小饞貓,本王讓膳房準備早膳給你端過來。”
他說
着這話,便起身走了出去。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半夏看到蒼朮已經離去,連忙讓人端着水進去伺候白英換衣。
因爲傷口在敷過老夫人給的藥之後,基本上都結疤了,可是接下紗布好讓傷口透透氣。
只是解了紗布,白英還是不能下牀,就連着衣,也不能太多餘繁複,否則容易弄到傷口。正因爲這個,明明已經到了秋季變涼的天,白英還是穿着絲滑柔順的單衣坐在牀上,好在有被子,否則她還不得着涼?
早膳是蒼朮陪着她用,結束後叮囑了她一番注意事項之後便跟她說他要進宮一趟,說是先前的事情已經有了新的進度。
白英知道他是要去忙正事也就沒有多留他,哪怕心中也很想知道那份密函轉交到聖上手中之後的結果。可是那事朝廷的事情,由不得她去打聽與瞭解,也就只好忍住了好奇心。
蒼朮前腳剛走,慕天葵就正好過來找她。
在看到慕天葵之後,白英不禁覺得奇怪。
這小郡主剛離開,就有新的人陪在她身邊,這是不是上天看她一個人太多孤單,所以纔會如此顧及她?
只是她一進來就給白英說了件很是震驚的話。
“方纔你的姨娘來找了你,被我打發走了。”
正坐在牀上看着戲本子的白英聽到這話,驚得她連忙放下手中的書本,“她怎麼來找你了?”
“其實也不算是來找我,只是我正巧從外面回來,遇到正要登門拜訪的她。她說是奉徐夫人的要求,想過來看看你的情況。不過我覺得她好像並不相信你是在王府裡陪着我,不過在看到我出現而且是從外面買東西回來,而且府上的侍衛看到我有熟絡,最後被我幾句話就打發走了。”
白英一聽就覺得奇怪了,柳金玉爲什麼會不相信她是在穆王府陪着慕天葵?再說了她不是一心只想着在徐府有立足之地嗎?什麼時候會把注意力打到不在徐府的她身上了?
“打發走了也好,我本就不喜歡她,可是她已經是徐府的人,我也沒法趕走她。”
就這麼幾句話,白英便把這件事情給帶了過去,可是心底裡還是留了個心眼。
柳氏並不是那種會把手伸到外面來的人,會懷疑到她身上的,也就只有蘇合香了。
難道說她們兩個又打成了同盟,想要一起整垮她?
前世裡她可是被她們毀得不輕,她的母親更是被氣得病逝,儘管導火線是她。
可是她又哪裡惹到了蘇合香,以至於又想來對付她?
穆王府外,本打算搏一搏進王府一探究竟的柳金玉被慕天葵打發之後沒有立馬離開,而是躲在一旁看了許久王府的大門,實在是沒有看出任何奇怪之處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在柳金玉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在她的身後,一直有人在跟蹤着她。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白英的侍衛沈毅。
他在看到柳金玉離開後,連忙閃身進入穆王府中,看守的侍衛見識他,原本警惕的神情放鬆了下來,隨後繼續巡邏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