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朮幫白英整理下被角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間,深怕一個小動作就把牀上已經熟睡的人兒給嚇醒。
當他剛走出房門,一直候在暗處的羅勒見狀,連忙走上前。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羅勒,一遍往前走一邊問:“老夫人送回去了?”
羅勒低着頭跟在他身後,聽到問話連忙回答:“是的,她離開前已經給徐大人留下了幾劑藥,並說徐夫人醒了之後再讓她過來一趟。”
蒼朮點頭,“你進宮一趟,告訴皇兄,今日英兒就不回宮裡了,明天一早本王定然會把人送回去。”
羅勒道:“屬下這就去辦。”
他的聲音剛落就直接閃身離去,沒出一會,小院裡哪裡還有他的蹤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出了小院的蒼朮沒有離開徐府,而是直接往前院的膳房走去。
這個時候是應該給英兒補上一補纔是。
膳房裡的人一天十二個時辰,就有八九個時辰是在膳房裡的,剩下的時間就用來休息。
所以在看到一個陌生男子突然出現在膳房裡,已經忙得不成樣坐在一旁小憩的廚子見狀,立馬站起身厲聲問他:“瞧你面生不是府上的人吧,這裡是你能來的嗎?趕緊出去,否則就比怪我轟人了!”
那廚子肥頭大耳的,可見徐府的伙食還是不錯,以至於廚子在這油煙衆多的地方還能如此。
在他站起身時,那肚子上的贅肉一顫一顫的,只看得蒼朮感到噁心。
蒼朮在聽完那廚子的話,皺着眉頭看了他一眼隨即便迅速把目光轉移到其他地方。
如此把人無視,廚子見了氣得鼻孔直喘粗氣。
當他正要繼續教訓人的時候,眼珠子突然間轉了轉,隨即認真打量起眼前這個英俊不凡的男子,在看到衣服上的紋理和玉佩時,頓時嚇得腳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廚房裡其他人看到他這樣,全都驚訝不已。
跪在地上的廚子害怕得直哆嗦,久久沒能說出話,而周圍的人卻更加好奇了,更是有人上前去攙扶他。
“張廚,你怎麼跪地上了?是不是你老毛病又犯了?不是讓你少吃點油炸的東西嘛,瞧你這一身肥肉的,遲早是要被肥死。”
扶他起身的人個子偏矮,長得倒是結實,竟然能把那胖廚子扶起來。
可是他廚子剛微微起身,隨後又很不爭氣地跌倒在地,驚恐地趴着跪好。
那矮個子看到他這樣,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張廚,你丫的真是病犯了吧!”
他說着這話,還打量了一下身邊一直冷眼相待的男子。
蒼朮收到他的注視,回過頭看着他,隨口一問:“現在就剩下這些素材?”
“回十三爺,是的。”
良久,那胖子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哆哆嗦嗦地回答。
“十三爺?”
那矮個子聽到胖子這個說,也認真打量了起來。
“撲通!”
本來廚房裡還有三個人,胖子跪下之後其他兩個也十分吃驚的
跪下。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剛纔無意冒犯還請海涵,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的。”
胖子倒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哆嗦了一會也就恢復了正常,一字一句地說着,而在他身後的兩人也只是磕着頭不敢說話。
天知道,十三爺一直都是徐府的常客,只可惜他們一直待在廚房裡,而十三爺自然不會來廚房,哪怕出門採購也都是走後門,所以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他。
沒有想到這個金佛居然會出現在廚房,也不能怪他們剛纔冒犯了。
蒼朮也是看着他們跪着礙眼,連忙擺手道:“都起來吧,本王只是過來瞧瞧而已。”
他說着便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裡衛生還是可以,許是已經過了晚膳時間,大竈已經熄火,唯有小竈還明火。
本來晚膳時半夏有請示過蒼朮,只是他看着白英都是帶着睏意,也就十眼神讓半夏不要來打擾。
“給本王準備幾道菜,按照你們小姐的口味,做好了端到小院裡去,記住了要清淡。”
“小的記住了。十三爺,廚房裡油煙多,還請您移步道外面去。”
那胖子起身後笑得一臉的奉承樣,不時彎腰做出請狀。
蒼朮用餘光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隨即便轉身離去了。
待他剛走出廚房,裡面的三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胖子看着身後的兩人,一概先前奉承的笑容,板着一張臉厲聲道:“都愣着做什麼?沒聽見十三爺說給小姐準備下吃的嗎?都打起精神來,趕緊做好端過去,否則腦袋不保。”
許是兩人都習慣了胖子的叫嚷,頓時強打起精神,手腳利索地開始洗菜切菜,沒出一會就開始下鍋。
他們在徐府做了十幾年,自然瞭解白英的口味,所以做起來也還算順手,但爲了討好,還特別做了兩個最近特別研製的菜,對於補身子很是功效。
等蒼朮再次回到房間時,正好看到白英從牀上起來。
此時屋裡早已經亮起了燈,蒼朮還沒有走近的時候,白英已經看到了地上的影子,不由出聲詢問:“十三叔嗎?”
蒼朮聽到她的問話,撥開簾子走了進來,看到她起身快步走上前在牀邊坐下,扶着她讓她坐好。
“怎麼現在就醒了?若是不舒服就繼續休息。”
白英好不容易坐好,拉着蒼朮的手搖了搖頭,臉上帶着淡淡地笑意,道:“我已經沒事了,只是肚子有些餓,然後就醒了。”
她說着這話的時候帶有一絲不好意思,臉頰很應景地紅了起來。
蒼朮看到她這害羞的紅暈,緊繃了一下午的臉部肌肉也鬆懈了下來。
他摟過她讓她依偎在懷中,順着她因爲睡覺而顯得凌亂的頭髮,道:“肚子餓並不是什麼不好意思的事情。剛纔本王已經讓廚房準備些吃的了,估計也會就能送來。要不現在就洗漱一下?”
他的話雖然是徵求,可是在說完之後就直接衝着門外喊:“半夏,備些熱水進來。”
候在門外的半夏一聽,連忙提高嗓子
,回:“奴婢這就去。”
說完,便提起裙襬趕緊離去。
白英就靜靜地依偎在蒼朮懷中,感覺到他在順着她的頭髮,腦子一時思考不來,直接脫口而出:“十三叔,你爲我梳頭吧。”
她的話剛落,就感覺到身後的人身子一陣,頓時她覺得說錯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連忙改口道:“若是十三叔你不願意,也就罷了,我也不強求的。”
蒼朮知道是她剛纔的疑遲讓懷中的人會錯意。
他小心翼翼地拉開兩人之人的距離,輕刮她的鼻子,笑道:“本王說過不願意了嗎?你呀,腦袋瓜想得太多了,本王只不過是來沒有來得及回答,你倒好,直接給自己找臺階下了。”
白英雙手捂着鼻子,一雙杏眼瞪了他一下,嘟着嘴巴不滿道:“都說不要颳了,鼻子是會塌的。而且我不自己給自己臺階下,難道還要等着十三叔你直接拒絕嗎?”
蒼朮看着她不滿的小表情,頓時樂壞了。
他寵溺地看着她,柔聲道:“好好,你說的都對。先把外衣披上,晚上涼,免得着涼了。”
白英就這麼看着她,沒有多說什麼,默默地接受着他的伺候。
當她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鏡中的蒼朮時,臉頰上的紅暈再一次爬了上去。
一直以來,白英都覺得男子爲女子梳頭,都是深愛的一種表現,因爲梳頭時對方的臉上呈現出來的都是滿滿的專注以及小心翼翼,深怕弄疼。
蒼朮一手拿着木梳一手捧着白英青絲,動作輕柔地梳了起來。哪怕是遇到打結的地方,他都會停下動作用手去打開。
半夏端着熱水進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
她儘量不讓自己打擾到身邊那兩個人,待把水放好之後這才走上前,拘謹地站着,不得不出聲提醒:“十三爺,熱水已經備好了。”
“放着吧,一會本王來便是。”
“是,奴婢告退。”
待她說完這話,便快步走了出來。把門關上之後,她頓時鬆了一口氣,拍着胸膛回過頭看了一遍,“十三爺果然是寵着小姐的,還好沒打擾到他們。”
屋裡,蒼朮在打發了半夏,又開始一心一意地給白英梳頭。
他看着鏡中的白英,自然而然地扯出一絲笑容,隨後又看向手中的頭髮,道:“再過幾個月,英兒這一頭烏髮就可以爲本王束起來了。”
“十三叔,你說什麼呢!”
白英面子薄,雖然這都已經是註定的事情,卻還是忍不住去打斷蒼朮接下去的話。
“好好,本王的英兒面子薄,不說便是了。”
他說着隨即便放下梳子,隨即走到一旁斷過臉盆放在梳妝檯附近的架子上,溼好毛巾後擰乾走到白英面前便蹲下身,舉起手正打算給她擦拭,哪知卻被白英給制止了。
“十三叔,這個我自己來就好,你都已經爲我梳頭了,再讓你給我擦臉,這傳出去了就不好了。”
豈料蒼朮在聽到這話直接沉下了臉,把白英嚇了一跳,卻還是沒有吧手收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