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伴隨着白英慘叫的還有蒼朮的笑聲。
他是眼看着英兒向他撲過來,而他正好敞開雙手去接住。
看着對方吃痛的揉着撞到的鼻子,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英兒還是原來的英兒,永遠都是這麼冒冒失失,讓人忍不住放在心尖去呵護。
知道自己的笑會引來白英的不悅,蒼朮斂起了臉上的笑容,扶起她,道:“趕上徐夫人他們了。你是繼續在本王懷中待着還是下去和徐夫人團聚?”
白英一聽,忍不住板白了他一眼。
她不是爲十三叔剛纔的笑而忍不住鄙夷他,而是因爲他那放蕩不羈的自以爲是。
“十三叔,你實在是太臭美了!所以你的懷抱你自個留着。”
她說完這話還用食指點了點他的肩膀,然後衝着他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這才滿意地離去。
剛打開車門,就已經看到徐賈氏由半夏攙扶着,正朝她這邊走來,臉上滿是焦慮與擔憂。
這樣的徐賈氏讓她不由地爲自己先前的魯莽而自責起來。
她迅速跳下馬車,快步向徐賈氏走去。
“英兒,你有沒有受傷?”
兩人剛走近,徐賈氏就連忙檢查了一番她的身體。
在英兒下車時,她就已經發現英兒身上衣服換了一套,心下對英兒的擔憂更重了。
白英就這麼張開雙手讓徐賈氏上上下下地檢查了遍,因爲她知道,這會兒不讓徐賈氏檢查完,對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母親,我沒事。只是在與十三叔引開黑衣人時把衣服刮破了,所以才換了一身,你不必擔心。”
在確認白英確實沒事之後,徐賈氏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看到蒼朮走近,連忙走上前,問道:“穆王爺,剛纔的刺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屬於當事人,有權知道事情的起因。
這樣她才能放心地把白英留在他身邊。
看到她如此迫切的模樣,白英擔心她知道太多會對身體不好,趕緊走上前扶住她,道:“母親,這件事情是十三叔也在查。你現在只需要知道我們安全了便好,就不要再問十三叔。他身體受了傷,我們還是先到園子再說吧。”
“受傷?”
徐賈氏疑狐地看向蒼朮,發現對方臉色有些蒼白,也只好聽從白英的話不再詢問。
“讓徐夫人和英兒受了驚嚇是本王的過失。請徐夫人你放心,這樣的使其能夠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還請兩位先上車,再不走天色就要晚了。”
蒼朮頂着烈日,臉色顯得更加蒼白。
儘管如此,他依舊保持着一副平日裡那溫柔儒雅的形象,說話也是彬彬有禮的,一點受傷的跡象都沒有。
在上馬車時,白英得知十三叔不會跟她同一輛車,還擔憂地看着對方一眼,這才陪着徐賈氏進入馬車。
也好,不同一輛馬車也省得母親會向十三叔詢問一些問題,擾了十三叔休息。
如此安慰了自己,白英也就把心放了下來。
四周的景色依舊荒無人煙,但還能偶見幾次到京城經商的商人,但也都只是檫肩而過。
隨着馬車越走越遠,四周幾乎看不到人煙,而道路也沒有原來那麼寬敞好走。
一行人向西又走了十里,終於再次看到村莊。
儘管離得有些遠,可白英還是察覺到了村莊的異樣。
都快到晚膳時間,卻不見任何炊煙升起,而村莊的四周全是荒棄的田地。
白英雖感到奇怪,可身邊卻沒有一個可以詢問的人,這問題也就埋在心裡自己慢慢消化。
經過村莊,大約走了一炷香的時間,荒地隨後慢慢變成了樹林。
沒出多久,馬車停了下來。
車外傳來馬伕的聲音:“夫人,小姐,已經到了。”
白英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身邊因爲勞累而躺着的徐賈氏,小聲道:“母親,醒醒,我們到了。”
被推了幾下的徐賈氏緩緩睜開雙眼,坐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反問道:“到了?”
“嗯。”
白英回着,隨即接過半夏遞過來的茶杯,“母親,漱漱口,等會我們就下去。”
這一路,白英有算過,從京城出來除去中間的遭遇刺殺,足足花兩個時辰。
若是快馬加鞭,也要半個多時辰。
也就是說,如果徐府發生什麼事情,還是能夠趕回去的。
如此推算着,她的心裡也有了底。
扶着徐賈氏下了馬車,白英着實被眼前的園子給嚇到了。
到了此刻她算是明白,爲什麼先帝老喜歡往園子裡跑,而不願意待在皇宮裡了。
皇宮除了四面的高牆,有的只是狹窄的宮殿,常年陰暗的宮殿,完全舒展不開拳腳。
園子不一樣,是消遣、避暑的地方。
如今光是看着先帝賜給十三叔的園子大門,她就能夠想到裡面是有多麼的氣派。
錦豐園,三個燙金大字高高掛起。
先帝賞賜的東西,果然不同凡響。
“英兒,這園子你還喜歡嗎?”
蒼朮走到白英面前,衝着白英身邊的徐賈氏來了個點頭禮,便轉過頭詢問道。
處於狀況外的徐賈氏聽到這話,不免疑惑地看向白英,問:“這怎麼回事?”
白英爲了省去徐賈氏的擔心,笑笑道:“沒什麼。母親,我們進去吧。”
蒼朮做了個請狀,“趕了一下午的車,本王在出發前就讓人通知園子的膳房準備晚膳,估計這會兒進去就能吃上了。夫人,請吧。”
爲了響應蒼朮,白英挽着徐賈氏的手,笑嘻嘻地說:“我的肚子都快被十三叔說得受不了了。”
聽到這話的徐賈氏一臉無奈的笑着,點了點白英的鼻子,道:“這裡就數你貪吃。”
在門口寒磣了一番,三人終於走進了園子。
這錦豐園果真沒有讓白英失望,一切就如同她原先所想一樣。
雄偉,氣派!
用過晚膳,反倒是白英這個病人伺候徐賈氏去休息。
她的傷本就是小傷,包紮過後加上後來十三叔給的藥丸,氣色恢復得差不多。這會兒又是活蹦亂跳的,小鬼怪一個。
從徐賈氏的房間出來後,她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反而拉着半夏尋人問到書房的
位置,有說有笑地走了過去。
書房裡只點了幾盞燈,唯有案桌上的最亮。
此時的黎蒼朮正坐在案桌後,一邊書畫一邊吩咐羅勒接下來要做之事。
“如今園子不像以前一樣無人居住,今晚你就讓人加強園子的守衛。明日就勞煩老夫人到園子一趟,本王擔心英兒這次事情會留下後患,而且徐夫人的氣色看起來比之前還要差。”
羅勒認真地聽着,雙手抱拳道:“屬下明白。主子若是沒有其他要事,屬下先行告退。”
“嗯,下去吧。”
蒼朮揮手讓他下去,拿起自己剛畫完的摺扇,滿意地點點頭。
剛走出書房的羅勒正好與前來的白英打了個照面,前者臉色微變,而後者依舊笑容滿面,更是心情大好地打招呼。
“羅侍衛好呀。”
羅勒嘴角抽搐,斂起剛纔自己受驚的表情,雙手抱拳,恢復以往冷冰冰的模樣,正色道:“徐小姐。”
說完這話的他掃了一眼站在白英身後的半夏,嚇得半夏直往白英身後藏。
見狀的羅勒沒有多說什麼,轉身便直接離去。
白英擔心着十三叔受傷了沒有好好休息,當下就對半夏道:“你在這兒候着就好。”
她指了指旁邊如是說,隨後便轉身走進書房。
正低頭爲自己畫作題字的蒼朮聽到開門的聲音,以爲是羅勒去而又返,道:“還有什麼事情?”
“當然有事情了!”
白英剛進來時就被裡面的昏暗給嚇到,在聽到蒼朮的問話,當下就愉快地大聲回答。
在看到蒼朮就在不遠處時,臉上的笑意更加濃了。
蒼朮許是被她嚇到了,他猛地看向門口,確認自己真的沒有看錯後,連忙放下手中的摺扇,走向她。
“你怎麼過來了?本王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蒼朮責備地說完她,趕緊把她給拉到案桌前坐下。
說是拉,不如說是小心翼翼地護送。
像白英這樣對他而言是這世上唯一珍貴的寶物,他和徐江都是秉着同樣的理念。
含在嘴裡怕化,捧在手心怕摔。
就差沒一直小心翼翼地護在自己懷中,怕別人窺探了去。
被蒼朮按在椅子上坐好,白英一臉的迷茫,實在是不知道眼前的人爲何那麼緊張。
她都是一個從死門關走過的人,對生命的珍惜比任何人都強。
只是她此時真的沒覺得難受,所以纔會在夜裡找十三叔,訴說自己忍了許久的話。
看來她是隻顧着自己,沒有考慮過擔心自己的那些人的感受。
“還難不難受?”
蒼朮小心翼翼地察看着她,不放過任何一個神情,就擔心自己粗心大意,使他的寶貝感到痛苦。
這樣擔心自己的十三叔是白英時隔三年後再次看到。
這個男人到底着了什麼魔,對她如此的珍惜與愛護。
哪怕自己把他傷得遍體鱗傷,也從不退縮。
面對十三叔的擔憂,她的臉色卻暗沉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