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添得一名得力的武將,對於黎浩宇來說也算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不過最讓他意想不到的,今年的武狀元居然還是工部尚書的兒子,他怎麼就瞧不出一向文弱書生樣的人居然還有如此優秀的兒子。
隨着武狀元的產生,黎浩宇在宮中舉辦了一場盛會,宴請了滿朝文武百官,更是讓自己的兒子全部到場,他要讓自己的孩子都好好看一下,所謂英雄出少年。
今年的武狀元曹才良可是比當年的徐江還要小上那麼半年,正所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宴席上,黎浩宇坐在上座,看着底下的徐江笑道:“徐愛卿,如今你可得認輸了!”
徐江聽後連連點頭,道:“是呀,當年的臣可沒有辦法直接把靶心射穿,在此臣恭喜皇上有位我洛國添加了一名人才。”
隨着徐江的開頭,這會兒大夥都開始恭喜黎浩宇,而圍在工部尚書和曹才良身邊的人也不在少數。怎麼說,這兩人可是今日的主角,怎麼能夠忽視了呢?
蒼朮看着頻頻跟風的衆人,只覺得可笑之極,便獨自一人坐在一旁與熟人寒磣着,一心只想着早日回到王府裡,面得府上的人都在等着他回去才入睡。
穆王府裡,半夏看着還在燭火下挑燈夜讀的白英,不由上前勸說道:“主子,晚上看書對眼睛不好,要是王爺怪罪下來,奴婢可就慘了。”
聽到這話的白英把視線從書上移開落在半夏的身上,隨後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發現天早已經暗了下來。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已經準備亥時了,主子,該歇了。”
“已經那麼晚了,不過十三叔怎麼還不回來?”
白英放下書本,免不了擔心地問道。
半夏見她放下書,差不多也該上牀歇息了,便一邊整理牀鋪一邊道:“今日皇宮裡舉辦盛會,王爺估計一時半會也回來不了那麼快。而且王爺吩咐過,讓主子你不要等他回來再歇息,免得累着。”
這樣的話確實是蒼朮會說的,不過白英在看到時間也已經那麼晚了,想着蒼朮過不了多久應該也回來到了。
於是她便看向半夏,道:“我一會就歇下。你等會到膳房那邊瞧瞧,讓人準備好熱水,同時把醒酒茶備好。”
皇宮擺宴,酒自然沒有辦法少喝。準備醒酒茶能夠讓蒼朮好受點,而且一身酒味的,想來對方也沒有辦法睡下。讓人燒好熱水,回來了也能洗漱歇下。
半夏在整理好牀鋪之後便對白英欠了欠身,“奴婢這就去辦。”
在目送半夏離開之後,白英沒有去睡下,反而是拿起旁邊的書籍重新看了起來。
出了正院的半夏提着燈籠開始往膳房走去。
雖說王府比徐府大上不少,而且每一處的景色都別具一格,很容易讓人看花了眼導致迷路,但好在半夏的記性不錯,在王府裡生活了大半個月,對膳房在那裡,倒也走得順當。
雖說長廊裡也還亮着燈籠,但隨着過了亥時,也熄了不少。否則按照王府這麼大的規模,要是過了亥時還
點着燈,那可是一筆大開銷。
循着長廊走到了膳房,半夏看了一眼在門口處打盹的下人,眉頭不由緊皺。
儘管現在已經到了歇息的時間,但主子都沒有完全歇下,這做下人的,怎麼就這般偷懶了。
爲此,她伸出腳踢了踢蹲在地上打盹的下人。
沒踢幾下,那下人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睛擡頭看了起來。
藉着半夏手中燈籠的微光,那人終於瞧清半夏的臉,當下就利索地站了起來,對着半夏點頭哈腰地問:“這麼晚了,不知道姐姐過來是做什麼?”
半夏想着自己也是剛到王府裡不久,哪怕她現在是王妃身邊的貼身婢女,但對於王府原來的人,她還是不敢要求太多。
要求太多,容易給自己樹敵。如今大夥兒對於白英只是因爲畏懼王爺而顯得恭敬,並非是因爲白英自身的魅力。
面對下人的問話,半夏不敢疑遲,連忙道:“王爺估計也快回來了,燒好熱水,順道備上醒酒茶。王爺一回來就立馬把東西送到正院,若是怠慢了,可就爲你是問。”
半夏說罷,便提着燈籠直接轉身離去。
那下人一聽是要給王爺準備的,更是怠慢不得,連忙往膳房裡跑。
膳房裡的頭頭看到他橫衝直撞的,忍不住訓斥道:“做什麼呢?大晚上的,想要嚇死人呀。”
下人見自己的行爲惹人不高興了,連忙賠禮道歉。
“這時要做什麼?主子要做什麼?”
“剛纔王妃身邊的婢女過來傳話,說王爺一會就要回來,讓咱們燒好熱水,弄些醒酒茶。王爺一回來就立馬把東西給送過去,不能怠慢了。”
那頭頭聽了他的話,見他還愣着,便踢了他一腳,道:“那還愣着做什麼,趕緊去準備呀。”
被踢了一腳的下人有苦說不出,只好把這般不平等對待給嚥進肚子裡,蹲下身把還沒有熄掉的竈添上火把,開始燒水。
在半夏出去沒多久,正在看書的白英突然間聽到了開門聲,以爲是半夏去而復返,沒有擡頭便道:“我不是讓你去膳房準備醒酒茶嗎?怎麼又回來了?”
推門進入的蒼朮頭有些暈乎乎的,剛進門就聽到白英的話,臉上不禁扯出一絲笑容。
這丫頭,不是說過不用等他回來再休息嗎?
要是他今晚再晚一點回來,那她不是要等過夜?
白英見她的問話沒有得到迴應,不禁擡起頭去查看,可等了好一會都看道有人走過來,更加好奇了。
難不成是進賊了?“半夏,是你嗎?”
因爲不確定,她又叫了一句,結果還是和原先一樣,沒有回答。
按理說應該不會有賊,畢竟羅勒在外面守着,怎麼會有賊闖進來。
明白這一點的她心裡沒有了害怕,便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儘管屋裡點着蠟燭,卻也只是點了裡屋的,前屋可以說是黑漆漆地看着並不是很清楚。
待她剛撥開簾子,就聞到了撲鼻而來的酒味。
本來還
想問是誰,但在聞到那酒味之後,白英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蒼朮的身影就出現在她面前。
此時的蒼朮腳步虛晃,整個人看着就像是醉得不輕。
白英看着他步伐不定,嚇得她連忙上前去扶住。
“十三叔,怎麼喝了那麼多酒,老遠就聞到酒味了。”
白英扶着他往屋裡走,結果蒼朮沒走幾步,就直接在榻上坐了下來,連去牀邊的幾步路都不想走了。
無可奈何之下,白英也沒有辦法,連忙到了杯茶給他。
蒼朮雖然人有些醉,但一時還是很清醒,只是這腦子有些控制不住手腳。
看到白英給他倒了茶,也就伸手接過來喝了下去。
白英看着他的神色沒有其他,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剛纔我讓半夏去讓人準備熱水,估計一會也就能夠送過來了。十三叔你先歇一歇,一會喝了醒酒茶,洗漱好便去歇息。”
蒼朮聽了點點頭,“這一切都聽你的。”
其實說到底,是他想不了那麼多,這頭亂得不行,只能勉強與白英進行溝通。
白英看着他緊鎖的眉頭,連忙脫鞋走上榻上,道:“我給你揉揉吧。”
她說着便挽起袖子,熟絡地把手放在蒼朮的太陽穴上,力道剛好的按摩起來。蒼朮因爲得到緩解,整個人也就放鬆了起來。
半夏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沒敢做多打擾,便去找出蒼朮需要換洗的衣服。
蒼朮在喝過醒酒湯,洗漱之後,沒有清醒幾分,反而有了睏意,
哪怕如此,卻還是藉着最後剩下的一些些醉意,又是一個和諧的夜晚。
徐江是隨着蒼朮一同出宮回府的,他的情況比蒼朮的要嚴重上許多。等他回到府上的時候就已經是完全熟睡過去,最後也就只能哭了徐賈氏,明明已經睡下了卻還得爬起來給伺候着徐江。
等一切都結束之後,也到了三更天,最後也打着哈欠睡了下去。
本以爲平靜的日子會持續到第二天,徐賈氏哪裡知道,在睡過一覺之後的徐江卻醒了過來,在如廁歸來之後就一直沒有睡意,坐在牀上直嘆氣。
徐賈氏是在他的嘆氣中醒來的。她在注意到外面的天還黑着的時候,就知道時間還早着。
雖說中間她被吵醒過一次,但睡了幾個時辰的她現在醒來卻也不覺得困,便坐了起來,看着徐江問:“朝中是不是出現了煩心事?”
如今徐賈氏最擔心的,就是徐江在朝廷上的事情,深怕來個風吹草動。
睡了一覺過後,徐江的頭還是隱隱作痛,如今面對徐賈氏的詢問,又想起了剛剛纔忘記的煩心事,不禁嘆氣道:“我好想遇到故人了。”
徐賈氏知道他並沒有什麼故人,而且更多時候,他嘴中的故人一向就只是仇家。
當下,她就緊張地抓着徐江的手,擔憂地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徐江看着她,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看着她久久沒有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