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醒來的白英由半夏伺候着,準備着一會用膳。
正坐在屋裡等着蒼朮過來的她等了好一會都沒有等到人,不免有些擔心了。
“半夏,十三叔怎麼還沒有過來呢?”
此時的半夏正擺着碗筷,聽到她的問話,不由地回過頭去查看。
“奴婢也不知道呢,方纔就已經讓人去通知了,難不成出了什麼事情?”
她這話剛落下,白英隱隱之間就感到一絲不安,彷彿事情真的會被半夏說中。
爲此,她靜不下心來繼續等着,猛然站起身往外走去。
“主子,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半夏看到她出去,連忙喊道。
“找十三叔!”
白英丟下這麼一句話,頭也不會的離開了。
提着裙襬沒走出多遠的她正好撞見匆忙往她這邊趕的羅勒,“羅勒,十三叔呢?”
“主子爺正在小鎮那邊與敵人對峙,他命屬下前來稟告主子你,不能過去。”
主子爺一開始就已經料到,主子等不到他一定會出去找人,要是冒然讓她前去只會有更多的危險。
“你覺得他說的話我會聽嗎?”
白英掃了一眼他,直接轉身離開。
羅勒因爲顧及她還有身孕,不敢冒然動手,只好用身子攔住白英的去路。
幾次想離開都被攔住的白英最終站在原地,擡起頭狠狠地瞪了一眼羅勒,問:“你覺得你真的能夠攔住我嗎?”
“屬下自知不能,但還請主子不要讓屬下難做。”
白英知道以羅勒的能力,是能夠攔得住她的,不過因爲顧及,所以纔沒有真正的動手,也知道羅勒只是聽命辦事。
無可奈何之下,她也只好深呼吸一口氣,看向羅勒,問:“那麼你告訴我,十三叔爲什麼突然間去了小鎮?”
“這個……”
羅勒一時之間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沒有收到明確的指令,不敢妄自決定。
就在他無措之時,佟太妃卻出現了。
白英看向難得出現在這邊的佟太妃,她連忙行禮,隨即起身問道:“母妃,你怎麼過來了?”
“哀家也是擔心你做出傻事。”
佟太妃說着便來到白英的面前,“蒼朮離去之前,告訴過哀家,他過去並不會有危險,只是挾持證人的人前來要求他過去談條件。”
白英聽到是挾持證人的人,當下就顯得激動起來。
“被挾持的人是京城外西郊的?”
佟太妃回想了一會,很是肯定地說道:“當時聽術兒說,是那樣的沒錯。”
“那十三叔是不是隻身前往?而對方又有多少人?”
這話是白英問羅勒的,看羅勒的樣子彷彿剛從小鎮回來。
“主子爺是隻身一人過去的,而對方也是隻身一人,並沒有帶上任何手下或者殺手,主子請放心。”
白英一聽,也就鬆了一口氣。
“既然術兒沒有任何危險,英兒你也不用那麼擔心,還
是好好地在家裡等着消息,就別再想着過去找術兒。你過去了要是出了事情,他還要分心去顧及你。”
佟太妃認真地分析着情況,白英也是看到她的面子上,老老實實地回去坐好,在佟太妃的監督下乖乖地用完膳,隨後又開始了不安的等待。
半夏在一旁邊整理東西邊看向佟太妃,哀求着對方和白英說說話,否則不說話老闆着臉的白英實在是太可怕了。
佟太妃對於半夏的求救,也只能當做沒有看見。
她不是不想幫忙,只是面對這樣的白英,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索性就由着她就好了。
眼看着時間也過去差不多了,佟太妃索性揮手讓無力的其他人都先下去。
半夏知道她是有話要和白英說,也就向其他人使了使眼色,隨後帶着他們都離去了,出去的時候還帶上了門。
白英聽到關門的聲音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在看到身邊的佟太妃好之後,發覺對方有話想要對她說。
確認好四周已經沒有其他人之後,佟太妃這纔看向白英,細聲問:“英兒,哀家也算是活了半輩子的人了,看似對外面的事情不關心,其實心裡很明白。這段時間你們爲什麼事情而煩而憂,哀家都清楚。可哀家希望你們能夠明白,自己心裡清楚和與你們跟我說是不一樣的。你難道沒有什麼話要和哀家說嗎?”
聽到這話的白英說不震驚是假的。
外面的事情,她和十三叔都是選擇不告知佟太妃的,但沒有想到,這只是他們的不告知,並不代表着其他人不那麼做。
“母妃你當真什麼事情都知道?”
白英實在是不相信,忍不住出聲發出疑問。
佟太妃點點頭,道:“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有所耳聞。那時候哀家不知道術兒怎麼突然間對十五年前的武科舉感興趣,更是到宮裡的藏書閣翻找資料。雖說那時候針對你的輿論還沒有出來,但術兒也查到了一些消息。
沒有想到不過是隔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則事情越發的複雜。說起來,人心難測呀!”
她最後的感慨讓白英感到疑惑,她不知道那句人心難測是說誰,但不管是說誰都是能夠城裡的。
想到這裡,白英像是做出了一個巨大的決定。
“其實,關於我是不是我爹爹的親生女兒,在我十三歲那一年我就已經聽說了。”
兩年前,她親耳從蘇合香的嘴中聽到那句話,只是沒有想到在聽到那句話之後,竟然被殺害,最後回到了明啓六年,她十三歲那一年。
所以說,她剛纔的話也不算是假。
“那你當時可有做出調查?”佟太妃問道。
白英搖搖頭,“但是的我只是覺得那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孃親她也許不是個好妻子,但她是個好母親。何況,我與爹爹是那麼的想象,誰會去相信外人說的話?”
這話說得確實情有可原,任誰能夠相信這世上不是父女的人長得那麼像父女,再說了,又有哪個男子寧願幫着別人養孩子?
也就是因爲這個,所以白英
才遲遲不去求證,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下。
“其實,當年殿試之前,哀家見過徐江和鷹不泊。”
佟太妃平淡無奇地說着這話,也正是因爲這句話,讓白英好不容易平靜的心頓時記起了千層浪。
百感交集的她一時間找不到最爲準確的語言表達,只是瞪大雙眼看着佟太妃,久久說不出話。
面對白英的驚訝,佟太妃並沒有感到奇怪,彷彿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當年,哀家與先帝私下出宮,想在殿試之前查看一下參加的考生中品行如何。那一年我們只帶了四個侍衛就走了,而最先見到的他們他們兩人。”
回過神來的白英立馬問道:“他們兩人是不是有些相似?”
佟太妃搖搖頭,這動作讓白英彷彿看到了希望。
如果不太相似,那麼她不是徐江女兒之說就不攻自破了。
哪知佟太妃在搖搖頭之後,卻道:“他們不是有些相似,分明就是同一個模子可不來的。明明不是孿生兄弟,卻長得那麼相似。當時哀家和先帝都驚呆了。不過最讓我們爲之感慨與敬佩的,是這兩人的品行實在是讓人敬佩,哪怕自己沒填飽肚子,也要爲他人着想,而且一舉一動都有着正義人士特有的凜冽。
當時哀家和先帝都很看好他們倆,先帝還感慨着,要是武狀元能夠有兩個就好了。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殿試的前一天,鷹不泊卻出事了。先帝雖然惋惜,但是鷹不泊的死因實在是太過正常,惋惜之餘也就隨着武狀元的誕生而遺忘了。”
“可是鷹不泊和針對我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
白英很是不解,綜合她所聽到的消息,都在表明着和她沒有關係,但爲什麼都牽扯到那件事情呢?
“其實當年真正死去的,不是鷹不泊,而是徐江!”
佟太妃淡然地說着讓白英聽後感到晴天霹靂的話。
她實在是不敢相信,當年死去的人會是她爹,可是她爹不是好好的嗎?昨天她還和他說話了,今天怎麼就變成了死去的人是她爹了呢?
“事情就像母妃說的那樣。”
一直讓白英苦等着的蒼朮終於回來,剛進屋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白英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你們都是在騙我的對不對?如果我爹死了,那麼我又是怎麼來的?”
她激動地說着這話,呆愣地坐着,最終一直在呢喃着“你們一定是在騙我”。
佟太妃看着白英的樣子很是擔心,卻也不能說些什麼,只好把視線放在蒼朮的身上。
蒼朮示意她不用太擔心,這裡有他就好了。
說出當年事情的佟太妃也覺得累了,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
當年她就覺得事情有古怪,只是沒有想到會是那麼一回事。這個也是託蒼朮去年問起她時才察覺到的,再加上今年又發生了那麼多事,也才讓她想通。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估計也就只有那位用着徐江名字的鷹不泊才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