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用過晚膳之後,白英就讓人去伺候小郡主回房洗漱,而她在收拾妥當之後沒有睡下反而是向書房走去。
小郡主來這裡陪她,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是也不能就此冷落了十三叔,更何況她今天一整天下來可是連一面都沒有見過。
儘管她以前也有過一整天沒與十三叔沒見過面,但是現在明明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按理來說總會是擡頭不見低頭見,可今天竟然一面都沒有見到,這有點兒說不過去。
聽說今天十三叔拉着黎遠志又一起比試了一番,誰輸誰贏不用多猜也能明瞭。
可以說,十三叔是徹徹底底地把靖王臨走前說的要求全部一五一十地履行着,絲毫沒有浪費一分一毫時間。
她過書房時,天還沒有全暗下,路上還有不少下人經過,在見到她時全都停下步伐向她請安。
一路歡快地來到書房門前,不料卻被攔下告知十三叔此時有要事商議,不方便見人。
白英聽後不由一愣。
園子裡並沒有收到任何人來訪的消息,十三叔又是和誰一起商議事情?
想着她來找十三叔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既然不方便見她,那麼她明天再來便是。
在她下定決心準備轉身離去時,書房的門口恰好打開。
聽到聲音的她連忙回過頭,想看一下與十三叔商議事情的人是誰。可等她回過頭之後,竟被眼前出現的人給嚇了一跳。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前天來做客的黎遠志。
黎遠志也沒有料到自己出門就能看到自己心儀之人,若不是礙於場合,估計這會兒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直接衝到白英面前好好的暢聊一番,刷新一下白英對他的認知。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白英走上前,對黎遠志只是行了個點頭禮,隨即便經過他直接走到書房門口,衝着裡面的人喊:“十三叔,方便我進去嗎?”
說完這話的她還故意回過頭看了一眼黎遠志,想確定他有沒有離去。
在看到對方始終站在原地看着她,也只是扯出一絲笑容,沒有說話,靜候着裡面的十三叔回話。
過了一會,她沒有等到回話,反而是原本緊掩的門口從裡面打開,一襲白衣的蒼朮站在門口中間,一臉笑意地看着她:“怎麼過來了?用過晚膳了?”
說完這話的他錯身讓開,白英點點頭,算是回答了他的話,隨即側身進去書房門。
蒼朮在關上門口的時候,餘光掃了一下外面的黎遠志,發現對方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原本佈滿柔情的雙眸頓時暗了下來,隨即迅速地關上門,把黎遠志那炙熱的目光攔截在門外。
白英進了書房,徑直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向她走來的蒼朮,問:“你在和黎遠志商議事情?”
“也不能算是商議,只是給他分析了一下當下的情形,不便讓人聽去罷了。”
蒼朮走到她身邊坐下,往她那邊拖了拖桌面上的那份糕點,“這是讓膳房新準備的糕
點,你嚐嚐。”
被引去注意力的白英把視線落在糕點,發現桌面上那白色的碟子上擺放着五塊粉色的糕點,問着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伸手拿起一塊送到嘴裡,那入口即化的酥軟讓她心情大好,拿着還剩下一半的糕點,雙眼帶笑地看向蒼朮:“這糕點確實不錯,明日我也要讓膳房給我準備一份。”
看到她喜歡,蒼朮也覺得開心,但還是免不了對她提醒道:“你已經用過膳,少吃一些,小心積食,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這道理白英自然懂得,索性就把這一小塊糕點分作幾口來吃。
“本王聽說今日你帶着敏霜那丫頭逛了下園子,沒被累到吧。”
白英搖頭,知道這是蒼朮在擔心她,可是她又不是那些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何況這段時間以來她都在走動着,逛個院子到還不覺得累。
蒼朮拿到她已經吃完手中的糕點,拿過手帕親暱地給她擦拭嘴角的糕點屑,隨後牽過她的手,把手指上的糕點屑也一點點的拂去,動作十分輕柔,讓人有一種被呵護的感覺。
蒼朮看着她那滿足開心的笑臉,正想着要不要把他得到的最新消息告訴她。
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畢竟遭賊這事情無論是放在哪裡都是常見的。
他想了想,推測了一切白英在得到消息後的反應,想着現在並不是最佳時候,也只能把事情放一放了。
他放下手中的手怕,看着白英得笑臉說:“今日若是沒有什麼事情,趁早回去歇息吧。”
這突然而來的逐客令讓白英覺得奇怪,不禁擡起頭看向他的雙眼,想從他的眼中看出是出自什麼原因。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卻讓她感到驚訝。
先前沒有細看,這會兒纔看出了弊端,在蒼朮雙眼底下露出了不常見的青色,這明顯是睡眠不足且過於勞累的結果。
她識趣的點點頭,道:“今日我只是看着一天都沒有見過十三叔你,所以便過來看看。既然如此,十三叔你也早點歇息吧,別把身子累壞了。”
蒼朮聽罷,一笑:“英兒這是越來越會關心人了。”
被他這麼一誇,白英只道心情是越來越好,站起身對他說:“那是自然,這個也是要看對象是誰。那我就不打擾十三叔你了。”
說完這話,她便在蒼朮的相伴中走出了書房。
在離去之前,她還是免不了回過神再叮囑一遍:“今晚就不要看書了,老老實實地休息,事情留到明天再做也是可以的。”
蒼朮一聽不由失笑,道:“本王都知道。可英兒,你若是再強調下去,可就是囉嗦了。”
被他這麼一說,白英只覺得她是被罵了。可念在他也是出於開玩笑,同時也是希望她早點回房,那她就大人不記小人過。
她衝着他揚起拳頭揮了揮,隨後冷哼一句便轉過身,頭也不會的離開了。
看着白英的身影消失在眼際,蒼朮只覺得今晚估計又是一個不眠夜。
他衝着黑暗處喊了句“羅勒”,沒出一會,一個身影迅速落在他面前,待對方站定後變成瞧出,此人正是羅勒。
“好好保護英兒,本王又是要進城一趟。”
“屬下遵命!”
羅勒單手抱劍,單膝跪下。
待在擡起頭時,眼前哪裡還有蒼朮的身影,早已經是人去樓空,唯有剛纔突然吹起的微風說明人是在剛纔走的。
隨後不久,一串急促的馬蹄聲逐漸遠離園子,最後消失在黑夜之中。
被黑夜所籠罩的京城顯得極其安靜與蕭條。深巷中不是傳出的犬吠聲提示着有人正在經過。
更夫強打起精神,打了個哈欠舒展了一下筋骨,這才敲着東西喊着“天乾物燥,小心火燭”的話,緩慢地前行着。
毫無人氣的環境中,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在城門不遠處的深巷中,有人正刀劍相向着。
在巷子最裡面,是一個帶着面具黑衣人,那面具上猙獰的表情讓人感到畏懼,膽小的人看了會被嚇得直哭。
在黑衣人面對站着堵住他去路的是應該在府中休息的徐江,此時他單手握劍,雙眼凜冽地看着站在他不遠處的黑衣人,一點都不畏懼地厲聲問:“你到底是何人?”
本來處於睡夢中的他突然間聽到聲響,睜開雙眼的他正好看到牀頭出插着的飛鏢。那一刻,他便被嚇得全無睡意,連忙起身拔下飛鏢,發現上面有一張紙條,寫着要約他見面的內容。
而最讓他氣憤且察覺到嚴重性的,是落款處寫的竟是“今日潛入你書房的人”。
今日午時,他的書房確實遭小偷光顧,丟的東西是一個看似無足輕重的小盒子,唯一讓打亂的是,那人彷彿是故意顯身讓別人發現,隨後又巧妙地避過抓拿他的侍衛,輕而易舉地逃出了徐府。
本來府上遭小偷並不是怪事,而讓人費解的是小偷的行爲。
如今他再次與小偷正面交鋒,難免會被今日的事情所影響。
黑衣人面對他的質問,忍不住發出輕蔑的笑聲,隨後把刀指向徐江,道:“自然是取你性命之人!”
徐江明顯被他的話激怒,擡起劍不由分說地刺向黑衣人,厲聲道:“既然要取我性命,那就先問過我手中的劍。”
徐江的話剛落下,劍已經刺向黑衣人,哪知卻被黑衣人用刀一挑,直接把他的劍撥向另外一邊。
意識到已經輕敵的徐江迅速變換招式,隨即再次向黑衣人進攻。
黑衣人的武功與他不想上下,沒出一會,兩人就過了上百招,始終分不出勝負。
黑衣人趁着他失神的空檔,一掌擊向他的左肩。
徐江只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力,身子受不住,迅速地向後面倒退幾步,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了血。
他伸出手抹去嘴角的鮮血,看着黑衣人的眼神越發的凜冽。
黑衣人看着他折這幅模樣,忍不住嘲諷道:“原來當年的武狀元也不過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