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天看着陸陸續續離開的人,他轉而看着上官陶琬的臉色,不用想也知道她的心情不太好,可是她的眼神中有種說不出來的通透感。即使她的目光澄明如初,還是遮掩不住她內心深處的委屈。
都是一樣的女兒,可是上官天啓明顯偏私,即使上官陶琬以前多麼不受寵多麼癡傻蠢笨,可她如今卻是很懂得分寸的一個。這麼一來他對上官天啓加深的厭惡感,不等他說話直接告辭離開了。
上官陶琬的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神情,臉蛋上笑不露齒,心中卻明瞭。一件事弄到這個地步虧得周氏有心攪合,上官媚兒多半是在後怕,只是面子上還要硬撐過去。
上官媚兒臨走之前特別注意了上官陶琬,看着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中更加生氣。敢情她早就知道歐陽天的身份,知道父親會出現。如果這些都是在她意料之內的,上官陶琬當真是個可怕的人。
“二姐姐回去好好閉門思過吧。”
上官陶琬好意提醒着,剛剛邁出去的步子卻被周氏擋住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老女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見神殺神,遇佛殺佛。
周氏哪裡想到上官陶琬最後還會仗着老爺在幫自個說話,越是如此她越是心中不滿。緊接着她的臉上露出不甘心的神色,冷不丁低聲言語起來:“你別忘記了,後院可是我當家,別以爲你之前仗着膽子給大家求情。”
“母親哪裡的話,陶琬只是就事論事。母親還是小心自個是否得罪了小侯爺吧,省得以後進宮的時候見到面話不投機。”
上官陶琬警告一番就此離開,多待一刻她都覺得噁心。
周氏看着她的倩影心中恨得牙癢癢,沒想到被臭丫頭擺了一道。要是靜兒在的話就好了,還能在老爺面前說上好,今個要不是撞見了歐陽天估計事情也不會如此麻煩了,緊接着她的臉上露出黯然之色。
“我在老爺的眼中越來越沒有分量了,如此博弈的前程可能會被影響,我絕不能讓庶子和庶女爬到我的兒女頭上,我必須要一一解決他們。”
早就沒有了歐陽天的影子,上官陶琬還想着追上他多謝他的幫着自己脫困。沒想到他溜得比誰都快,什麼都不在意卻不是最好的,爲此她只想對歐陽天說一聲謝謝。怎麼說午後還要去一趟太白樓,到時候見到面可能會更加尷尬。
“哎,今個的事真是個大烏龍,要不是她們咄咄逼人我也不想把他牽扯進來。如今看來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無可奈何。”
回到院子中的時候並未看到紫煙,也沒有見到青女,四處靜悄悄的反而讓她多了一絲寧靜。壓根什麼都不在意,越是在意越是想不通的事情更多,如此都不在意的話纔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前腳還沒有邁進去就聽到耳邊傳來青女的高呼聲,她心累地瞥了一眼,耷拉着眼皮子臉上流出疲倦的神色。緊接着看到紫煙走了出來,淡然的目光掃了一眼,擺擺手讓她們過來。
“小姐可是累了?”
衝着紫煙點點頭的上官陶琬用肯定的語氣對她們開口了:“我興許是累了,剛剛發生了一些事,我需要整理清楚。你們各自去歇息吧,我進去躺一下。”
本來青女還有一肚子的話要對小姐說,現在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看到紫煙提醒的眼神她多少話都爛在肚子裡了。
“小姐我扶你進去吧。”
上官陶琬不知道自己爲何覺得心累,本來什麼都不在意的,可是歐陽天的指責和提醒多少讓她生了間隙,爲此她覺得疲憊。忽然想到紫衣男,或許歐陽天見到紫衣男會提起今日之事,她不想被人同情,也不能被他們可憐,如此而已。
渾身困頓不堪,一溜煙的功夫她睡着了。
歐陽天從丞相府出去之後,心中一直很擔心,倒不是擔心上官陶琬,而是擔心紫衣男。他直接去了太白樓,掌櫃的看到他回來了臉色不對勁自然沒敢吱聲。用煙花當信號直接報信,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一抹紫色的身影出現在窗前。
“怪不得七丫頭說你喜歡從窗戶進來,果真如此。”
紫衣男聽聞頓時心驚起來,瞥了一眼獨自飲酒的歐陽天言語起來:“莫非你剛剛見過七丫頭了?”
“可不是,而且還見識到她與衆不同的一面。”
聽聞他直接把對方手裡的酒壺奪了過來,掃了一眼接着話茬說起來:“歐陽,我看你最近是太清閒了,居然主動去找她。”
歐陽天的目光在紫衣男的身上打量着,想着之前他對上官陶琬的上心,想到他如今身陷兩難境地,還要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丫頭爲難自己。作爲朋友他是看不下去纔出此下策,想來他一定會干預,爲此只好悶聲不吭地喝酒。
紫衣男心繫上官陶琬,不管是朋友或是知己,又或者是多管閒事。既然遇上了就沒有不聞不問的意思,本以爲對女子無感了,沒想到從上官陶琬身上看到了與衆不同的一面。她的確跟其他人不同,與其他女子有着南轅北轍的不同。
氣氛很悶,歐陽天本就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現在亦是如此。直接把紫衣男手裡的酒盅奪走了和自個的酒盅放在一起,無好感的揶揄起來:“我看你是無事生非。好端端的正事不做,給你的差事也想辦法推脫。你再煩也不能不爲自己的未來着想,你的一切本來就是身不由己,還要招惹上官天啓的庶女。”
“庶女如何,嫡女又如何,在我看來,陶琬要比上官靜玉強太多。”
紫衣男說完從酒桌上起身,語氣強硬地衝着歐陽天反駁。
歐陽天恍然搖頭:“我是說不過你,可是你也要想想自身修爲,你最近常常遊走在軒轅山莊。我是不知你爲何最近刻苦提升,估計跟上官陶琬也脫不了干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