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戰戰兢兢地望着老爺,沒想到事情傳到老爺耳朵裡,更加沒想到那人沒走,居然在外面搭臺子唱戲,怪不得老爺不高興,敢情是有原因的,爲此她記得跟了過上的螞蟻似的,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整個人流露出狐疑的神色,她看着老爺的眼神都多了一絲不解。
“老爺,這件事妾身會處理妥當的,畢竟那是一個遠方親戚,多少年都不來往了,興許是家道衰落纔會過來,敢情我給他點銀兩打發他就是了。”
上官天啓聽到周氏露出說話也不再多說了,本來就很疲累,現在更是沒時間去管這些婆婆媽媽的事,現在也是一樣,越想越覺得事情離譜的很,最後他拂袖而去。
周氏沒想到那人膽子到挺大,而且一點都不害怕,原以爲他會害怕早點走人,現在看來壓根就不是那樣,越想越覺得一切都不太對勁,最後反而露出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哀怨的神情讓她忍不住大聲咋呼起來。
“來人!”
管家站在門外已經把人都驅趕走了,就剩下“叫花子”一個人。事情裡裡外外都問清楚了,其他的倒也沒什麼,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最後臉上露出了一抹嘲笑,望着對方的眼神他打量起來:“走吧,跟我進去。”
“進去,去哪,不說我可不去。”
說着“叫花子”蹲在丞相府的門外,一副不願意進去的模樣。
管家看着他好壞不分心裡可生氣了,要不是老爺說要小心謹慎地問清楚,他肯定不會好聲好氣地說話。眼前的人一點涵養都沒有,一看就知道沒讀過書,而且如今讓他進來居然敬酒不吃吃罰酒。
“什麼都別說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有話直接問我,不是說找我姐了,她現在都不認我了,虧得她小時候去我家我爹孃還給她拿果子吃……我可憐的爹孃啊,你們死的早啊,你們要是看到姐姐這個樣肯定又要氣死一回……”
哭天搶地的把戲在管家看來是最上不了檯面的,可是他的舉止還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越是如此越是讓人想不通,意猶未盡的眼神中多出一絲奇怪的情緒,最後臉上露出意味深長之色,他使個眼色讓家丁直接把他架起來提溜了進去。
“哎,哎,我說你們丞相家的人怎麼沒規矩……我可是客人,客人……”
“見過客人,沒見過像這樣無賴的客人。”
管家的一句話直接讓他閉嘴了,因爲他看到半路上有人來了,停下了沒多久又重新擡起來,好一會才停了下來。
“人擡進來的?”
“是的夫人,要不然他還會在外面散播謠言。”
周氏冷冷地望着放在地上的“叫花子”,冷冷地瞅着他一副什麼都不怕的樣子,手裡面還拿着茶碗,冷不丁地揶揄起來:“狗蛋,我可警告你,這裡是京城,天下腳下你休得胡來!”
原來“叫花子”是有名字的,管家這才清楚地知道他的名字叫狗蛋,而且從他的行爲和穿着來看的確不是一般的無賴,他的行徑就讓人忍不住想要教訓教訓他。
“夫人,小的退下了。”
“你退下吧。”
堂屋內就剩下週氏和狗蛋兩個人了,冷不丁地望着對方探頭探腦的樣子笑了起來,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緊接着望着對方說:“起來說話。”
心虛的狗蛋知道剛纔做的過火了,可是他也是沒辦法,如果什麼都沒有就回去肯定被媳婦破口大罵。居然什麼都得不到還不如按照那個人的建議做點實際的事。沒想到還真是沒注意了,這不,現在又被待見了不是。
“我是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不過我要警告你,這件事要是被你鬧大了可沒有好處。你會吃不了兜着走,你給我小心點!”
狗蛋此時此刻露出來的不是驚慌也不是害怕,他知道現在她需要息事寧人。沒讀過幾年書他也知道事情都要有解決的辦法,如今也是一樣的,望着眼前這位遠方表姐,他能做的就是跟他要銀子,沒錯,就是銀子。
諂媚的嘴臉上多了一副說不清楚的味道,眼前浮現出第一次進門被趕出來的情景,越想越覺得自個窩囊,好說歹說也是親戚不是。於是她上前一步試探着說起話來:“表姐,我是粗人沒讀過幾年書,你小時候也是在我家待過的,就算我爹孃都死了,可是他們也是帶着你玩的,這點情分總是有的吧。”
周氏聽着他說話一板一眼的,而且話說得一點都不像沒讀過書的粗人說得話。不知道他來之前是不是被人提點過,就衝着這一點她很清楚,要是不給他點好處說不定還會怎麼鬧騰來。現在閒着她冷冷地板着一張面孔言語起來:“你不就是要銀子嗎,你爹孃死了家裡也空了,怪不得厚着臉皮進京了。”
狗蛋聽着周氏的話,心裡面可窩火了,人家是丞相夫人,又不是別人,有些話可不能亂說。越想越覺得自個被周圍的人包圍了。光是看着剛纔的陣仗他就知道了,家丁護院和不少,要是能在這裡謀個差事也好。他剛剛開口就被打斷了,而且面前還浮現一張鐵青的面孔。
“什麼都別說了,你留下來是肯定不行的,想都別想了。”
話說道這兒算是再清楚不過的了,狗蛋知道自個不能留下了。既然得不到差事就只能繼續往下了,因此他看着周氏說:“我的好表姐,你就看在我們打小就認識的份上接濟接濟兄弟我吧。家裡還有媳婦孩子要吃飯來,你可是丞相夫人啊。”
周氏要不是看到老爺的臉色很難看,她也不會主動找狗蛋回來。他做的事可是老爺最不能容忍的,被街坊鄰居看笑話,又被如果的老百姓好奇地圍觀着,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上官家丟臉的了。因此她把剛剛準備好的一個包袱遞過去:“這是你回去的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