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嬤嬤看着上官陶琬緊張的樣子立刻安撫起來:“殿下的身子很差,而且長時間處於昏睡狀態,一直靠藥方支撐着,可是總不見好轉。”
上官陶琬想到獨孤寒的話立刻來了精神,心想,不管阿煥變成什麼樣自己都不會嫌棄他。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就死了,之前和他的相處不能因爲他的改變就此磨滅,爲此她篤定地說:“我是一定要見他,嬤嬤帶路吧。”
看到上官陶琬異常堅定,任嬤嬤也不好再說話了。看了一眼上官陶琬身邊的丫鬟,猶豫地說:“我只能帶你一人進去,她還是在外面候着吧。”
紅紅聽到自個進不去着急了,望着上官陶琬猶豫起來。誰知道上官陶琬同意地說:“你且留下外面,等合適的時機再去。畢竟進宮不安全,你也不想看到阿煥有任何閃失吧?”
“奴婢自然不想……好吧,奴婢答應小姐。”
知道紅紅心裡不甘心,可是上官陶琬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畢竟現在的一切都不能光看表面,見到阿煥是最要緊的。
上官陶琬沒有耽擱時間,和任嬤嬤繞開顯眼的地方,換上了宮女的衣着一起去了冷宮。
“沒想到他住在這裡,我真的是沒想到。”
“七小姐,進去吧。”
上官陶琬的內心異常強烈,前腳剛剛踏進去就味道了一股很濃的藥材味道。一聞就知道不是一天兩天能有的味道,她的心底別提多自責了。越想心裡越是不能控制,忍住難受的心在任嬤嬤的引導下走了進去。
她的心很難受,難受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目光在觸及到牀上形如槁木的男子之後她終於忍不住地落淚了。以前的他是多麼的高高在上意氣風華,瀟灑之初還帶着一絲不羈。
現在乍一看看去就是垂垂老矣的老者一樣,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反倒是一副將死之人的苟延殘喘。
“七小姐,殿下的樣子是有些嚇人……”
任嬤嬤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上官陶琬的兩行清淚掉了下來,她被觸動地不發一語。打量着上官陶琬輕柔的動作她沒有吱聲,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跪在石板上握住殿下的手。
“阿煥,阿煥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你知不知道你生殘忍,你讓我活了自己卻遭了這麼大的罪,你覺得我能安心嗎?”
上官陶琬一邊說着一邊抽泣起來,越發不受控制,此時,什麼理性什麼大氣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上官陶琬的話並未引起牀上男人的任何迴應,讓她麻木的是,不管如何搖晃,他還是沉睡不醒的樣子,看着他的手沒有溫度,冷冰冰的跟活死人一樣。頓時聯想起什麼似的,她急忙從隨身攜帶的布袋子裡面掏出一個盒子。
不知道她要做什麼的任嬤嬤疑惑地走進一看,卻看到上官陶琬打開的盒子裡有許多銀針,疑惑地望着對方質疑起來:“七小姐你要作甚?”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再這麼繼續下去,我從師父那學到了一套增強內力的施針方法,我要給他試一試。”
“可是七小姐,這樣殿下能受得了嗎?”
聽着任嬤嬤的不信任,上官陶琬眼神犀利地望了她一眼:“你覺得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任嬤嬤被她的眼神瞪的嚇人,看着殿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只好默認了。上官陶琬的心情比誰都要複雜,因爲眼前的病人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因此格外小姐,生怕有一丁點的差錯。
紅紅守在外面心情很複雜,一方面她有些嫉妒上官陶琬能夠時時刻刻被殿下掛念,自個只能遠遠地望着殿下。怎麼都想不到殿下會派自個來伺候上官陶琬。本來是不願意的,可是看到殿下冷漠的態度之後她還是心軟了。
“殿下,你一定要平安無事。”
就在她自言自語的時候,阿蒙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看到紅紅的時候他驚訝起來:“你怎麼會在?”
“阿蒙?”
阿蒙打量着紅紅,想到昨個讓人送過去的信,他詢問起來。弄清楚了之後才知道,原來七小姐已經找上來了。沒想到七小姐知道先去找任嬤嬤,想來殿下真是好眼力,七小姐這麼快就找來了。
“看來七小姐的確有過人之處。”
聽着阿蒙當着自個的面誇上官陶琬,紅紅並不高興,只是不想多提上官陶琬,淡淡地說:“你告訴我,殿下現在身體如何?”
上官陶琬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子,等到最後一根銀針都拔出來的時候她才微微鬆了口氣。雙眸帶着期待地望着牀上的男子,多希望他立刻就能睜開眼睛。
任嬤嬤的眼睛都看花了,想到宮中關於上官陶琬的傳聞心裡多少都是緊張的。心裡越發不受控制了,緊接着她看到殿下的眼皮子動了。
“七小姐你和殿下說話,老身剛剛看到殿下眼皮子動了一下。”
“真的嗎?”
等到上官陶安再觀察的時候,男子沒有任何反應,她以爲任嬤嬤眼花了。可是內心深處還是希望阿煥能早點甦醒,聽任嬤嬤說,最近他清醒的時辰越來越短了。
“阿煥,是我,我是陶琬啊……你以爲你瞞着我就能讓我高枕無憂的活着了。我告訴你根本不可能!你要是再不睜開眼睛,我真的會很生氣,我生氣的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你了,你也休想再看到我。”
任嬤嬤感覺她在使性子,對着一個重病的人說出如此孩子氣的話。
上官陶琬看着他依舊一動不動地躺着,心情很鬱悶,最後她轉身就要走,卻猶猶豫豫地扭捏着要不要轉身。
“七小姐……”
任嬤嬤的話還沒有說完,牀上的男子有了動靜。
“不……不走……”
支支吾吾的聲音被二人清楚地聽到了想,任嬤嬤驚訝地看着六皇子半眯着眼驚喜起來:“殿下,殿下醒了。”
上官陶琬整個人倒退一步靠在柱子上,看着清醒過來的阿煥,她的眼淚波濤洶涌地狂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