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權一愣,隨即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丟給了那女子。
那女子看玉佩上刻了皇室的標識,便收在了懷裡:“殿下果真是好魄力!如您所願,我們一定會盡力配合殿下。若您要見我們,只需要在門前掛起一盞紅燈籠即可。”
待那人走了,鄧汶才上前勸道:“殿下,您怎麼能把信物輕易給她。若是到時候事情敗露……”
蕭晏冷笑一聲:“無妨,那玉佩是我今兒早朝撿了大皇兄的。”
大皇兄,正是秦王,蕭霆。
鄧汶臉上一喜:“如此甚好!到時候就算有什麼事情,那也是大皇子的!”
蕭晏沒有說什麼,只是面色中閃過一絲陰毒。
傅錦雲腹中的孩子也有兩個月了,德妃跟蕭晏商量着,要先把傅錦雲迎進東宮。
畢竟皇家丟不起那個臉,總不能等着傅錦雲顯懷了再讓她進門。再者說了,他們眼下的確是得罪不起傅家,總不能晾着傅錦雲不娶。
一番商議之後,便將日子定在了十一月二十八。
傅錦雲聽說婚期定下來了,心裡更加確定蕭晏會娶自己,想着定要爲今後好好謀劃。
采薇院。
傅朝雲一手托腮,一手一搭一搭地敲着桌子,慵懶地問道:“查出來了嗎?”
涉江點了點頭回道:“查出來了,王氏似乎是用了媚藥!”
傅朝雲敲桌的手一頓:“哦?什麼媚藥?”
涉江低下頭去:“還沒查到,暫時還沒取到王氏手中的東西。”
傅朝雲點了點頭說道:“我知曉了,你繼續下去查吧!”
涉江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芳草閣。
正巧是送嫁衣的日子。傅錦雲的嫁衣,一早就交給宮裡的司衣司裁製了。送來的時候也是兩個小宮女送到的。
碧玲幫着她展開衣服,傅錦雲的臉色一瞬間便冷了下去:“這嫁衣上的圖案怎的如此簡單?就只有幾朵牡丹花!”
那小宮女福了福身稟道:“回小姐,這臨到年關,宮裡裁製的貴人娘娘們需要裁製的衣裳特別多。司衣司近來一直在趕工,小姐的婚期將近,只能做成這個樣子了。”
傅錦雲皺了皺眉:“我看你們司衣司是故意推卸責任吧?過兩日就是我跟四皇子的大婚之日,你們竟然隨便拿一件嫁衣來應付我。”
那兩個小宮女連忙跪下說道:“姑娘,實在不是我們司衣司不肯盡心。只是姑娘的婚期太緊,根本趕不過來。奴婢們總不能放下娘娘們的衣服爲小姐趕製嫁衣。”
果然,一拿出宮裡妃子的名號來,傅錦雲立馬便被壓住了。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女,自然是不能跟宮裡面的娘娘們作對。不過好在這嫁衣也是宮裡趕製的,針腳細密。
傅錦雲有些不捨地上前摸了兩把,然後才自認倒黴地說道:“行了行了,嫁衣留下,你們回去吧!就說嫁衣我很滿意。”
等兩個小宮女退下去了,碧玲才上前說道:“小姐,奴婢服侍您試試吧!”
傅錦雲撐着後腰站起來,然後站定了伸開手,由着碧玲給她試衣服。
這衣服倒是按尺寸做的,只是顏色有些偏暗。按照皇室的規矩,只有正妻才配得上正紅色。
傅錦雲想到此處,心中一陣黯然。只可惜了她是個庶女,比不上傅朝雲的身份,不然何愁穿不上正紅色的嫁衣。
兩日後,傅錦雲大婚。
花轎是從正門擡出去的,但是卻並沒有想象中的熱鬧。蕭晏被削了太子之位,現在連秦王都比不上,傅錦雲也就是個一般的皇妃,還是個側妃,別提有多憋屈了。
花轎不過是個普通的八擡轎子,連倚仗也只有前後三十二人。傅錦雲想到這一切都是拜傅朝雲所賜,心裡自然更加記恨傅朝雲。
不過傅朝雲卻沒有那個功夫搭理她,只是在門前陪着傅海容站了站便回了采薇院了。傅錦雲的歡喜同她毫無關係,反正等她嫁過去了,就會發現皇室之人是有多絕情。
采薇院。
陸景恪早早地便等在了書房,見傅朝雲過來了,連忙迎上前哀怨地說道:“你妹妹都嫁出去了,你這個做姐姐的怎麼好意思拖着?”
傅朝雲笑道:“我要出嫁還得早着呢!我可還沒及笄呢!”
陸景恪抿了抿脣,無奈地嘆了口氣。也對!傅朝雲跟傅錦雲又不一樣,傅錦雲那是名聲壞了,傅朝雲怎麼也要等到及笄去了。
“那要不我先讓聖上賜婚?”
這幾天他可是反反覆覆想過這個問題了!蕭晏竟然那麼大的膽子,還敢惦記他的人!他得儘快跟傅朝雲確立名分才行,省得那些不開眼的人惦記着。
傅朝雲有些無奈:“你忘了?我前兩天才逼着陛下處置了蕭晏,怕是陛下心裡不知道怎麼恨我呢,還能同意你去請婚?”
陸景恪皺了皺眉,有些暴躁:“這有什麼的!他又不缺繼承人,眼下正好讓秦王和瑾王也有機會了,他纔不會計較那麼多呢!”
傅朝雲拽住他的手:“你忘了,我外祖父纔去的,我要守喪一年。”
陸景恪抿了抿脣:“只是賜婚而已,等到明年再完婚也成。”
傅朝雲有些不解道:“怎麼這麼着急了?”
陸景恪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早就說好了要去求聖上賜婚的,只是正趕上外祖父去了,所以纔要等過了三個月。現在也是時候了,我害怕再不賜婚,那些打你主意的人會越來越多,甚至有人會跟蕭晏一樣……”
傅朝雲有些好笑,她還以爲他什麼都不怕呢!原來竟也有這般時候。
“雲兒,我實在等不了了,明天下了早朝我就去求陛下爲我們賜婚好不好?”
傅朝雲依在他懷中點了點頭。
臨波苑。
王氏一見到傅權,渾身都緊張起來了。這些日子溱哥兒好幾次發病,她每每看着只能心疼。
“傅朝雲的消息打探出來了沒有?她有什麼把柄?”
王氏還真沒打探出來,這采薇院嚴如鐵桶一般,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傅朝雲從江南迴來之後,又換上了一批人,比原來那些更難對付,她連着去了幾次都是碰了一鼻子灰。
此刻只能弱弱地小聲道:“還沒來得及去查,請您再給我一些時間。”
傅權冷笑一聲,有些陰寒道:“你確定你兒子等得了那麼長時間?再過一段時間,你不怕他毒入肺腑?”
王氏咬了咬牙,跪下哀求道:“你把毒種在我身上吧!把溱哥兒的解藥給我。”
傅權掐住她的下頜,冷笑一聲:“那有什麼意思?王氏,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不怕死。反正你早就對傅海容絕望了,你根本不在乎他對你怎麼樣。現在傅錦雲也嫁出去了,你除了這個兒子,根本沒什麼牽掛了。
所以,這個孩子纔是你的軟肋。我只有把毒下在他身上,才能讓你乖乖聽命於我,不是嗎?”
王氏猛地打了個寒顫,沒想到被看穿了一切。是啊!她不在乎怎麼死的,反正她心都涼了,早死跟晚死並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她鬥不過傅朝雲,也不能再讓溱哥兒受苦。
她閉上了眼睛,臉上滑過兩行淚。
傅權猛地將她甩開,然後把手中的藥瓶擱在桌上。
шшш⊕ ttκǎ n⊕ co “我再給你一瓶能夠暫時壓制毒性的解藥,條件是,明天我要聽到謝氏歸西的消息。”
王氏猛地打了個寒顫,謝氏待她也算不薄。她若真的做了,良心恐怕不安。她突然想起前段日子,謝氏還特意吩咐衛媽媽勻出幾匹布來送到臨波苑給溱哥兒留着做衣服。
傅權看她面露不忍,不由得又加了一劑猛藥:“王氏,你好好掂量掂量,到底是你自己的兒子重要,還是跟你毫無關係的謝氏重要。
若是你當真毒死了謝氏,以傅海容如今對你的寵愛,府裡上上下下還不都是你說了算?你難道不想替你的兒子掙一分立足之地。”
王氏猶豫了一下,想到溱哥兒的毒,終是屈服道:“我總不能就這樣去毒死她,到時候出了事我肯定也逃不過,還怎麼照顧我的孩子……”
傅權脣角勾起一抹笑,掏出懷裡黑色的藥瓶擱在桌上:“放心!毒藥早就給你預備好了。”
王氏顫着手拿過來,抖抖索索地揣在了袖子裡:“我知道了,有機會我就會做的。”
傅權滿意地點了點頭,便聽見蓮香的聲音:“老爺,您怎麼過來了,姨娘還在小睡呢!”
王氏擡起頭來,傅權已經不見了。她撐着桌子站起身來,然後倒了一杯茶。
傅海容正巧推門進來:“蓮香說你在睡呢,我還以爲要打擾你。”
王氏深吸了兩口氣才說道:“剛起來了,正覺得渴了想倒杯茶。老爺怎麼過來了?”
傅海容坐在她身邊說道:“沒事還不能過來了?”
說罷又牽了王氏的手,緩緩地摩挲着。
松竹院。
近來傅朝疏常去苑家,倒是也跟苑文鶯有幾分聊得來了。苑文鶯性子單純直接又不做作,倒是頗帶了幾分江湖氣息。
傅朝疏曾經問過她,然後得知苑尚書以前在塞北待過。所以苑文鶯從小便會騎馬,又養成了一副塞北草原兒女的性子。